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侯爺夾著某人走的飛快,頗有些落荒而逃的狼狽。
嶄新的驃騎將軍府處處歡語笑聲不絕,霍小侯爺卻沒有欣賞的閑情逸致,一路飛奔找到了自己的閨房,然後一腳踹開房門,再砰地關上,揚手將某扔上床,狠狠瞪著我,「你到底是誰!」
霍小侯爺在戰場打滾而來的凌厲殺氣撲面而來,我不禁打了寒顫,「侯爺——」
「說,你到底是誰!」
我是真的怕了,平時的伶牙俐齒半分影子也不見,顫抖著說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說!」某人見我一副小媳婦樣子更怒,一把搡起我的領子,「怕?你剛剛不是很有氣勢嗎?大漢的大將軍說打就打,說罵就罵!這會連句話都不會說了?」
「去病——」某將軍急急踢開門,又關上,「去病——」
「說!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去病,快放開,別嚇著她」。
「我能嚇到她?」某侯咬牙切齒,「你這副楚楚可憐的小媳婦樣擺給誰看?」
「去病,」某將軍終于將某從魔掌中解救出來,「言兒,你是不是言兒?」
我覺得我有的時候是很沒用的,被霍小侯爺嚇的說不出話無可厚非,可衛大將軍這般溫柔細語竟然也不能從我嘴里掏出半個字。
霍小侯爺不耐煩了,「還問什麼,那副不吭聲光流淚的煩人樣子還有誰有?」
「言兒!」某將軍驚喜了,「我就知道那個不是你。我就知道!」
霍小侯爺的話很具真理性,自從某看了某某紅了之後,最愛的就是面無表情的流淚。每每惹的霍小侯爺肝火大動,衛大將軍憐惜無比,所以最後的最後,某二人還是一暴跳如雷,一溫柔撫慰,眼睜睜的看著某哭累了睡了過去……
我想其實人生真的是一場鬧劇,穿了又穿的人生更是一場混亂不堪的鬧劇。比如衛大將軍看著自家溫柔賢淑的嬌妻卻無法下嘴,比如霍小侯爺看著自家千嬌百媚的寵姬愛恨不得,比如某看著自家風姿秀致的夫君不能親不能抱。連牽下手都要冒著讓自家夫君擔上覬覦外甥寵姬名聲的危險,當真是怎一個糾結了得!
這種糾結的結果就是衛大將軍不來見某,霍小侯爺無視某,三人全都陷入死角。呃。也許還有個不知情的某某何言玉。
桃兒和柳兒不知被霍小侯爺送到了哪個山旮旯角,現在跟在我後面的就是那個喜歡拿劍嚇我的冷冰冰的丫頭,叫璇璣,好吧,霍小侯爺很會給他的丫鬟起名字,比如玲瓏比如琳瑯比如璇璣比如琉璃,一個比一個好听。
璇璣小姑娘跟她主子一個欠扁模樣,比某家無慚還冷。問她十句也答不了一句,這一點更是跟某家無慚沒法子比。
當初某一下從二十四歲高齡變為十二。其驚喜難以用言語描述,而如今從二十九歲變為十七妙齡卻再也找不到當日的激動,這一次又一次的重新活過還真是累啊!
就在某糾結要不要再對自己狠一點,重拾花間派的武功,多日未見蹤影的霍小侯爺現身了,呃,現在也許該改口叫他霍小將軍了。
「陪本侯出門一趟」。
「呃,這麼熱的天——」
某侯冷哼,「玉媚奴的下賤身子可比不得大將軍夫人金貴」。
某怒,「好好說話你會死啊!」
某侯勾起某的下巴,「你原來就是長了這幅勾引人的模樣?」
某憤憤摔開他的手,「霍去病,你再敢冷嘲熱諷一句試試!」
「本侯說的不對?」
「霍去病!」
「這副勾人模樣加上這討人嫌的神態還真算得上個美人,真難為你頂著那張臉活了這麼多年!」
某徹底怒了,一個縱身撲倒某侯,雙手雙腳毫無章法的落到他身上,「你以為我願意,你以為我開心!你們一個個擺張臭臉給誰看!你個臭小子,要不是你差點掐死玉媚奴,我能跑到她身上!我這會子早回了二十一世紀看《大漢天子》了!」
某侯怔了怔,突然一個翻身壓到我身上,捉住我的手,「你還想走!從小到大,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你要走,你有種回去讓我看看!」
某也怒了,「你以為我不想,你以為我耐煩受你三姑太二姨媽欺負,還要看你這小白眼狼臉色!你還有臉說從小到大,從小到大我為你花了多少心思,不說別的,那次你兩聲玉娘一叫就害的我被韓玫瑰打了一百板子,你還好意思說從小到大!」
他呆了呆,忽又猛地將自己剛才還唾罵不已的某人摟入懷中,「往後我絕不讓你吃半分苦頭!」
我滿心酸楚,一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手輕輕拍著他的背,「好了,都過去了,等我們尋到法子再調回去,就又跟以前一樣了」。
一樣了,一樣了……
自從某跟霍小侯爺狠狠吵了一場後,霍小侯爺終于恢復原狀,呃,難道霍小侯爺真的是傳說中的欠抽體質?
等夏日最後一絲酷暑逝去,某隨某侯爺踏上了尋親之路,鑒于某侯思親心切,一路緊趕慢趕的,半月後終于到了河東,即今日的山西,相對于某的淡定,霍小侯爺焦躁了許多,在客棧房間內轉個不停,某實在是被他轉的頭暈,抱怨道,「你要等不及,晚上先夜探一下就是,你家小弟長的很好,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誰說我等不及了!」
好吧,口是心非說的就是你霍小侯爺。
我放下書簡,「算了,陪我出去逛逛」。
霍小侯爺哼了一聲,我蒙上面紗,「走吧?」
某侯冷哼,「怎麼,這幅樣子見不了人?」
某嘆息著撫上自己的臉,「我怕這張臉會迷倒大街上所有的男人,包括你家色膽包天的爹爹」。
某侯咬牙,好吧,我敢確信,如果此時是玉媚奴,某侯那雙殺人如麻的手又會掐上這形狀優美的細脖子。
某覺得某一貫夠無恥,這種無恥在遇到有關霍小侯爺的事時就會成倍放大,比如當初纏著韓玫瑰去找劉小豬索要長命鎖,比如現在買了一只髒兮兮的小貓,指揮著霍小侯爺將貓扔進霍府內院,然後堂而皇之的登門求訪。
某跟開門的老爺子解釋了一番,順手塞了一塊碎銀給他,老爺子立即顛顛的跑去稟告自家夫人。
冠軍侯大人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吏,家規自然比不上衛府,不一會霍夫人便帶著一個丫頭到了門口。
某連忙矮身行禮,「霍夫人,我家寶寶進了貴府後院,還望夫人允許小女子進貴府尋找」。
「寶寶?不是說是只貓進來了?」
霍小侯爺俊臉青了青,某嘿嘿一笑,「夫人,我家那只貓小名叫寶寶」。
霍夫人上下打量我兩眼,「進來吧」。
事實證明某人只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一進霍府便對各色花草樹木庭院布置贊不絕口,稱贊某夫人蘭心蕙質知書達禮,見了霍小弟更是贊的天上有地下無,隨手便將腰間一塊美玉拽了下來塞給霍小弟,霍夫人心花怒放,當即邀請我們第二天到她家吃個便飯。
吃便飯那是必須的,第二天早晨,某便帶著一份不厚不薄的禮品上了霍府,這次霍小侯爺的親親爹爹也在場,見了霍小侯爺很是疑惑的打量了兩眼,畢竟某家霍寶寶跟霍光小弟有幾分相似,讓他聯想起自己現在榮光無兩的大兒子,不過可能轉念一想霍小侯爺不可能默默無聞到了河東也就釋然一笑,「這位小兄弟好俊的相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