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怕是笨蛋就怕是軟蛋,」我圍著衣擺塞進腰間的霍小弟打著轉,發現小破孩又不自然了,嘆道,「就是臉皮不夠厚,真是個致命的缺點啊!」
霍大少抽抽嘴角,霍小弟臉開始慢慢紅了。
「不過放心,霍小少爺,姐姐我一定會幫你改掉這個缺點的,」我奸詐一笑,然後伸腳踢了踢他膝蓋,某扎馬步扎的辛苦不已的娃撲通倒地。
霍大少淡淡開口,「再來」。
霍小弟拍拍身上的灰,一聲不吭的又蹲子。
我正想著怎麼再整他一下,霍夫人剛買的丫鬟到了,「霍公子,玉姑娘,夫人請二位到前廳用飯」。
「好」。
小丫鬟行禮去了,霍小弟開始仔細整理身上的衣服,我險惡一笑,「多大的娃就知道愛美了」。
霍小弟正言,「先生說,衣飾整齊潔淨方不失禮于人」。
我咦了一聲,「原來是個小夫子」。
霍小弟嚴肅無比,「玉姐姐見笑了」。
好吧,某控制不住了,伸手就去擰他的臉,「哎哎,這小模樣還真是跟你哥哥像啊!」
霍小弟欲掙扎又不敢,怎一個糾結了得。
霍大少看不下去了,捉住我的手,「別鬧了,去吃飯」。
前廳霍家夫婦已經在等著了,霍夫人見了我們交握的手,笑道,「到底是年輕人黏乎」。
對于這種的夸獎某實在是不敢受的,遂後知後覺的抽回手。微微一福,「夫人見笑了」。
「霍公子面上不顯,竟也是個會疼人的。我原本是要請姑娘一起做做繡活,不想霍公子竟特意留了人吩咐不讓打擾姑娘睡覺」。
呃,霍夫人,您哪天看到我脖子上還沒消掉的扼痕,就知道他是怎麼疼人的了。
「夫人見笑了,媚奴沒出過遠門,總覺得倦」。
霍夫人笑。「姑娘身子嬌貴,應該的,原是我沒想周全。來,別站著,坐」。
鑒于某侯爺出手大方,午餐很是豐盛。霍夫人一個勁的勸酒勸菜。霍家大家長估計是混熟了,話也稍稍多了些,跟霍大少說著官場的一些事。
「姑娘這個模樣,我見著也不免失神,怪不得霍公子這般寵著了」。
其實霍夫人,您如果說孝敬著,某會更高興,「夫人見笑了。說起來,小少爺很喜歡讀書?」
「這孩子怪著呢。也不愛出去跟其它孩子玩,捧著本書從天亮看到天黑都行」。
唔,愛讀書的乖寶寶啊,「請的誰做夫子?」
「是夫君的一個同僚,老了賦閑在家,便收了幾個學生」。
「小少爺甚是聰敏,又有好學之心,總該找個名家求學才是」。
霍夫人嘆氣,「在這小地方又到哪找到名家,就是有,人家也不一定就收」。
某見目的達到遂轉口安慰道,「媚奴不過隨口一說,自學成才的也是有的,小少爺這般也差不了的」。
「自個兒學哪有人指導著好,就算學成了,在這小地方也難有大出息,這孩子從小聰明,誰見了都要夸的,要是有人肯拉一把,不見得就比那什麼司馬相如差」。
「夫人說的是,依媚奴看,司馬大人小時候不見得就比小少爺聰明」。
「姑娘認識司馬大人?」
「呃,不算認識,見過,長的很漂亮,長安那邊都叫司馬相公」。
「公子和姑娘都是從長安來的?」
我點頭,「小少爺書學到什麼地方了?」
霍小弟不緊不慢開口,「先生教完了《詩經》」。
「那你自己呢?」
他似有羞怯,「我在看《論語》,可是很多不大明白」。
「為何不去問先生?」
「先生說貪多嚼不爛,讓我將《詩經》多背幾遍,同窗有比我大的也還在學《詩經》」。
我緊緊盯著他的眼楮,「那你為何不听先生的話?難道你覺得先生說的不對?」
他眼神開始游移,「我,我——」
霍大少不忍了,「媚奴,別這樣盯著他問」。
我眨眼,「公子,臉皮都是這樣煉成的」。
霍大少失笑,「那也不能在霍大人和霍夫人面前失了禮數」。
某只好妥協,「大人,夫人,失禮了」。
霍家大家長開口,「姑娘客氣了」。
霍小弟鎮定下來,「我已經十歲了,不能總是學一本《詩經》」。
「是噢,你大哥十歲的時候,都已經在叫囂,敢惹本少的只有一個字,死!」
霍小弟嚇了一跳,霍大少伸手捏捏我的臉,「好好吃飯,哪來那麼多的話?」
我幽怨看了他一眼,霍夫人笑道,「姑娘這個活潑模樣討喜,姑娘還小,霍公子不要苛求」。
某嘻嘻一笑,「夫人說的是,可憐我們家公子自己不會說笑話兒,忌妒媚奴也情有可原」。
霍夫人掩唇笑了起來,霍小弟猶豫開口,「玉姐姐讀過書嗎?」。
「你說呢?」
他點頭,我笑嘻嘻拍拍他的頭,「好眼光,看不懂的來問我,包比你家先生說的好」。
他大喜,「多謝玉姐姐」。
「不必謝我,謝謝你大哥,他一高興說不定就尋了司馬相如來給你做先生」。
霍小弟猶疑看向霍大少,霍大少不悅,「那種娘娘腔能教出什麼好學生?」
某黑線,「你從哪看出他娘娘腔的?」
「一個大男人整天春悲秋恨,又長了一張比女人還妖麗的臉,不叫娘娘腔叫什麼?」
某悲憤咬雞腿,靠之,跟莽夫果然沒法子溝通啊啊!
從此某多了項任務,教霍小弟讀書,霍夫人是個人精,早看出我們身份不同,又見我們很看重霍小弟,遂直接將霍小弟扔給了我們,美曰其名跟著我們長長見識,唉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霍小弟聰敏知禮肯吃苦,可惜在小地方局限了思維眼界,這一下遇到兩個損師,潛力便漸漸展露出來,看的霍大少暗爽不已,當然估計霍小弟要是一庸才,霍大少早就甩下一堆銀子走人了。
「光兒,不早了,回去睡」。
霍小弟戀戀看了一眼書簡,站了起來,「大哥,玉姐姐,光兒告退」。
「去吧」。
霍小弟走了,我懶懶一笑,「這幸虧是當年跟司馬遷混了一段時間,歷史多少知道一點,現在還能教他學學史書,真要學什麼《論語》,不到十天我就得露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