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三郎接過荷包來回轉了轉,她這才發現正面什麼都沒有的荷包反面竟然繡了個豬頭似的東西,甚為古怪,荷包一打開那股甘香的藥草味幾乎彌漫了整個房間。
「二嫂這滿身的藥草清香反而勝過了各色燻香,三郎今日好好學學——」衛三郎說著手中已多了個灰撲撲的珠子,「這,是避塵珠?」
大將軍夫人點頭,她夫君伸手拿過那珠子在手中細細摩挲,那邊衛三郎又模出一個珠子,殷紅如血,色澤卻黯淡,屋子中一時甜香大盛。
「這是?」
「不知道,烏孫進貢給匈奴的,听說是個寶貝,這麼多年來蒼蠅看到我都繞道走,估計主要是它的功勞」。
「哦——」
「呃,我警告你,不準打它的主意!」
衛三郎饞著臉,「二嫂,這珠子這麼大,切一半送給小弟可?」
「不行,要是少了一半就沒用了,我找誰哭去?」
衛三郎還要再說,她夫君冷聲開口,「你不是女人,要那個何用?」
大將軍夫人跟著點頭,咪咪笑的很是不懷好意,衛三郎悻悻將珠子放了回去,「二嫂這荷包上繡的是什麼?」
「呃,狼頭」。
衛三郎笑的有些不懷好意,「是二嫂親手繡的?」
「呃,不是,是伊稚斜繡的」。
衛三郎呆,「真的?」
她訝異的看向大將軍夫人,伊稚斜?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匈奴的單于吧?
她訝異的目光還未收回,便感到有道冰冷的目光冷冷落到身上,余光看去竟又是那位李管事。急忙收回目光低下頭,卻又暗自後悔,她是驃騎將軍夫人,怕他一介奴僕做甚?
大將軍夫人臉上浮出一絲笑容,接過荷包,低頭看著,幾分柔情幾分懷戀。「他打賭輸給我,足足繡了三個月」。
衛三郎還有些不敢置信,她亦是。呆呆看著那個簡單的近乎粗糙的香囊,匈奴單于的繡品?
一只修長白皙的手迅捷無比的伸了過去,劈手就搶,不想大將軍夫人看似沒用力氣。卻抓的甚緊。左手朝對面拍去,她的夫君側身讓開,大將軍夫人立即一個翻滾下床,「霍去病,你想干什麼?」
她的夫君放下衛登,起身冷冷開口,「我們也打個賭,不出這個屋子。我十招取你手中的香囊」。
「彩頭?」
「那個香囊,你輸了送我」。
「不行」。
「你不答應我照樣搶的過來」。
「霍去病。你不要太過分!」
「賭不賭?」
「如果我贏了呢?」
「你想要什麼?」
「你也繡個香囊送我」。
「好」。
大將軍夫人眯起眼,「三郎,你做個公證,如果有人賴皮,就把他掛到長安城門口示眾三天!」
衛三郎笑的更加不懷好意,「沒問題,去病,二嫂這屋里的東西可都是有來頭的,打的時候悠著點」。
大將軍夫人月兌了外袍,拉著衣領將香囊塞了進去,「來,動手吧」。
她的夫君臉色不好了,「李玉娘,你敢不敢再無恥一點?」
「不敢不敢,驃騎將軍面前小女子可是什麼小動作都不敢動」。
她的夫君不再廢話,身形微動來抓大將軍夫人,兩人身形迅速飄逸,她看的眼花繚亂,等兩人身形停住,衛三郎悠悠一嘆,「何女俠真是越發不中用了,竟只用了八招」。
大將軍夫人跟著嘆氣,「三郎,我們的賭約是要搶到荷包,而且你難道沒看到去病也被我捆住了」。
她仔細看了看她的夫君,果然,他腰間系上了一道透明的絲線。
「可惜他還能動,二嫂卻只能說」。
大將軍夫人憤然哼了一聲,「那是我看他小,讓著他,本女俠軟劍出手,他八百招也別想靠近我」。
她的夫君哼了一聲,俯身將一根金色長鏈系到大將軍夫人腳腕,手一揚,長鏈另一端飛上屋梁,大將軍夫人慌了,「你要干什麼,喂——啊!」
她目瞪口呆看著被自家夫君倒掛著懸于屋梁的大將軍夫人,果然這才是富貴人家麼,外甥可以這般戲弄舅母?
「霍去病!放我下去!」
「你是要認輸還是等著我將香囊從你身上晃下來?」
「你狠!」
「認不認輸?」
大將軍夫人咬牙,衛三郎哈哈笑了起來,「二嫂,還是痛快點認個輸少吃點苦頭」。
「我寧死不屈!」
她的夫君冷哼,「為個破荷包,你就寧死?」
「你個不孝子——啊——」
衛三郎模著下巴,「這般蕩秋千還真是有新意」。
大將軍夫人憤憤不已,「霍去病,你有種就一直綁我到你舅舅回來,看他不打斷你的腿!」
「我看他會先打斷你的手,讓你再也接不了不該接的東西」。
衛三郎轉頭向她看來,「菁兒,你夫君如此大逆不道不敬尊長,你不勸勸?」
她慌亂低下頭,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答,衛三郎意味不明一笑,「二嫂,看來你除了個不孝子,還有個不孝媳」。
「所以說我何某人就是命苦啊,嗚嗚,我的命怎麼就那麼苦啊——咳,咳——」
她驚慌抬頭,卻見大將軍夫人咳的滿面通紅淚光盈盈,她的夫君卻視若無睹的樣子。
「將軍,小姐身子弱,禁不起這般折騰!」
「咳,咳,無慚,這點小場面老娘我還不放在眼里,咳,老娘我今天一定要贏——咳,咳——」
李管事急了,「將軍,快放小姐下來!」
大將軍夫人一邊咳一邊笑的得意無比,「我剛剛塞的很緊,絕對晃不下來,霍去病,你有本事就伸手來拿啊!」
衛三郎敲敲額頭,「二嫂,我不得不說您這般模樣實在是太不符合您大將軍夫人高貴的身份」。
大將軍夫人更加得意,「難道你不想看看威猛無比的驃騎將軍大人拿針繡花的無雙風情?」
衛三郎目光不住的往他的夫君身上飄,她的夫君一腳踹了過去。
「嘖嘖,三郎,你一定會感謝你二嫂的,當年伊稚斜拿針那小模樣,嘖嘖,我現在回想起來都想流口水啊啊啊——啊——」
他的夫君伸手接住落下的荷包,朝大將軍夫人冷冷一笑。
「不可能!怎麼可能!肯定是你耍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