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看著半年不見的嬌美女修一臉茫然之色,齊休心中竟泛起酸酸的失落感,「她果然把我忘了啊……」只得尷尬一笑,然後自我介紹一番。「半年之前,勞煩您送我們到了黑河,如今敝門在那里算是安定了下來,昔日之恩不敢有一日淡忘,今日特來當面感謝前輩。」
雖然對方比自己年紀還小,但畢竟是築基修士,齊休不敢有絲毫不敬,恭敬地說完場面話,然後將一匹漂亮的紅狐皮毛雙手奉上。這狐皮不值什麼錢,但想也知道對方也不會真稀罕自己什麼東西,送上些女孩子喜愛之物,聊表心意就行了。
「哇!」嬌美女修看到紅色狐皮果然眼楮一亮,接過去後也不避忌,直接圍在身上比劃,盤算著做成什麼東西穿在身上合適,十分嬌憨可愛。
女修就是半年前送楚秦門諸人到黑河峰的楚莊媛,和那次不同,一襲素淡的淺黃色寬大道袍掩蓋住了她玲瓏的曲線,全身上下也沒佩戴什麼飾品,漆黑的長發簡單地束成馬尾,雖然一身居家穿著的打扮,但是更顯出肌膚勝雪,皓齒明眸。
楚莊媛比劃來比劃去,最後索性把狐皮往脖子上一圍,看向齊休問道︰「不如做個圍脖,你說如何?」沒有一絲雜色的火紅狐皮,將她天真絕美的容貌襯得更加華麗,本來清新自然的佳人氣質都為之一變,空氣中仿佛有種叫做‘艷’的電光瞬間擊中了齊休,令他心中一蕩,目光不受控制地避開,仿佛對方是某種不可直視的發光體。
「呃……這個,前輩天生麗質,自然……自然是極好的。」舌頭不知怎麼打了結,齊休坑坑巴巴地說完,心中直想抽自己一巴掌。「一把年紀了,還在肖想!」他在心里狠狠地罵自己。
「撲哧」楚莊媛看到齊休進退失據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指著下首一張椅子說道︰「坐吧,黑河那麼遠,除了來感謝我的,還有什麼別的事罷?」
「是」齊休正事上可不敢含糊,挨半邊**坐下,這次主要就是來看能不能解決楚佑閔家修士騷擾黑河這件事的,俗話說‘疏不間親’,告對方親戚的狀,又無法做到委婉,還不如將實情全數稟告,交由對方定奪。
「黑河里的靈獸倒是捕就捕了,可是他家修士放話說,黑河之物都他們都可以予取予求,如今敝門在黑河里養了些經濟物事,可要照他們說地那樣,日後收獲都歸了他們,這日子我們就沒法過下去了。」
齊休苦著臉,一五一十地把情況對楚莊媛交待清楚。
「這樣……」愛笑的楚莊媛難得的肅容沉思,秀眉微蹙,似乎也感到十分為難。良久之後,她才對齊休歉然一笑,說道︰「楚佑閔雖然和我境界相同,但按凡俗的論法,他畢竟是我長輩,這事我沒法幫你出頭。」
齊休心里一沉,頹然笑道︰「既如此,是在下唐突了,敝門微末小事,耽誤前輩清修,還望見諒。」
「不過……」楚莊媛抬手止住他說話,繼續說道︰「不過我帶你去見我師叔,他是我南楚門中負責移民之事的長老,想必他會幫你解決此事。」
「她的師叔?長老?那豈不是……」齊休心中先是一震「金丹修士!」隨後狂喜,若是金丹修士肯幫忙,那這事就能輕飄飄的解決了,而且能一勞永逸。
「這種小事驚動金丹老祖,是不是……是不是太麻煩了?」齊休按住心思,故作為難,望向楚莊媛說道。
「無妨,你有所不知,我南楚門創派之後,一開始並不主動引入異姓修士,只是這幾年才開始有大動作。不光你們東邊,新移民初來,到處都有些小摩擦,所以專門有一個金丹老祖,就是我師叔,總領此事。你來得正好,接近年關,他天天都在理事,我這就帶你去見他。」楚莊媛性格開朗直爽,說走就走,當先往門外走去。
齊休趕忙站起身來,跟在她身後,南楚城中不得飛行,兩人走了一炷香工夫,到達城中一間大殿之外。門口竟然是一名築基女修把守,和楚莊媛似乎也十分熟絡,並不查問,直接放兩人入內。
一位頭戴高冠的中年黑衣男修正在殿中閉目打坐,楚莊媛讓齊休先不要說話,也無需上前行禮,自己先走到中年男修身前見禮,然後脆生生地將楚秦門和楚佑閔的事轉述了一遍。那男修听完,雙目微睜,往齊休身上掃了一眼。目光有若實質,齊休感到一股勃然大力從上至下降臨,差點把自己壓垮,靈魂中莫名升起膜拜之心,雙腿一軟就要跪倒,突然壓力全無,身體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又跪不下去,難受至極。
「這就是金丹修士的威壓嗎?」齊休瑟瑟發抖,汗出如漿,心中又驚又怕「實在是太強,太可怕了。」
「哼!」听完楚莊媛的轉述,中年修士冷哼一聲,他面部輪廓深邃冷峻,鷹鉤鼻,狹窄的雙眼看人時如毒蛇噬骨,有種孤傲凶狠的陰鷲氣質。冷冷地沉聲罵道「楚佑閔和御獸門處不好,和齊雲派處不好,現在和一幫練氣底層的廢物也處不好!他想干什麼?」
絲毫不顧忌還在當面的齊休,直接將他貼上了廢物的標簽,齊休面色不變,心中只有悲哀屈辱,「在這些人面前,我可不就是個廢物麼?」
「師叔。」反倒是楚莊媛撅著小嘴,立刻抗議,她似乎十分得寵,在金丹老祖面前也毫不感拘束。
「好了,我寫個條子,你拿去給楚佑閔看吧。」中年修士似乎也對楚莊媛沒啥辦法,伸手憑空凝出一片玉簡,丟給齊休,然後輕拂袍袖,便將二人掃出了殿外。
「臭師叔,壞師叔!」楚莊媛被掃出來後低聲咕噥著發泄了幾句,然後回身對齊休說道「這個玉簡你不得私閱,拿去交給楚佑閔,他看完自然知道該如何做的。此間事了,我半年前做的承諾也已實踐,從此再無牽拖,你這就可以自去,以後也不要來找我了,若是正事,來找楚奪師叔的執事弟子即可。」
齊休被金丹老祖斥為廢物,只是略感到悲哀,但听到面前俏麗佳人以再平常不過的語氣說出再無牽拖等語,卻仿佛受到百倍打擊還不止。雖然此行目的達成,但卻一點都不感到高興,渾渾噩噩地拜別楚莊媛後,連在南楚城中逛一逛的興致都沒有,尋到御獸門在城中的據點,等到回轉的貨運獸船啟程,就像個斗敗了的公雞一般灰頭土臉地跟著踏上返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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