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再度出征,我卻再沒心思護衛整個衛家的安全,好吧,其實也輪不到我操心,衛家還有個皇後娘娘坐鎮,誰敢亂動?
衛二姐歡歡喜喜搬到驃騎將軍府,幫自家媳婦保胎,我偶爾去看望看望,大多數時間都用在看著衛家小雙胞胎蹣跚學步,教著他們牙牙學語,日子倒是比之前愜意了不少。
五月雪絢爛綻放時,大軍凱旋的喜訊傳來,整個長安都轟動了,劉小豬更是喜出望外,早早擬好了封賞,出城十里歡迎大軍。
而此時,我家三十一朵花的夫君正逗著自家兒子叫爹,無奈他家兒子理都不理他,勤奮努力的用自己的小短腿開拓著未知的世界。
衛大將軍鍥而不舍,「寶貝們,叫爹爹,爹爹——」
某鄙視之,「登兒,來,叫聲娘听听——」
衛家小登兒總算還是某這個給他吃給他喝的娘親幾分面子,張嘴了——
「叔叔——」
某大是丟臉,「小屁孩,再敢叫一聲叔叔試試!」
某將軍幸災樂禍,「看來言兒這個娘,還比不上三郎這個叔叔啊!」
某恨鐵不成鋼,「叔叔,叔叔,你家叔叔另結新歡了,才不理你個破小孩!」
衛家小登兒明顯跟某默契不夠,一听反而更加興奮,短胳膊揮舞起來,「叔叔,叔叔——」
衛大將軍哈哈大笑,好吧。不跟沒見識的小破孩一般見識!
「叔叔,叔,叔——」
我狠狠掐了一把某娃女敕女敕的小臉。「再叫一聲,老娘扔你進豬圈!」
小東西繼續,「叔,叔——」
衛大將軍轉身去逗小哥哥,「不疑,不疑,叫爹爹。爹——」
衛家小不疑淡定的看了看某自稱爹爹的人,然後開口,「爹——」
衛家二郎狂喜了。「言兒,听到沒有,听到沒有,不疑叫爹爹了!」
某很同情的看著他。狂喜中的某人根本沒注意到。「不疑,再叫一聲,叫爹爹,爹——」
某娃直接當他不存在,勤奮的爬著,某爹爹鍥而不舍,「不疑,再叫。爹——」
某實在看不下去了,「衛大將軍。難道您沒發現您家兒子給面子叫您一聲,就是要您達到目的後別煩他了?」
某將軍打擊無比,「不會吧?」
某聳肩,「不信你試試,他學會叫娘後也是這樣,一天絕對不肯叫兩次」。
半晌,某不信邪的大將軍大司馬敗下陣來,極是心虛的掩飾自己的尷尬,「果然是何女俠的兒子,有志氣!」
呃,衛大將軍,您真的確定這跟有志氣有關系?
那邊衛登抓著無慚的手指咬了起來,某將軍忌妒了,伸手接過他,「登兒,你不會比哥哥笨吧?叫爹爹,爹爹——」
很明顯,衛大將軍又錯了,他家小兒子絕對是比大兒子笨的,抓著他的手指狂啃,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
衛大將軍很郁悶,「言兒,登兒是不是天天吃不飽?怎麼還喜歡啃手指頭?」
「呃,難道是因為我喜歡啃豬手,遺傳?」
「是豬蹄!」
所以說條件反射真的是個很強大的東西,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霍小侯爺一听某說豬手就必定會加以糾正,曰豬蹄!
我意味深長盯著某將軍被當做豬蹄啃的手,「哦,原來是豬蹄」。
某將軍打擊無比,「去病,菁兒,你們來了」。
新鮮出爐的驃騎將軍大司馬行禮過後,一把抓住滿地亂爬的衛家小不疑,「不疑,叫哥哥」。
衛家不疑不知道是呆還是傻,從來不怕生,這樣被霍大將軍四腳朝下的抓著,也沒什麼反應,抬眼看了看,然後淡定開口,「哥哥」。
霍大將軍估計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他真的會叫了,一時有點呆,這時衛家小登兒激動了,也不啃豬蹄了,一疊聲的叫了起來,「格格,格格……」
霍大將軍看看手中這只,再看看衛大將軍手中那只,開始有風中凌亂的趨勢。
「格格,格格……」
衛家小登兒的熱情連冷臉霍大少也不能拒絕,放下衛不疑,接過他,捏捏他的臉,衛家小登兒一反常態,伸著小短胳膊使勁撲騰,目標明確,乃是霍大少腰間古樸的長劍。
好吧,某人的心頭大恨再度被勾起,為毛一像霍小侯爺般的翩翩佳公子腰間掛的不是環佩香囊,卻是一把看起來破的要死的破劍?
某人腕上用力,衛家登兒飛向半空,格格笑了起來,好吧,衛家小登兒估計是個小瘋子。
我的目光從笑的歡快的衛登身上慢慢下移,一個旋身躍至半空接住自家兒子,冷下聲音,「去病,你受傷了?」
「沒有,」某人干脆無比。
我將登兒扔給無慚,「沒有?衣服月兌了讓我瞧瞧」。
衛大將軍含笑攬住我的腰,「言兒,為夫可以幫去病作證」。
我冷笑,「你作證?你倆串通騙我又不是第一次了,如今傷受了也就受了,讓我瞧一眼安安心都不行了?」
衛大將軍無奈了,「去病也是怕你擔心」。
「怕我擔心?去之前我怎麼說的,要不是他逞英雄,衛五衛八衛十二加上唐清陽,還護不住他一個?」
霍大將軍開口,「那時候已經收兵了,我沒留心,對方突然放了一支冷箭過來」。
我忍住怒氣,「讓我瞧瞧!」
霍大將軍妥協,伸手將衣領往下拉了拉,申屠菁一聲驚呼,她身邊的墨兒慌忙扶住她。
我默默看著那縱橫交錯的新傷舊疤,拳頭緊了又緊,強忍著再上去加一道的沖動。
霍某人沒事人般開始將衣領往上拉。
「等等!」我上前粗魯拉開他的衣襟,咬牙指著他胸口似乎還在往外滲血的箭傷,「怎麼還沒愈合?」
他沉默,衛家二郎嘆氣,「來人,去將方谷叫來給驃騎將軍包扎,去病,菁兒,進屋」。
方谷很快到了,在我如狼似虎的目光中戰戰兢兢幫霍大將軍包扎好,「夫人恕罪,將軍中的箭傷不深,不過屢次裂開,才至今未愈合,將養段日子當可無礙」。
我緩了緩,「這次辛苦你們了,先下去吧」。
他深深一揖,躬身退下。
「言兒,別難過了,總是有驚無險」。
我默默看著整理衣衫的霍大少,猛然發覺不對勁,「你的長命鎖呢?」
「磨傷口,取下來了」。
我低頭盯著他的傷口處,一字一頓,「你還要騙我!」
「言兒——」
「玉娘——」
我一閃身出了大廳,奔進臥室將自己扔上床,任憑眼淚肆意而下——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我不理,臉深深埋進枕頭里。
「玉娘——」他顧自開了門坐到床邊,低低一嘆,「有金鎖擋著,伊稚斜那箭只入肉一寸,該高興才是」。
是,該高興,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