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廷渲卻在緊要關頭扣住了她的手,將她的雙手反剪到後背,「不要用傅隨波的針來刺我!」
江九月哪里想到方才還虛弱的只剩一口氣的男人,居然還有力氣制住她,尤其此時的動作……她雙手背後,像是將自己的胸前送到了他懷中……然而,她那羞澀的女敕芽還沒有萌生出來,就被他的這句話給弄的愣住了。
他怎麼知道這針是傅隨波的?
他……
臉色因為腦中所想,瞬間變的鐵青,她輕啟唇瓣,緩緩發問︰「你調查我?」
事實已經很明顯,江九月卻還是問了出來。
雲廷渲既不回答是,也不說不是,看著她的那雙深邃的眼眸,沒有半分愧疚和不好意思,深如幽譚,古井無波。
閉上眼楮,江九月有些自嘲的笑了,他不是清泉,對她有著毫不遲疑的信任,他是雲廷渲,一個深沉詭譎,身份成謎的男人,如此而已。
無礙,調查便調查吧。
「可以放開我嗎?」許久之後,江九月道,純澈的眸子與雲廷渲對視,波瀾不驚。
雲廷渲松了手,卻在同時掠走了她腰間的針囊,隨手一丟,針囊在從他手中飛出去的那一瞬間,化為粉末。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江九月抑制住破口大罵的沖動,她想,她忘了一件事情。
她與這個男人都吃了炎靈,雲廷渲既然能找得到一串炎靈,自然可以找到另外的炎靈,如此,必然已將一切掌控在手,那救命的金針基本等于可有可無。
可是,想清楚之後的這一切,卻讓江九月怒氣蓬勃。
他可以掌控一切,卻不該將手伸到她的領域中來,她厭惡一切想掌控她的事或她的人的人。
沉默,在兩人面前蔓延開來。
半晌之後,雲廷渲淡如清風的聲音傳了過來︰「憤怒的人,易老。」
江九月雲淡風輕的看了他一眼,仿佛方才那些躁動和憤怒是幻覺,淡淡道︰「江九月知道了,多謝雲公子告知。」禮數周全,分寸得宜。
她第一次開口稱呼自己,居然是雲公子。
雲廷渲微微凝眉,感覺有些不好。不過只是轉瞬,便閉目調息,因為他知道,若再去糾結那些事情,自己這條命只怕真的要送在這處瘴氣彌漫的深谷之中了,然而,他卻不能死,不但不能死,甚至要在最快的時間離開這里。
時局瞬息萬變,他離開的越久,回去之後只會有越來越多收拾不完的爛攤子,這也是他離開清泉山,時隔兩月才能回來的原因。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再那一句「多謝雲公子告知」之後,兩人便各自沉默。
江九月翻著那本記載輕功的書冊,很認真的記下腳步方位,一遍又一遍的背熟。
母親傳下的輕功叫步步生蓮,按照天罡六十四方位演變而成,精妙絕倫,若是習得最高境界,在崖壁凸起的石塊上接力,飛躍而上也不是問題,可惜現在她只能練到兩層,還只是內力。松樹圍成的空間太小,根本不夠她練習走步。
在第八次將步法在心中默默回憶了一遍之後,江九月收起書本,用布包好,然後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此時已經天色將晚,晚霞照在松樹一邊的石壁上,把原本被風沙侵蝕的泛黃的石壁也變成了淡金色,透著一股子凡塵浮世,歷經滄桑的感覺。
江九月從布包中拿出松子,給自己留了一個,又分了兩個,轉過視線,看到雲廷渲不知何時已經睜眼,正若有所思的看著松樹主干從石縫里出來的那處。
嗖——
松子落到了雲廷渲的膝上衣服間,江九月垂下頭去剝自己的,「那小松鼠,有點不對。」
雲廷渲嗯了一聲,並未去拿自己衣服上的那兩顆松子,而是掃了一眼江九月手中的那一顆,頓了頓,「我已無事,等會我們便可離開,你不需要如此節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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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廷渲點點頭,只是看到江九月更為驚訝的目光之後,補充了一下,「或許是出路。」
江九月卻不敢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雲廷渲給人的感覺是,如果不確定或者辦不到,他必然不會輕易開口許諾什麼。
「何時離開?」
雲廷渲抬頭,看了看紫氣彌漫的谷底,又看了看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天幕,眼神幽暗深淵,「現在就可以!」
江九月精神一震。
雖然在谷底不過三天時間,但是像是過了幾個世紀一般,這樣瘴氣迷茫周圍還有幻覺的地方,誰也不願意多呆了,尤其,她還和金瑞有約在先,要在一個月的時間之內把雪寒山變得生機勃勃,如今已過了五日,再不出去,就算她有辦法也沒時間實施,到時候她就要……
以身相許。
想到這里,江九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本身緩和下去的情緒因為「以身相許」這四個字,再次浮現,繼而聯想到雲廷渲的惡劣。
這些該死的臭男人,怎麼全都是表里不一的家伙!各個看著那麼無害,關鍵時刻能將你氣死,拆吞入月復,連骨頭都不剩。
哦,或者她說錯了,至少有那麼兩個還是不錯的。
比如書呆子徐簡,比如傅隨波。
雲廷渲將她的表情納入眼底,深邃的眸中山過某種光華,幽暗又危險,迅速又猛烈,一閃即逝。
「吃了東西,我們就準備。」
江九月回過神來,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將布包之中的松子全部倒了出來,這兩日沒人每天只能吃三顆飽月復,余下的大概剩二十幾顆。
江九月想了想,又給了雲廷渲三顆,自己拿了兩顆,然後把剩下的全部裝倒了布包之中。
雲廷渲自然看到了她的動作,視線一掃之間,拿起自己面前的五顆松子開始剝,安靜而優雅的進食。
兩人吃相文雅,但是並不慢,尤其是江九月,得知能夠出去,更是十分開心又十分焦急。不一會兒,兩人進食結束,江九月虛心求教︰「我們怎麼出去?」
雲廷渲微微向後靠著,手肘支著地面,手掌撐著腮邊,半倚在松樹枝上,隨意又慵懶,和他這幾日來的嚴謹和一絲不苟完全不同,然後,他抬起一只手,隨意的招了招,「你過來。」
江九月皺眉,對他這種叫某種動物的動作十分郁悶,但為了盡快出去,便視而不見,邁步往前走了兩步。
正在這時,雲廷渲忽然伸手,握住了她垂在身側的手臂,一個施力,便直接將她扯了過去。江九月站立不穩,腳下一滑,竟然正巧跌到了他胸前,鼻子還撞得生疼。
「你——」江九月怒道。
「噓……」雲廷渲道,握住江九月手腕的大手,換了位置,扶上她的肩頭︰「安靜。」
江九月僵硬在那里,不知道他這樣的動作有什麼玄機,只是看他低垂著眸子,神情雖然平靜,但無絲毫戲謔神色,便也不敢在動,低聲發問︰「怎麼了?」
「你沒有發現,那只雪鼠只有半夜才會出現嗎?」
江九月一怔︰「每次我看到它都是白天……還有,你是說它叫雪鼠?你怎麼知道的。」
雲廷渲睨了一眼松樹主干伸出的石峰,淡淡道︰「在你打坐的時候,它就已經出現了,只是你沒注意到,當你看到的時候,已經是白天,所以你覺得它是白天出現的……一般山林里的松鼠,見到人都驚走,這只卻不但不跑,反而黏了上來,只怕是人飼養的。」
「不但是人飼養,估計還是個女人吧?」江九月接了下去,彎彎的柳眉掀起一絲弧度,這點,她在方才也曾細想過,這小松鼠出現離開的太過蹊蹺,石縫之中莫非有什麼玄機?
「否則,它為何只靠近我,不去靠近你?」江九月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心中卻暗暗思考,這件事情,不排除雲廷渲全身都是生人勿進的氣息,小松鼠也是會看眼色的。自然,這點她不會說出來。
雲廷渲贊許的點點頭,「所以,我們等它出來。」
江九月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兩人等一個松鼠出來,用得著這樣抱在一起嗎?她抬頭,目光鎖住雲廷渲如大理石雕像一般精致俊美的側臉,很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而看了半晌,那男人不但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閉上了眼楮。
「睡覺。」
江九月伸手,撐住了他的胸膛,避免自己和他過度親近,而手下肌肉結實的觸感,又讓她的手僵硬了一下。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沒必要這樣吧?」
雲廷渲眼楮也沒睜,只是道︰「如果我們分開,那只小松鼠必然是去纏你,你玩心一起,怕是也看不出什麼問題來,況且,你坐的那面是石縫處,必然看不到松鼠出來,而且還擋住了我的視線,無法確定它是從哪里出來,所以……」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眸慢慢睜開,無喜無悲,無傲無懼,「你是想靠著石壁還是想靠著石壁對面?」
本想說自己哪里會玩心一起忘了正事,可仔細想想她的確每次看到那只小松鼠,便沒了睡意,還有閑心去逗那小家伙,卻從不知道它從哪里出來,回到哪里去。
江九月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石壁冰涼暫且不說,靠著石壁還是會擋住他的視線,而石壁對面……靠過去豈不是要掉下去?
江九月不死心的道︰「那我們也不需要靠這麼近。」她幾乎是靠在他胸口躺在他懷中了,就算為了等那個小松鼠尋出路,這樣的距離是不是太過親近?
雲廷渲不說話了。
他深邃的眼眸,轉向了疑問滿滿不願意妥協的江九月,明明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川雪山,此時卻像是烈焰驕陽灼烤大地,炙熱的詭譎。江九月可以從他過分清澈的眼眸之中看到自己的臉,正在以可見的速度慢慢染上飛霞色,比起二月里開放的美人櫻還要燦爛嬌艷,活色生香。
「怕靠過一次,以後都忘不了?」雲廷渲戲謔,嘴角一邪邪的勾了起來,竟然比金瑞還要魔魅惑人。
「才不會!」江九月回神,立刻回答。
雲廷渲挑挑眉,「回答如此之快,不會是為了掩飾心中所想吧?」
什麼?
江九月瞪大眼楮,這個自戀的家伙!「你這麼濃情相邀,我倒是怕你到時忘不掉溫香軟玉在懷的滋味,夜不能寐。」
雲廷渲笑了,弧度優美的唇角彎起,像冰川絕地間的雪蓮花,迎著寒風而立,暈染了一抹傾國之色,「如此,那我也甘之如飴。」
這個……這個不要臉的家伙!江九月瞪著他,不經意間倒吸了一口氣。
「你甘之如飴,我可不想自己成為你夢中意yin的對象。」江九月哼了一聲,翻過身子躺在了他的一側,便不再說話,閉目入睡。
雲廷渲失笑著搖了搖頭,慢慢的抬起手臂,指尖撫上嘴角的弧度,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愛笑了?印象之中,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如此肆意的笑過……這丫頭,真的是有點意思。
只是……意yin是什麼意思?
不一會兒時間,江九月便睡著了。
山壁外的風很涼,尤其是深秋時候的夜風,稍不注意還會感染風寒,而風寒,在古代調理不得當甚至是要致命的。
微冷的風,讓江九月蹙了蹙眉,身子也蜷縮了起來,然而,她蜷起了腿彎,卻似乎踫觸到一個溫熱的存在,那一處存在,暖暖的,不灼人,熱熱的感覺恰到好處,讓人很舒服,江九月無意識的翻了個身,她往那一處溫暖之處靠攏而去,向前蹭一下,再蹭一下……
雲廷渲靜靜的靠在樹干之上,閉著眼楮沉睡,原本垂放在腿上的大手一攬,將滾過來的江九月順勢安置在自己的胸懷之中,微微側著身子,讓她靠的舒服一點,做完這一切,他似乎愣了一下,隔了半晌之後,才掛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苦笑。
習慣,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讓換到了以前,他怎麼會對一個女子如此?忽然,他神色一整,雖然看似閉目沉睡,低垂的眼眸卻泄露了一絲光華,掃向樹干伸出來的石頭縫隙。
月華濃。
空中樓閣之中依偎著一對男女,男的偉岸英毅,女的秀美絕倫。而他們依靠著的松樹枝干的正對面,暗影里的石縫之中,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小東西蠕動了出來,棕色的小眼楮先是機敏的掃了一圈兒,才眨巴著眼楮,從石縫之中趴了出來,然後稍微有些笨拙的挪著步子,到了江九月的腳邊。
雲廷渲低垂的眼眸幽光一閃。
今日這只小松鼠,與往日的不一樣!
它的脖子里,多了一只做工精致,用銀鏈子追著的南海珊瑚玉,鯉魚形狀,隨著它的挪動一晃一晃的,埋在了整齊松軟的毛發之中。
原來,它真的是從石縫之中出來的。
那小松樹見江九月睡的很熟,而身邊還有雲廷渲墨色的靴子,似乎有些不樂意,也不像以前那樣蹭著江九月的鞋子了,轉了兩圈之後,又跳著上了樹干,然後從那小小縫隙之後一躍而入,居然消失不見了。
直到半個時辰之後,雲廷渲都沒有再看到它出現。
垂下眸子想了想,雲廷渲扶起了江九月︰「醒醒,我們要走了……」
江九月茫然的清醒過來,眼楮還有些澀,一看到面前這張熟悉的俊美臉龐,意識模糊之中,下意識的喚了一聲︰「清泉?」
雲廷渲的臉色,有一瞬間的凝結,然後恢復正常,線條優美的唇形抿成了一條直線,「江九月,你若不醒來,那我便要自己走了。」說罷,松開了扶持的手。
江九月慣性一倒,猛然反應過來此時正在半空之中,倒下去豈不是要掉到谷底?這一嚇之後,頓時清醒過來,起身問︰「從哪里走?」
雲廷渲不答,長身而起,對月凝望了片刻,忽然對著早上他回來時候的崖壁伸手一招,仿佛掌心帶著吸力,一根藤條便到了他手中,然後出手靈活,將藤條纏繞上自己的腰。
「這是要做什麼?」江九月看了半晌,不明白他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過來,抱著我。」雲廷渲道,然後並不期待她的反應,只是靠上前去,輕輕的模索了一下石壁。
江九月皺眉,對這個提議顯然很不以為然,而且又不知道雲廷渲到底是要做什麼,難保不會像昨天一樣拿命來嚇唬她,反而警備道︰「做什麼?」連聲音也冷了下去,不復白日里還稍微的淡定。
雲廷渲認真的模索的石壁,像是石壁之上藏了金山銀山,然後淡淡道︰「我等會兒會以掌力震碎石壁,你是想掉到谷底去,還是想被碎石砸的腦漿迸裂?」
江九月僵住。
她再次確定自己和雲廷渲在一起總是沒帶腦子出門,他在模索石壁?只怕是想看看石壁後面有沒有玄機,如果小松樹真的是從石壁之中出來,他看到了,那麼,這個解釋也算正常。
如果一只松鼠,能從石頭縫隙之中出來,那麼,石縫後面,應該是空的吧?就算敲擊表面不能從聲音之中分辨,那麼從石壁的熱度上應該也可以分辨的出來。石本涼性,而松鼠生來喜暖,如果後面是通的,那麼石壁便會比旁邊的石壁稍微暖一些。
「你要發呆到幾時?」
在她想通這些關節的同時,雲廷渲已經模索石壁結束,偉岸身姿立在月色之中,俊美絕倫。
江九月深吸一口氣,上前牢牢抱住雲廷渲的腰間。
雲廷渲倒是沒想到她這麼識時務,眉梢動了一下,然後足尖輕點,躍出了空中樓閣,幾個彈跳,在原來松樹的十丈之外停住,然後目露冷光,忽然對著那棵松樹擊出一掌。
只听「轟隆」一聲,粗壯的松樹枝在雲廷渲掌力過了之後, 嚓一聲斷裂,晃了兩晃,徹底月兌離石縫,往谷底落去,半晌,听到一聲淒厲沉重的落地之聲。
雲廷渲再接再厲,正要出掌,忽然有些遲疑的低了頭。
懷中,江九月死死的抱緊他的腰,不敢抬頭,緊咬著唇瓣,似乎害怕隨時會失足掉落下去。
雲廷渲抿了抿唇瓣,忽然輕聲道︰「別怕,我們會出去的。」說罷,又向後躍了兩步,凝氣于掌心。
這樣溫柔的雲廷渲,是她不曾見過的,江九月詫異的一抬頭,正巧看到他英毅的側面,和弧度明快的下頜,眸光冷而凌厲,竟恍然覺得天地之間沒有什麼事情能難得到他。
而只是在她出神的這一瞬間,雲廷渲已經連著擊出數掌,有碎石迸裂的聲音不斷響起,雲廷渲已經護著江九月躋身往後退去,以免被碎石傷到。
江九月忽然想起雲廷渲昨日曾經有半日不在,難道就是為了尋這只藤條?也不知道這根藤條上面是掛在了哪一處,但是不得不說,雲廷渲思維縝密,只怕在第一次看到那只松鼠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石壁後的玄機,所以才那麼不緊不慢,一步步的進行。
不可思議,以及淡淡贊嘆,不受控制的從心頭衍生,江九月想,要不對這樣一個男人側目真的很難。
好一會兒之後,碎石迸裂的聲音,才停了下來,原來有粗粗的松樹主干伸出來的地方,如今破了一個金口大小的洞,有一束光,從洞口之中照射而出。
雲廷渲解開腰間的藤條,手扶住江九月的腰,從凸起的石塊之上幾個縱躍,落到了洞口邊上,收攀住松樹枝余下的殘骸,敏銳的眼眸觀察片刻,道,「我們進去。」
真的有路!
江九月驚喜,在雲廷渲的扶持之下,輕輕一躍,人已經到了石洞之內,前有松鼠後有光束,這石洞背後,定然是一片敞亮天地!
雲廷渲也隨後一躍而入。「我走前面。」
江九月一怔之後,自己閃過身子,把路讓給他。
洞中這條小路狹窄,直徑只有約一米寬,兩人在讓路的同時,免不了肢體相觸,江九月臉色微紅,暗忖還好這洞中黑暗,不然那家伙定然又要笑她。
雲廷渲繞到了前面順手握住了她的手,理所當然。
江九月望了一眼,想要掙月兌,最後默默的安靜了下去,心思放到了這條不能算路的路。
前面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危險,顯然在此時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脾氣是自尋煩惱還會浪費時間。
兩人艱難的匍匐了一會兒之後,眼前的路似乎寬闊了起來,能夠讓人彎著身子前進。
兩人沉默的在黑暗之中對視了一眼,繼續往前。
江九月越想越奇,這石壁里的山洞,從小漸漸到大,看著絕對不該是天然侵蝕而成的,反倒有點像是人工開鑿的。因為石洞的壁面太過平滑,還能觸到因為工具而鑿出來的小痕跡,怎麼……有人會在這山里面打上一條這麼小的山洞?
莫非,這條山洞之外有人煙?
這個猜測讓她精神大振,盡管清泉山崖壁下如此奇怪,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她雖然好奇,但最最最關心的是自己什麼時候能回到泰陽去,那一場比試,她絕對不能輸。
如此。
兩人又走了半個時辰之後,已經在不知不覺之中可以直立行走。
江九月習了武藝之後,耳目聰敏,居然听到了湍湍的水流之聲,和若有似無的鳥鳴蟲叫,心中一喜,手已下意識的握住了前面人的手,激動道︰「我們馬上就要出去了!」
雲廷渲劍眉微微一動,似乎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似乎到了石洞的盡頭。
盡頭處,石洞已經十分開闊,約莫有三米直徑,而洞口處有兩米卻被遮擋,從透露著的斑駁的光影可以猜測的到,這些遮擋了石洞口的東西,只是一些樹枝。
石壁都能被雲廷渲一掌擊碎,這些樹枝自然不算什麼,但是石洞外面到底是什麼,兩人不知,所以發力便含蓄了很多,一掌下去,樹枝無聲的簌簌了下,緩緩的斷成了小節,然後慢慢滑落了下去。
瞬間,眼前開闊。
她愣了一下,丟開了雲廷渲的手,小跑著沖出了已經寬大的石洞,驀然在幾步遠處站住身子,發出了一聲喜極的驚呼聲。
「出來了!」
區別于石洞那邊的瘴氣迷茫,眼前,一片山青水綠。
兩人處在半高處,俯視之下,生機勃勃的景象躍然眼底。
綠意盈盈的小丘一側,一面巨大的山壁聳立在面前,就像是天然洗刷的白玉一樣,美輪美奐,水流從山壁一側流過小丘和山壁的相接的地方,往低處的小山谷流去。
江九月閉著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情越見暢快。
「也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離清泉山遠不遠。」
半晌之後,她才發出這麼一聲疑問。
雲廷渲一直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凝目,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忽然,凝神皺眉。
江九月也皺了皺眉,「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題外話------
兩人終于出來了……我的字數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