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廳的氣氛很熱烈,原因很簡單,衛家會耍寶的衛三郎到了,見了我笑吟吟一禮,「今兒听說二嫂要宴客,竟然都不叫小弟一聲,當真是讓小弟傷心」。
「找你二哥去,是他說他家三郎不但嘴刁,食量還大,宴客請客是萬萬不能叫的」。
衛三郎一疊聲的叫屈,我朝陳掌行了一禮,看向霍小侯爺,「去病,你晚上在不在這吃飯?」
「哎,二嫂,都這個點了,你還問人家在不在這用飯,明顯是不想留客不是?」
「冠軍侯如今可是大忙人,听說昨兒還為個妓子跟人大打出手,我輕易可不敢留」。
衛三郎敲敲頭,「二嫂這可就冤枉去病了,去病不過說了一聲,你敢跟我霍去病搶人?那家伙就灰溜溜跑了,哪用得著大打出手?」
我笑了起來,「我剛看到廚房新進了一來斤的銀魚,正想著得盡快叫去病來吃,可不巧他就來了,人果然經不起念叨,我這就去廚房吩咐他們做」。
衛大將軍拉住我,「遣人去就是了,兩頭跑,小心著了風」。
衛三郎湊了過來,「那溫湯果然是好東西,二嫂這氣色可比那時候好多了」。
「勞三郎惦記了,」某人一邊說一邊拿眼去覷衛老太太,果然衛老太太臉上鄙視厭惡之色壓也壓不住。
衛大將軍因為靠近某人,一見某人明顯不懷好意的神色,也不受控制的朝他家娘親看去,這一看臉色立即不好了,于是衛三郎也不受控制的看向同一方向,轉了轉眼珠,壓低聲音。「二嫂,您行個好,指點指點小弟那句話到底哪兒說錯了?」
「錯了?」某人莫名。「什麼意思?三郎關心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又有什麼錯?」
衛三郎抽了抽嘴角,那邊衛大將軍牽起我的手,搓了搓,「手有些涼了,要不要暖爐?」
「唔,我更寧願你幫我搓搓」。
他失笑,神色柔和下來,「我剛跟娘說了。明兒我們遲些去,今晚正好去病三郎都在,我拉著他們陪你玩骨牌好不好?」
「唔,大過年的就打擾人家找樂子,缺不缺德?」
他恍然,「也是,不如我們也出去找找樂子,好像很久沒陪你出去逛逛了」。
「好啊,」我伸手去擰他的臉,「五好夫君」。
「五好?哪五好?」
「唔。樣貌好,身材好,功夫好。性子好,本事好」。
衛大將軍笑,「原來為夫這麼好,為夫竟是不自知」。
衛三郎憤憤,「二嫂,二哥的功夫絕對算不上好,頂多只能算四好」。
我挑眉,「三郎,你二哥功夫好不好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難道是二嫂說了算?」
「那是自然。」某人邪惡無比的朝衛大將軍一勾唇,衛大將軍頓時醒悟。伸手就來擰我的臉,「越發反了天了」。
衛三郎茫然。那邊衛大將軍一張俊臉再也繃不住,哈哈笑了起來,衛三郎莫名其妙下也只好跟著笑,于是某人也咪咪笑了起來。
「小姐,維心軒傳話來說,小侯爺念叨那日的銀魚」。
我伸個懶腰,「念叨也沒有了,這時節,大老遠從江南運過來那麼一點已經對得住他了」。
「小姐——」
我捶捶肩膀,「什麼話這麼難說?」
他上前幾步代勞,「小姐,是準備長住維景軒了?」
「嗯」。
「那衛家的主事權,小姐準不準備拿回來?」
「唔,我要那勞什子做什麼,累個半死還處處不得好」。
「那今年的花銷,小姐若再想像去年一般怕是難了」。
「你笨啊,里面的動不了手腳,外面的還不容易麼?二郎跟去病最大的收入來源,不過一個封地,一個賞賜,賞賜不用說,都是入私庫的,封地收上來的稅收總是要從二郎和去病手中過,到時留下半數應該不是問題」。
無慚默了默,「沒小姐想的那麼簡單,不說別的,小侯爺剛剛念叨銀魚,無慚想著這樣的小事沒必要勞煩小姐,便遣人去金陵那邊再催催,不想那小廝卻在門口被人堵住了,說是從今日起,家僕丫鬟出門必須報于老夫人身邊的金歡姑娘知道,得了允準方可出門,小姐,這衛府家僕出門辦事,一是得了主母允準,發個牌子可以出入一次,另外便是如無慚般常常進出的,只要有令牌,加上是熟臉孔,便可出入,那小廝也是有令牌的,卻硬是被攔了下來,無奈下只好去找金歡姑娘,恰巧金歡姑娘不得閑,他等了有半個時辰,又怕誤了事,只好來稟告無慚,無慚一听自然生氣,帶著他就去找門房理論,不想那門房卻是個硬的,油鹽不進,無慚怕耽擱了,只好妥協欲自己出去,稍後再來解決這個問題——」
我調笑,「能讓我們李管事妥協,那門房是個人才啊,有機會一定認識認識」。
無慚憤憤,「不過是個二愣子罷了,原是跟著大將軍出生入死過的,殘了一條胳膊,近來剛養好了,大將軍體恤,便讓他領了個事做,這樣的人無慚哪敢動手?不想他卻說得了老夫人的令,今兒不管是誰,哪怕是大將軍身邊的侍劍也得去金歡姑娘那拿了牌子才準出門,無慚急著去辦事,便拿出小姐的印鑒,不想他卻還是不肯放行,說今兒就是大將軍的帥印來了也別想出那個門」。
「是個妙人啊,不如我們一起去看看」。
無慚同學光速找來狐裘暖爐,殷勤無比的扶著某人踩著花間步法,不一會便到了大門口,那門房一見他就嚷了起來,「這位小哥,我勸你還是乖乖去找金歡姑娘要牌子的好」。
無慚同學向來喜歡干仗勢欺人的事,冷哼道,「大將軍夫人在此,瞎了你的狗眼了!」
那門房愣了愣,撲通跪倒,「小的見過夫人」。
某人向來喜歡干裝淑女的事,聞言柔聲道,「快起來,齊大哥為大漢奮勇殺敵,本夫人敬佩尚且來不及,又怎敢受齊大哥的大禮」。
無慚不甘不願扶了他起來,他吶吶站著,只知一個勁說著不敢。
「本夫人有急事要出門一趟,實在沒時間去金歡姑娘那領牌子,不知齊大哥能否通融一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