「本侯倒是奇怪了,那時候他恩將仇報,我,韓嫣,還有雲如許和那群暗衛差點全部死在他手上,更是害的你差點內力衰竭而死,你竟一點不恨他?」
我聳肩,「這不是沒死成麼?恨什麼?」
他噎住。
「而且,韓嫣,一輩子最暢意的時候怕就是指揮著暗衛對付狼群了,從一定程度上說我還得感謝他」。
他哼了一聲,「你還去了龜茲?」
「是伊稚斜有一次去龜茲辦事,順便帶上了我」。
他冷哼,「他對你還真是不錯」。
「那是,總比某個動不動讓我閉嘴的人對我好」。
霍小侯爺怒視,我拍拍他的臉,「我累了,不想再顛沛流離,一顆心找不到落腳點,想要個疼我的夫君,再要一雙可愛的兒女,還能時不時看到我們去病,這輩子,夠了」。
他哼了一聲,分不清悲喜,我幽幽一嘆,「我先走了,寶兒的事我會安排好,絕不叫你的親親表弟受半分委屈」。
「玉娘——」
我看了看他拉著我袖子的手,眸色柔軟下來,俯身親了親他額頭,「不早了,我明兒再來瞧你」。
「你還沒嫁給他就要避嫌了?」
「怎會?我只怕我們冠軍侯不喜一個老太婆親近自己」。
「玉娘——」他手微一用力,某人立即倒進他懷中,「玉娘——」
我撫著他的頭發,心,綿軟如棉,一如當年眷戀依戀著我的孩子啊——
「大將軍,奴婢見過大將軍!」
「去病。什麼時候我進你的房間,琉璃也要通風報信了——言兒?」衛大將軍的聲音沉了下來,「你在做什麼?」
我伸長脖子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將軍大人。又看了看剛坐起還沒來得及下床的冠軍侯大人,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捉j在床?想到這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哦,沒什麼,我來找去病,累了就到床上躺一會,你娘叫你什麼事?」
說話間冠軍侯大人已經下了床,將軍大人也黑著臉來到床邊,伸手拉我,「起來」。
「哎呦!」我一聲慘叫。衛青,乃敢發誓乃不是故意的麼?拉我起來就拉我起來好了,用那麼大勁做什麼,還好死不死的捏在傷處,人家點穴都沒你準!
眼前黑色衣袖拂過,肩上力道消失,「舅舅,你捏到玉娘的傷處了」。
「怎麼受傷了?」
「不小心撞桌子上去了,沒事,去病已經幫我敷過藥了。咦,你在生氣?」難道今晚是傳說中的月圓之夜,不但校尉大人。連將軍大人也要變身了?
「跟我回去!」
「噢,」我無比乖巧的爬起來穿上鞋跟在某人身後出了唯心軒,抬頭看了看天,正空一輪圓月,又大又亮,話說十五果然很危險啊!
我放下書簡,擺手,「別扇了,我不熱」。
無慚依言放下團扇。遞上一只瓷盅,揭開蓋子。一股女乃香撲面而來,我攪了攪喝了一口。嘆氣,「二姐,你從進門就打量到現在了,打量出什麼結果沒有?」
她伸了伸脖子,「這個真的養顏駐容?」
「確是滋補的,嘗嘗?」
她擺手,「味兒聞著就不舒服」。
我笑笑,無慚又打起扇子,「小姐,尚姑娘不肯離開長安」。
「她想干什麼?」
「說想見大將軍一面」。
「唔,遣人去一趟,讓她別胡鬧,不行就押著她走」。
「小姐,無慚瞧尚姑娘的意思倒是想見見小姐,與大將軍無關」。
「我現在怎麼有臉見她?讓她趕緊走」。
「是,無慚這就遣人去」。
衛二姐笑道,「這京城的貴婦小姐們算是有一段閑話可說了」。
「二姐也在偷著樂吧?」
「這些年平陽公主那份兒聖寵,連皇後也比不上,誰不嫉恨著,偷著樂的人可不止我一個」。
「呃,二姐,你也嫉恨平陽的聖寵?」
「她再得寵跟我有什麼關系?」衛二姐神神秘秘壓低聲音,「那是長公主,沒人敢嚼舌根,那汝陰侯,多俊俏的人,不是尚的公主,也不會落的這般下場,大家平日里誰不暗自嘀咕著,這一下被你嚷了出來——」
我也壓低聲音,將曹壽的事前後仔細說了一遍,衛二姐瞪大眼楮,「真的假的?」
「這事知道的人可不少,單是你娘跟大姐當年也是親眼瞧見曹小侯爺拿著劍沖進陽信園要長公主賠他爹性命的」。
「那還真是——」
「你娘有沒有說什麼?」
衛二姐回過神來,伸手戳了戳我腦門,「原來你還是個孝順的,娘一向最信那些鬼神之論,心里還不知道怎麼嘀咕呢,不過就是太後——娘在宮里受了氣,回來總是要給你點臉色看,你別往心里去」。
我自嘲一笑,外面無慚揚聲,「小姐,雲公公來了」。
衛二姐笑容僵住,握了握我的手,「別怕,我這就去找二郎」。
某人感動了,這衛家到底還是有人真心歡迎我的,「多謝二姐」。
衛二姐打了個招呼匆匆走了,雲大公公進門恭恭敬敬低頭行禮,「奴才見過小姐」。
我冷眼覷著,「你來做什麼?」
他苦笑,「奴才知道小姐氣苦,可當年皇上毫不知情,小姐怎可將氣撒到皇上身上?」
「他身為一國之君,卻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不住,難道我是該可憐他?」
他笑容更苦,「當年太皇太後崩逝前抓著皇上的手殷殷叮囑要善待小姐,說這皇宮里只有小姐的心是干淨的,皇上若想自己年長體衰後還有個真心對自己的人,就一定想法子叫小姐心甘情願的留在宮中,如今,奴才只想問一句,這些年皇上如何待小姐,小姐也是瞧在眼里的,小姐當真忍心?」
「你不如先問問皇上為何突然他就答應讓衛大將軍娶我?」
「太皇太後懿旨——」
「別跟我說那些虛的」。
他噎了噎,「小姐真的忍心——」
我再度打斷他,「那你就忍心了?如今的情勢,我再進宮,艱難可想而知,雲大總管如今恐怕也沒了當年送我無憂枝時的心了吧?」
他垂下頭,良久無語,我吐了口氣,「我听說夏侯家的人去宮里鬧了,現在怎麼樣了?」
「小姐是不知道,汝陰侯家的老夫人那是一等一的厲害,又仗著年邁,天天帶著小兒子在宣室打滾放賴,說皇上不給她個說法就賴在宣室不走了」。
我挑眉,「皇上給她什麼說法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