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富不過三代,貴,卻可以代代相傳,我與去病這般的,翻遍整個歷史又有幾個,我不想我的子孫一出生便被人罵賤奴」。
我動了動嘴唇,吐出的話卻轉了個彎,「你有沒有听說過以退為進?」
「以退為進?」
「皇上一貫感情用事,未必是對你有什麼不滿,大概也是一見了你便會想起去病,便深厭于你,不妨托病不出,手上軍務也一並交出,據我所知,軍中能頂替你的根本沒有,且你和去病多年積威,自是不怕他人奪權,等皇上緩過勁,軍威軍紀又大不及前,自會念起你的好處,到時再回來豈不是好?」
他沉思起來,我也不急,靜靜看著頭頂一輪明月,皎潔明朗,一如那個一邊吐著血一邊說著高興的男子……
「言兒?言兒?」
我回過神來,「怎麼了?」
][].[wc][].[]「在想什麼?為夫腰都被你掐青了」。
我轉開眼神,「二郎,我,想離開長安,我怕,怕自己忍不住去傷害無辜的人——」
他俯身親了親我的額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此事非同小可,我得跟任安他們商量商量」。
我立即攀上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死命纏綿,良久,他氣息不穩的抓住我的手,「我們進房」。
「天為被,地為床,月為證,夫君不覺別有意趣?」
「言兒——」
我翻身壓到他身上,「良辰美景。美人在懷,小女子卻是等不及去房里了——」
他低低一笑,溶溶的月色落進他眸中。仿似攬盡九千星辰,「娘子——」
色胚任安笑的頗有些不懷好意,一雙眯眯眼光華亂轉,「侍筆姑娘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為大將軍服務」。
他怔了怔,然後笑的更歡,「果然當大將軍就是比當一個小小幕僚有艷福。幾時安也有這般伶俐貌美的貼身侍婢,死了也甘願啊!」
「不如,你先謀殺了你們將軍。然後取而代之,他的自然就變成了你的」。
某人笑不出來了,換了副正經的嘴臉,「夫人。那以退為進是夫人想出來的?」
「哦?」
「大將軍身在局中看不清楚。安卻一听便知,什麼以退為進都是假的,夫人怕自己命不長久,要大將軍時刻相伴才是真的」。
「你——」
他又笑了起來,卻換了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世人都道夫人因禍得福月兌胎換骨,安卻只知道,事出反常必為妖」。
我冷下臉。「你想怎樣?」
「安不想怎樣,夫人雖有私心。這以退為進卻不失為一妙招,再說,大將軍,自驃騎將軍去後,身子大不如前,也該歇歇了」。
我驚疑不定的看著他,「你贊成?」
「衛家為今出路有二,一是娶進長公主,一是暫避風頭,當然,于衛家計,娶進長公主更好,可是安卻實在是敬慕夫人,絕不忍夫人受這般苦楚的」。
我很懷疑的看著他,好吧,這人名聲太壞,是一比衛三郎還滑的小混混。
他輕笑,「只是,皇後和衛家這關卻不是好過的,夫人善自珍重」。
某人最大的好處就是識好歹,當下微微屈膝,「多謝了」。
他啪地一聲打開折扇,笑的更加高深莫測,「安在此預祝夫人心想事成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首先是皇後娘娘出離憤怒,然後是衛老夫人病重,然後在某人提出正好一起去驪山溫泉養病時放言要死在這將軍府,而此時,我冷笑著听無怖皺著鼻子說著,「阿姐,老夫人的病應該不是裝的,她年紀大了,有個病痛什麼的也正常」。
「死不死的了?」
他立即壓低聲音,「阿姐,不如趁這次機會,徹底讓阿姐成為衛府的女主人,無怖會做的不留半分痕跡」。
我緩緩吐了口氣,「不準亂來,紙包不住火,再說,這樣的弒母大罪,我還不想背」。
他噢了一聲,沒心沒肺的樣子。
「小姐,大將軍不一定能抗得過老夫人,這裝病只是第一步,誰知道下面還有什麼?」
「深閨婦人,還能有什麼,不過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罷了」。
無怖格格笑了起來,「阿姐說的好,不如無怖去收買老夫人身邊的姐姐,她要上吊的時候給她一根結實的繩子?」
我伸手敲了敲他額頭,好吧,這個的心思估計比無慚小朋友還惡毒一點。
無慚鮮見的笑了起來,「小姐,現在該怎麼辦?」
「娘跟娘子,哪個更重要一點?」
「自然是小姐重要,」永遠盲目的無慚同學。
「阿姐,娘一般來說是比娘子重要的,苛待娘子沒關系,苛待娘是會天打雷劈的」。
我嘆氣,「說的是,娘子死了還可以再娶下一個,娘死了,又從哪找人再把他塞到肚子再生一遍?」
無怖又笑了起來,明艷的小臉光彩煥發,「不過娘雖比娘子重要,卻是比不上娘子加兒子的,不如小姐帶著兩個小少爺一起上吊,看看誰抗得過誰?」
我拍手贊嘆,「果然還是無怖聰明,這個法子再好沒有」。
某不解風情的人立即潑冷水,「可惜大將軍寧願相信老夫人會上吊,也不會相信小姐會帶著小少爺們上吊」。
某幽怨,「無慚,你真是太討厭了!」
某小心眼的娃立即聲援,「阿姐,他討厭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無慚一個冷眼掃過去,奈何某娃半點看不到,遂作廢。
我敲著扶手,「無慚,派人去請三郎」。
衛三郎夾在中間顯然也很是苦惱,一見我悠閑的啃著西瓜立即郁悶了,「二嫂,您就饒了小弟吧?」
「唔,三郎,我只是在奇怪皇後怎的還有膽子跟我作對?」
「二嫂,匹夫之勇靠不住的,二嫂永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闖進椒房殿刺殺皇後」。
「原來是這樣,唔,听說田國舅在大肆尋找求仙得道之士?」
他臉白了白,「二嫂此是何意?」
我露齒一笑,「你說呢?」
「二嫂——」
「三郎知道田國舅為何發作的這麼快麼?」
「為什麼?」
「傳說田國舅極是喜愛那座玉像,日日置于手邊摩挲,睡覺都恨不得抱著」。
他咽了口唾沫,「二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