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漲紅。
那時候他還是清泉,她知道他的所有動作都是出自本心,並沒有任何別的意思,所以才會由著他胡來,可是這個男人,卻和清泉是十萬八千里的差距,那深沉的模樣,讓她懷疑他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抱過我的是清泉,不是你!」緩緩的,江九月力持冷靜的道。
雲廷渲眸子眯了一下,卻不以為意的道︰「那麼如今,我也抱過你了。」
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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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廷渲卻在這一刻低下頭,愛憐的蹭了蹭,因為江九月過度掙扎而松開了領口內,露出的鎖骨下的朱紅小痣。
這……這男人,有戀痣癖啊!
江九月臉色大紅,想要去推他,無奈手臂被他制住,動態不得,偏生他還在那處小痣上再三磨蹭,流連忘返,唇瓣上的冰涼觸感,刺激的她心跳驟然加速,忽然惱羞成怒,江九月抬腳,不分青紅皂白的踹了過去。
雲廷渲長腿一動,就鎮壓了她作亂的動作,「女兒家,還是規矩些的好,動手動腳的,實在不怎麼好看。」
到底是誰在動手動腳?
江九月憤怒的想尖叫,偏偏自己力氣又不如他,若是再推推搡搡,無疑讓他吃更多的豆腐。瞪了他片刻之後,江九月很緩慢很緩慢的道︰「我——」
此時,卻有另外一道聲音,蓋過了她的。
「主子,年族長自盡了。」
江九月一怔,是鐵洪的聲音。
雲廷渲「嗯」了一聲,翻身而起,黑色長袍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在晨光之中染了一種炫目的流彩。「準備準備,即刻啟程。」
「是。」鐵洪應了一聲,然後院子外歸于安靜。
江九月暗忖,在他們這些人的眼里,人命果然是一文不值的,他甚至都不問問那人的死亡原因,是早已經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那個人並不是什麼關鍵人物呢?
在她看來,雲廷渲的手下可都不是無能之輩,在這麼多人的看管下還能自絕性命,不是那人本事太大,就是雲廷渲的人能力不足。
不過按照電視劇狗血情節來說,可能出了內奸也說不定——
想到這里,江九月驀然止住了胡思亂想,這里所有人都是雲廷渲的人,只有她是外人,這麼推斷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更郁悶的事情是,鐵洪知道來這里稟報,不就意味著他知道昨晚雲廷渲住在這里?
那他們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們會不會以為她和這個高大上已經那什麼了?
紅纓也知道了吧,她……
雖然她知道他們絕對不會說出去,但還是忍不住各種想法都冒了出來,可是瞬間,她又覺得自己變得很奇怪,以前不是都從來不在乎別人的閑言碎語的嗎,怎麼今天這麼莫名其妙?
難道是……心虛?
可是他們真的沒做什麼,時間又不能倒回去讓她可以有機會把他踹下去,不過她很懷疑就算她知道這人什麼時候行動的,力氣會不會有他的大,足以一腳飛他下床。
臉色一瞬間變的復雜奇怪,江九月掀開被子翻身坐起,因為是在外面,所以昨晚也是和衣睡的,並不存在尷尬。
「你——」奈何她剛一開口,雲廷渲已經走到門邊開了門,聞聲回頭,「紅纓會來伺候你洗漱,我們馬上就走。」
說完,不等江九月回答,已經關門離開。
江九月張了張嘴,沒有出口的話就卡在了喉嚨里。其實她想說的是,你以後請不要隨便爬到我的床上來。
雲廷渲出門之後,紅纓邊緊跟著進來,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用品,臉色不太好,而她的身後,則跟著一個嫵媚妖嬈,又風情萬種的女人,顧盼之間盡顯風流,竟然是蕭奴兒。
蕭奴兒有些憔悴,大概是昨晚一夜在外吹風的緣故,也沒有好好睡眠,不過這並不影響她妙目之中的激動和風情。
「哎呀妹妹,你可算醒了,人家還想著你要是睡到日上三竿的,我怎麼感謝你對我的救命之恩。」
江九月一頭霧水的看著她,然後看到紅纓本來就不好的臉色變的更難看︰「請你放尊重點,我家小姐可沒你這樣的姐妹。」
蕭奴兒不見生氣,倒是對著紅纓拋了個媚眼,「你這小妹妹說話夾槍帶棒的,不可愛。」卻見紅纓的臉色在一瞬間由白轉青,蕭奴兒嬌笑了一聲,無奈道︰「好好好,江姑娘是人家的救命恩人,我就不調笑你了,來吧,趕緊服侍江姑娘洗漱吧。」
紅纓冷著臉道︰「你只需要站在那里就是,服侍的事情我會做,不需要你上前來幫忙了。」冰冷的話語,將自己對她的厭惡表達的很明確。
蕭奴兒笑笑,果然站在原地端著東西,比起一命嗚呼,這點冷言冷語的又算得了什麼呢?比她以前過的日子,這簡直已經是天堂了!
江九月看著紅纓把洗漱用具一一擺好,這才微微明白,蕭奴兒能出現在這里,約莫是和自己有一些關系的,而讓她納悶的是,從頭到尾她什麼都沒說。
紅纓看出江九月的疑惑,解釋道︰「主子說,讓她來幫小姐做做雜事,換一口飯吃。」只是說完之後,委實也覺得主子有點莫名其妙,要找做雜事的哪里不好找,偏生找這樣一個煙行媚視厚顏無恥的女人。
想到這里,又補充了一句,「奴婢會照顧好小姐的。」言下之意,差不多的時候,蕭奴兒就是個擺設,靠邊站就好。
蕭奴兒心情甚好的不與她計較,只是對著江九月點了點頭,無聲的表示感謝。
江九月了然的「恩」了一聲,知道如今古人的思想,想要接受眼前這樣的女子真是很難,只是,雲廷渲為什麼要放了她?
沉默了片刻,江九月低垂著眸子,沒把自己的疑問問出來,只是道︰「好了紅纓,你也快去準備吧,不是說即刻就要啟程嗎?」
當紅纓應了一聲,領著蕭奴兒一起離開之後,江九月才有些迷茫。
雲廷渲,是因為她,所以放過蕭奴兒,還是別的原因?
想了想,她覺得去猜度雲廷渲的想法其實是一件累人事兒,便搖了搖頭,頷首洗漱,無論如何,少犧牲一條人命,總是好的吧。
半個時辰之後,所有人馬整裝齊發。
鐵洪帶來的羽衛是五百輕騎,在昨夜已經從雪寒山到泰陽去官廄調來了馬匹,此時五百人已經端坐馬上。
雲廷渲在最前,騎著一匹黑色駿馬,馬匹的毛色和他墨色的衣衫連成了一片,透露出一股渾然天成的尊貴之氣,當他看到江九月出現的時候,驅馬上前。
江九月皺著眉頭看著面前的那些高大的坐騎,非常郁悶。
怎麼又是馬?!
她懷疑馬是不是跟她有仇,前兩次都將她弄的半死不活,這次居然還是馬,她可不可以說要走著回去?
雲廷渲對著她伸出了一只手,微微傾著身子,深邃幽暗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我……」她才說出一個字。紅纓已經小跑著拿來了綿軟的墊子,看來早就準備好了,怕她**受不了,將墊子放到了雲廷渲的馬鞍上,然後自己去牽了一匹馬,翻身而上。
「來。」雲廷渲的姿勢沒變。
江九月看著自己面前這只大手,也許曾經指點江山的手,一時之間有些怔愣,她知道周圍的羽衛雖然目不斜視,但是卻在用身體的其他部分看著她,這種受人矚目的感覺,其實不是很好,可是偏生她是真的怕馬,僵持了一會兒,道︰「我騎了馬,蕭奴兒怎麼辦?」
顯然,沒人想到蕭奴兒的問題,戰馬之上不帶僕妓,紅纓不喜歡蕭奴兒,也自然不可能帶著她。
江九月這一句本是拖延時間想辦法,哪里知道蕭奴兒一听這話,居然悄無聲息的走到隊伍後面的板車上坐著去了,板車上,躺著年族長的尸體,她的命是年族長救得,就算年族長成了鬼,她也不害怕。只是眾人本就對她不屑一顧,所以對于她這般特別的行為都不看在眼里。
雲廷渲神色舒朗,既沒有像金瑞一般直接拽她上馬,也沒有像傅隨波一樣考慮周全的勸解,只是平靜的傾著身子伸出了手。只是單單那神色就看到江九月有些不自在。
大隊人馬出發在即,卻都在為她上馬的事情等待。
沒有人催促,也沒有人強迫,半晌之後,江九月忽然泄氣的抿著唇瓣,將手放到了雲廷渲手中。
雲廷渲輕輕一拉,將她帶到了馬前,雙腿一夾馬月復,駿馬奔跑了起來。
鐵洪騎著馬跟在雲廷渲的身後,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兩人一騎。主子的馬從來不曾載過女人。
準確的說,主子從來不曾對任何一個女人過多側目過,這位江姑娘,是史無前例的特別,主子甚至為了她的一個眼神,就放掉了那個叫蕭奴兒的女人,因私費公,這是大忌,主子從來不曾犯過這樣的錯誤,而為了她,居然開了先例。
這意味著什麼?
主子身份尊貴,多少年來有不少人削尖了腦袋窺探攝政王妃之位,此次如果知道主子對一個平民女子如此特別,不知道會弄出什麼事情來。
不過,主子又豈會讓在意的人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馬兒跑的並不慢,江九月有些緊張的握住了馬鞍前面的銅環,手才剛抓緊,忽然一只大手橫穿而來,扶住了她的腰間。
江九月微微一驚,連忙轉過頭去看雲廷渲,卻見他神色自若,另外一手握著馬韁,驅馬前進。
「你害怕?」
江九月很想說是,但是又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白著小臉咬著下唇哼道︰「這有什麼好怕的。」
「那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我緊張是因為和你這家伙一起騎馬,擠得慌。」
雲廷渲挑了挑眉,居然沒有立刻接話,只是若有所悟的看著她,緩緩道︰「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說謊話逞強的時候,你鎖骨下面的朱紅色小痣,就會變的特別鮮艷欲滴。」
「我才沒有!」江九月臉色大紅,不知道是因為被發現自己逞強,還是因為他莫名其妙的戀痣癖,別過頭去,看著慢慢後退放雪寒山。
雲廷渲小勝一回合,卻也不乘勝追擊,莞爾的睨著她緋紅的臉頰,一點點的紅,一點點的粉,還有一點點的白皙,像是一朵嬌艷的鮮花正在她的臉頰上盛開,美輪美奐,心中忽然浮起一個詞語。
閉月羞花。
江九月哪里知道他在想什麼,目光落在雪寒山這些松樹雜草之間,一時之間思緒飄飛到別處去了,竟然漸漸地忘記了自己十分害怕騎馬,越來越安靜,到最後不知怎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他們這一行人已經到了泰陽城門口,五百羽衛在城外扎營,另外一行人則恭敬的等在城門口迎接雲廷渲的到來,長長的隊列最前面,是兩個穿著官服的人。
這兩個人,江九月都是認識的。
左邊嚴肅的青年男子,是清泉縣令官煜,而右邊富態老實的男人,則是泰陽縣令秦大人。
官煜一臉面無表情低頭行了禮,秦大人卻有些誠惶誠恐,不住的擦汗,站起來的時候甚至不小心踩到了衣擺差點往前栽了過去,若不是官煜及時扶持了一把,只怕就要在大大小小的官員面前丟人了。
江九月有些疑惑,不過這一份疑惑,在下一刻就有人解答了,因為她听到雲廷渲下令,罷黜秦大人縣令之位。貶到偏遠苦寒之地,而官煜卻因為盡職盡責,調度泰陽縣令。
雖然是同級調配,但是清泉山和泰陽縣豈可同日而語?
不過,有一件事情,讓江九月很郁悶。
下達完命令之後,他騎馬帶著江九月進了城,城中的百姓都驚詫的抬頭觀看,他們並不知道雲廷渲就是那麼名滿天下的攝政王,只是看到方圓百里的大小官員聯合迎接,便知道此人地位不凡,和他一起騎馬的不是江九月姑娘嗎?莫怪敢金瑞公子叫板,原來有這麼強硬的後台。
江九月如今的耳力比以前要敏銳許多,自然听到了那些小聲的嘰嘰喳喳,尤其那個「強硬的後台」,更是字字清晰,忍不住多看了那說話的人兩眼,那人卻沒反應,繼續和周圍的人說著有的沒的。
然後,她在有些無語的情緒下,看到雲廷渲的馬到了香滿園門口,如此輕車熟路。
雲廷渲翻身下馬,紅纓立即上前叩門,不一會兒,門開了,來開門的是江九月那四位轎夫之中的一位,看到雲廷渲,忙俯子行禮,雲廷渲擺了擺手免了,竟然也不管馬上的江九月,理所當然的登堂入室,進了香滿園的門。
背負大刀的鐵洪跟隨而入,身後還帶著十幾名侍衛打扮的人,居然完全沒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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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微微尷尬,上前來扶江九月︰「主子已將這座院子買下了呢。」
江九月詫異︰「傅隨波肯賣?」可是話問出口之後,她便恍然,傅隨波不是金瑞,只要誠懇的提出來,價格又合理的話,他沒有不賣的可能!可是隱約之中,心里又升起了一股很怪異的情緒,有些郁悶,有些煩躁,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小姐?」紅纓遲疑的上前。
江九月望著門口那副香滿園的牌匾,有些無力,不懂雲廷渲到底是幾個意思,正在這時,鐵洪出現在了門口,輕輕一躍,一掌正擊在香滿園那副匾額上面,匾額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來,就被鐵洪接下,丟給了後面的手下,然後又有兩人抬著一只新的匾額出來。
鐵洪接過匾額,手扶在框邊上,似乎害怕自己踫到正中就褻瀆了寫字的人,同樣輕輕一躍,將匾額正巧掛好。
江九月瞪著眼楮,目睹了自己居所改名的全過程,但是沒參與。
飄香小築。
那字行雲流水,灑月兌放曠。
江九月有些遲疑自己是不是要進去。或者雲廷渲的意思是看上了這座院子趕她走嗎?
正在這時,李銀環從院內走了出來,一見江九月,立即喜笑顏開,「九月妹子,你可回來了,快進來,江大娘都擔心死你了!」
再次見到李銀環,看到她沒事,江九月是開心的,可是听到她說的話之後,還來不及開心,江九月就皺了皺眉,長嘆一身,在紅纓的扶持下翻身下馬,再也沒多說什麼,進了院子,輕車熟路的往母親居住的閣樓去了。
李銀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跟了上去。
紅纓有些心虛的望著江九月的背影,咬著下唇站了好一會兒,都不敢跟上去,深怕看到江九月那種淡淡的表情。蕭奴兒婀娜多姿的邁步上前來,給了她風情萬種的一眼,「小丫頭,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你不進去,姐姐我不認識路,走錯了地方,你可別怪我!」
紅纓頓時怒瞪了她一眼,也不多說話,直直往前走去,蕭奴兒挑了挑眉,也跟了上去。
江九月到的時候,母親正在安靜的刺繡,兩個嬤嬤陪在她身邊,不時還會小聲討論針腳繡法的問題。
「娘?」
江玲瓏針尖扎到了指頭,連忙抬起頭來,神色驚喜︰「九兒!你可回來了!」話落,站起身來,手中的珊瑚色衣服掉了下去,腳步稍微踉蹌的沖到了門口來。
「你這孩子,怎麼就是這麼不讓人省心?好好的去清泉怎麼掉到山下面去了?你知不知道娘……哎,娘這老毛病又犯了,老是嘮叨嘮叨的遲早你受不了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有沒有餓著,凍著?」江玲瓏焦急的問,手也順勢撫上了女兒的額頭,思忖她這好一會兒不說話是不是生病了。
江九月有些微愣,可是手卻下意識的扶住了母親的手臂,如此直接又強烈的母愛撞的她的心頭有些灼痛,很陌生,比她上次離開清泉山到泰陽回去的感覺還要強烈。
自然,她也看到了那母親和嬤嬤手中的珊瑚色衣裙。
「我沒事。」江九月定了定神,緩緩道。
江玲瓏皺起眉頭,「真的沒事?看你一臉呆樣,我還以為你怎麼了呢!」
江九月頓時哭笑不得,本來升起的那些濡慕溫暖煙消雲散,受不了的道︰「哪有母親這樣說女兒的?誰一臉呆相了,我這不是時間久沒看到娘,所以想的慌,一時間愣住了嗎?」
江玲瓏曲起指頭。戳著江九月的額頭︰「你還知道想我!我還以為你女大不中留了。」
江九月歪著腦袋躲了過去,微微一怔,小心的觀察著母親的神色,暗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江玲瓏輕輕的嘆了口氣,揮手示意屋中之人全都退了下去,才道︰「你知不知道雪寒山已經被攝政王封了?你和金公子比什麼不好,偏生比到那里去了。」
封山?!
江九月瞪大眼楮︰「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天的事情。」
昨天?江九月更為不可思議,昨天他們明明還在蕭家店,那個時候他就下令封山,到底是為什麼?
江玲瓏無語的看著愣神的女兒,不懂為什麼原來一直挺聰明的女兒,在遇到攝政王的時候偏生就變蠢了,上前拉著她的手,在桌邊做好了,才道︰「你可知道清泉山私礦之事?」
江九月點了點頭︰「事實上,我去清泉山就是為了給私礦上活下來的那些礦奴治病,怎麼,封鎖雪寒山,又和私礦有牽扯?不是已經破了嗎?」
「你這丫頭,私礦要是那麼容易被破了,那攝政王還需要千山萬水親自到清泉來督查嗎?我看,就算說破了的,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落,那些酒囊飯袋根本就沒找到真正的私礦在哪。」
「你怎麼知道。」
江玲瓏白了女兒一眼,「你忘記你娘我是做什麼的了嗎?這點事情要是看不出來,豈不是白混了。」
「哦,」江九月若有所思的垂下頭,「那說了半天,他為什麼要封山。」
江玲瓏暗忖女兒現在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想來當初她猜測到清泉身份的時候,可是下了一跳,想了好久呢,哎,不知道該說女兒是沒心沒肺,還是膽大包天。
「你和攝政王是從一條隧道去的雪寒山里面吧?你想,有人能打一條隧道,就會打第二條隧道,娘覺得你們走的那條隧道是那些私礦里的人打錯了的,可能還會有另外一條隧道通向真正的私礦。」
「娘,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從隧道過去的?」江九月眯起眼楮,看著母親,她回來到現在什麼都沒有說過,而走隧道只有她和雲廷渲知道,莫非是……
被女兒抓住話柄,江玲瓏默了一下,忽然黯淡的垂下頭去。
「哎……娘,在你掉下清泉山的時候,就找了去,在崖邊看到了清……攝政王……」
江九月一怔,那就是說,雲廷渲在他們打通石壁上的石洞的前一天,半日不見人影,的確是已經飛身上了懸崖?
江玲瓏眨了眨眼,轉瞬已經恢復了正常,「他自報姓名,娘知道奈何不了他,你又和他在一起,便稍微安了心,回泰陽來了。」
江九月心中激動,母親,是打算跳下去找她吧?卻看出母親其實不願意多說,忙回到了方才的話題上。「那娘怎麼知道那是私礦打的隧道?」
江玲瓏白了女兒一眼,恨鐵不成鋼︰「你娘做了那麼多年賊,要是這點警覺都沒有,早不知道被抓多少次了。」
江九月暗想也是,只是母親自稱是賊的時候有點想笑,卻看母親皺著眉頭認真思考,便沒有再開口打斷她的思緒。
江玲瓏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清泉山有礦,是娘小的時候就听師傅講過的傳奇故事,不過我師傅麼,從不會道听途說,既然提到了,肯定就是真的,那時候你爹死了,娘萬念俱灰,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記得師傅說過清泉山,所以下意識的到了這里來,生了你之後,覺得這地方山清水秀的,其實住著也不錯,才打算長久定居下來呢。」
「娘每日里弄兒為樂,倒也很高興,雖然後來不做賊了,但是以前做盜賊的時候習慣性的敏銳卻不會因為我金盆洗手而淡化,方圓百里之內大小事務,娘還是非常關心的,自然不會漏掉雪寒山中數十年來有怪人的傳說,那山娘沒去過,可是好好一座山,還偏生是接近窮鄉僻壤的地方怎麼可能有怪人?燕南這一代的山都不高,也沒听說過有什麼凶狠的猛獸,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不想讓人靠近那座山,所以散步了謠言。」
「這次攝政王從山中剿了蕭家店一行人,看來娘的猜測是對的,可你想想,正常的一群人為什麼要住在深山之中不與外人往來呢?」
江九月沉吟,她自然知道這些人奇怪,可以是並沒有聯系到私礦上面去,看來,她從來就小看了母親的睿智和本事,想起曾經從蕭奴兒那里听到的蛛絲馬跡,江九月道︰「他們似乎不缺吃穿用度,米面菜酒衣物,都是燕南這一塊地方最好的。」
江玲瓏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娘想,他們定然是住在雪寒山中,為私礦做糧食供給的,否則豈不是有毛病?用最好的東西住在深山里還不想讓人進去!」
江九月眼前一亮,如此說來,倒是通了。
通向私礦的路應該是一條不小的隧道,而那些人剛開始的時候打錯了隧道,才會打到清泉山懸崖去,也讓她和雲廷渲從那條錯誤的隧道逃出生天。
江玲瓏看著怔忪的女兒,本身輕松的神情一擰,悠悠嘆了一口氣,「你這丫頭,總是不經意間就招惹到燙手山芋。」
「雲廷渲不是我招惹來的……」江九月抿著嘴道,可是說完之後覺得自己委實沒什麼底氣,因為清泉的確是她從山上撿回來的。
哪知江玲瓏卻白了她一眼,「我哪里說的是他?雖然他的確是你招惹來的。」
江九月錯愕︰「不是他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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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點瓶頸了,感覺自己鋪的太大,不好寫了。早知道寫小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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