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雖出人意料的好,但花費同樣驚人,雖然古熔等人走之前,齊休已把所有材料備好,還多給了莫劍心一百枚三階靈石,但是古熔練著煉著,一再提高目標,自己還倒貼了三百余枚三階進去,才將這套二階極品飛劍完成。
而且古熔試劍損壞的法器,法袍等物,也要賠補。和古熔會完賬,前前後後,一共花掉七百余枚三階靈石,令齊休肉疼不已。
門中雖然進項不少,但都是細水長流,莫劍心將沖擊築基境界,煉劍的收入眼看又沒了。張勝男回來之後,即將開爐試制新的丹藥,又得虧一段時間,烈炎丹的收入也會變少。
烈炎丹的出售、烈炎草等靈草靈谷出產、楚秦小店的收入,羅山坊的兩分紅利,一年雖好賺百余枚三階,但是花錢的地方也不少。
門中弟子越來越多,俸祿支出,任務獎賞就是一大項,陣法消耗等日常支出也不菲。
還有楚秦門聲勢日隆,人人都是巴結你來的,也不好一毛不拔,幾個盟友更得意思意思,迎來送往,攏共又是一大筆。
廝殺的戰利,齊休又不像魯平那種,連自家弟子都搶的人,一向手松,基本都歸了弟子個人。
此劍煉完,門中積蓄,正好全部花得干干淨淨,不剩一枚。要知道楚秦門可是發過區豹和羅鳳兩次大橫財的,十年多就花得精光。除了盤出來三個築基修士,其他都換成了弟子們的法器,飛劍,符篆,丹藥,門中的實力聲望等等等等,不能當飯吃的物事。
秘庫里,用不上又能值錢的,就剩三枚四階靈石,還有兩件三階法器,一張三階符篆,一瓶三階丹藥,總值無法估量。但這些都是門中的根本,齊休肯定是不會用在日常花銷上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二階極品飛劍,一把就是天價,更何況三十六把,四、五千枚三階是穩值的,而且因為靈魂契約,又不用付古熔這個鑄劍大師的佣酬,說賺,那自然是賺翻了。
「可眼下可快揭不開鍋了……」
敏娘和秦芷,睜著四只大大的眼楮,看著齊休訴苦道。
「呃……」
齊休揉著眉心,「要不,把以前拆下來的群姝舞劍陣發賣了吧,先頂頂。」
「那能賣多少?那本就是個壞的,拆下來又損傷了些,能不能賣出去還是兩說呢!古師傅說過,那劍陣的材料,拆下來做劍心和鐵生練手的材料,不好動的。」
敏娘一口把齊休回絕,她年近六十,身材容貌雖仍保養得很好,但哪能抵御時間的侵蝕,美麗已漸進尾聲。特別是和身邊二十多歲的秦芷一比,更顯得老了。
「呃……我再想想,再想想……」
齊休悶頭苦想,心說去哪里能再發一筆橫財就好了,離楚無影回來還早,黑河遺跡遠水救不了近渴,難道又要去搶一把?
搖搖頭,把別樣心思甩掉,肉疼地數出三粒二階上品真源丹,騰入一個空丹瓶里,交給敏娘,「拿去拍賣了罷……」說完,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
這種得自羅鳳的丹藥,可以增加築基修士的修為,雖然有三百粒,可這是齊休為了以防門里有築基修士壽元不夠,拿來快速沖到築基圓滿的。
更別提如今自己也已七十四歲,還在築基四層,若是一百五十歲還未到築基圓滿,說不得,也要靠這種丹藥強行提升修為,到時候,什麼拔苗助長的副作用都顧不上了。
因為自家參與搶過羅山坊,所以黑炎鳳凰符寶,還有這些丹藥的根腳,都可以推到那次戰利中去,羅家自己就用過一次黑炎鳳凰符寶,應該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只是那幾件三階,肯定是不能拿出來顯露的。
「就死摳!」
敏娘佯嗔地啐了一口,兩個女人說說笑笑步出大殿。
「找大城拍賣!別賣便宜了!」齊休對著她們背影叫道。
「哈哈哈,齊掌門是不是錢不湊手哇,我這有,你拿去用,算你五分利,利滾利,如何?」
古熔說笑著走進大殿,他如今在門中呆了三年多,已有些習慣了,不再老縮在偏僻的靜室里,不知怎麼,越來越喜歡開這個楚秦掌門的玩笑。
齊休一縮脖子,‘這人好黑的心……’連忙擺擺手,示意不用。
古熔也就是一句玩笑,坐下說起正事,「我考慮過了,你門中那幾個八層以後的,現在提內門弟子已無多大意義,提誰,都會亂了別人的道心,還給他們自己壓力。」
「索性都別提了,至于幾個小的……」
古熔模模光禿禿的下巴,「闞缺和秦長風肯定可以,白光義的話……有些道心不純,年紀也已不小,就算了罷!」
「道心不純,怎麼說?」齊休疑道。
「總是容易受外物所累吧……」古熔想了想,也沒明說。
「我當年什麼都管,也不是築基了?哪像你和劍心,一門心思煉劍,自然不會受外物所累。」齊休心里暗暗吐槽,不過轉念想想,白光義也快三十了,練氣八層,和當年秦思過差不多速度。當年不提秦思過,現在提他,是有點不妥。
「那就只提兩個小的罷!」
做下決定,也不猶豫,將在門里的所有長老弟子招來,辦了個簡單莊重的晉升儀式,就算完事。
秦長風參宿星無根之雪雙本命,一進門,自己就賜下二階中品的星照斬雪劍作為同參之物,已是有些思慮不周了,搞得他在小伙伴中孤立,不好再賞什麼。只對他開放了通明劍訣並注秘傳。
闞缺的話,磐石山回春木雙本命,同參只是一小片種著一階下品回春草的靈田,和秦長風差距太大,拿出件二階下品土混金剛罩作為晉升禮物,賞給了他。又叫他去和秦唯喻請教,學習當年白曉生創下的,以木陣修行的法門。
不過秦唯喻那個呆子,傳授起來,想必兩人都會十分痛苦。
不過這些齊休也煩不了了,十幾天之後,敢棋被劫殺的消息傳來。
齊休連忙和沈昌一道,去梨山吊喪。
梨山敢家門里哀聲一片,跑去見敢毅,這老頭子又老了些,見到齊休也懶得起身,愈發像一頭病獅了,兩個女童正伏在他腿上,哭得稀里嘩啦。
「敢家主,節哀呀……」
齊休上前,假惺惺地悲聲道,自己心里都罵自己虛偽。
「哎……謝謝,謝謝。」敢毅疲憊不堪,抬抬手都一副很費力的樣子。「我就叫他不要到處去各家跑……哎!」
「不知他是為何……」
敢毅听到齊休問的這句,眼中冒出仇恨的火光,從儲物袋里拿出幾片同心鎖魂錘的碎片,用世界上最怨毒的語氣說道︰「敢棋這小子是好樣的,他臨死前,也將對方的法器打碎,那人急切間,有幾片碎片沒來得及帶走,正好,你會鑒定之術,你幫我看看。」
齊休裝模作樣地驗看一番,將碎片遞回敢毅手中,說道︰「就幾片碎片,我看不太真切,不過這法器應該有同心屬性,理應不止一只。」
「嗯,好眼力!」敢毅點點頭,「你說得不錯,不但不是一只,在場的肯定也不止一人!」
「白山有名的凶人里,有對外號‘無常兄弟’的散修,兩人同心聯手,做下過許多惡行。我打听到了,他們近期曾在器符城里出現過,一定是他們沒錯了!」
敢毅一把撰住齊休的手,狠狠說道︰「你若能幫我報此仇,日後我敢家……」
「家主!」
敢毅正要說出齊休想听到的話,敢瓏進來,將他喝止。一聲素服的敢瓏臉上猶有哭痕,看樣子雖然她和敢棋意見不合,但感情還是十分的好。
敢瓏對齊休冷冷說道︰「我知你來是干什麼,是不是怕敢棋死了,我們就不會跟著你爭那勞什子的霸了?」
這一家子完全,完全的想岔了,只怕他們對敢棋的了解,還不如自己。齊休本應該心里感到好笑,但就是高興不起來。明己心急速流轉,壓服對他家的內疚,裝出乍被猜中心思後的瞬間愕然,又馬上轉而虛偽的否定神色,搖頭道︰「我豈是那種只看利益的小人……」
‘無恥,無恥啊!’齊休心里把自己罵了一萬遍。「敢棋兄弟十分支持我,他死對我不利是沒錯。但光是敢家主當年在羅山坊,幫我擋了獸船那一災的恩情,不管你家日後支不支持我,我也會義不容辭,找到那什麼無常兄弟,替敢家,誅殺兩獠!」
在敢家呆了半天,齊休終于發現,自己心里罵自己虛偽,本身就是一種虛偽,做表子還想立牌坊,怎麼立,自己還是個表子!
這敢家還殺降呢!有什麼好同情的,表子殺表子,就那麼一回事!
想明白,心里的包袱一下子松快許多,那些來吊喪的修士,有些是屬于敢家勢力的,見到齊休,直撲上來奉承,再找靠山的心思,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了。
吊完喪,所獲頗豐,將沈昌留下來參加後續的喪事,御起慈悲普度劍,一路回轉。
自從五方揭諦寶心禪杖毀了之後,還沒有一件好用的法器,能配上自家築基中期修士,羅家舊地三大勢力之一頭領的身份。
也許在那黑河遺跡,能有所收獲也說不一定。
楚無影這小子也不知道見不見得到楚震,真別說,他還挺會辦事的,干淨利落。說起來,他的本命天賦,還真挺適合搞暗殺。
齊休一路亂七八糟想著,回到楚秦山,讓外出弟子都打听打听那倆倒霉的什麼兄弟行跡,殺了他倆,收獲敢毅的感激,還能使敢家不再追查下去,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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