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門派掌門路 第三百零五章 砸個稀巴爛

作者 ︰ 齊可休

齊雲山,姜雲峰內,一年一度的內門弟子大比正在進行。

擂台設在室外,一處風景如畫的半山平地上,兩名小童正一板一眼,御使著飛劍互相纏斗。

今天進行的是練氣期的初賽,並不很激烈,大多數來看的,都是孩子們的家長。齊雲派向來不著緊爭斗之術,哪家孩子贏了,哪家的輸了,父母們都是一笑而過,隨意站在擂台四周談天,氣氛十分輕松和諧。

一位瘦得像根竹竿,下巴上胡須拉碴,頹廢憂郁的青年男子,正側身躲在遠處樹後,目光復雜地看著場中。

「喲?這不是咱家姜炎,姜大少爺嗎?」

一個輕浮中透著揶揄的討厭聲音出現在身後,被喚作姜炎的男子听到,並不搭理對方,馬上低下頭,疾步往來路回返。

「別急著走呀!」後方來人並不肯放過,跨步擋在了姜炎身前,他三十來歲模樣,做外門弟子打扮,不過修為比姜炎高些,練氣五層。「噢!對了!」像是想起了什麼,手指著姜炎,擠眉弄眼,做出個假得要死的驚訝表情,「你不就是內門弟子嗎?怎不去參加初選?!」

姜炎依舊不答,像繞木頭樁子一樣地繞過對方,默默離開。

「呸!」

外門弟子沖他背影啐了一口,大聲罵道︰「什嘛東西,在稷下城念這麼多年學宮,回來還是個練氣二層,給老子那許多靈石,只怕都已築基了!還,還什麼紅蓮火單本命,媽的,廢物!你老子也是廢物!你老娘還是個偷野漢的表子,當這姜雲峰上上下下,有誰不知道吶!?」

一字一句,清晰地傳入姜炎耳中,他雖然氣得發抖,目光里透出濃重的殺意,但只是一閃,便很快隱去,雙手因為死命握拳忍耐,捏得指節發白,青筋都快爆開。

一路逃離,走到住處,看見屋門口等著一老一少,穿著和齊雲本山稍有不同的齊南城道袍。這兩人自己都認得,老頭子是齊南城築基修士南宮利,他旁邊的明媚少女,便是自己的未婚妻子,南宮嫣然。

南宮嫣然看到姜炎,神色十分冷漠,下意識移開目光,瞳孔深處透露出一抹嫌惡之意。

姜炎痴痴看著眼前的美人兒,毫無所覺,心中想起小時候在稷下城的往事,她那時候還是個小女孩,只知道跟在自己**後面,到處惹是生非。

如今的她,已是少女初長成,又是築基修士,道袍寬大,難掩玲瓏有致的身材,面如皎月,臉帶紅霞,大大的眼楮凝望別處,怎麼看怎麼美。柳眉輕蹙,有種築基修士特別的高貴和淡然,幾年之後,等到自己三十歲,她就會嫁過門來,成為自家妻子,相伴一生。

「你來啦……」姜炎心頭一暖,微笑道。只有面對她,才不用去想這兩年從天而降的各種冷嘲熱諷,明暗欺壓,如地獄般難熬的生活。「怎不先告訴我一聲,我好到門口去接你。」

「不用了,這次來是有事。」南宮嫣然給南宮利打了個眼色,便邁步躲到遠處。

「咳!」南宮利可就不會那麼客氣了,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卷,在姜炎眼前抖開,老氣橫秋地說道︰「看好了,這是你寫給嫣然的悔婚約書,快簽上名字罷!」

「悔婚!?」

姜炎如遭雷震,一下子呆住,看看一臉冷峻的南宮利,又看向南宮嫣然,她正裝作賞景,根本不看自己。

姜炎雖然修為不夠,又在稷下城過了多年紈褲生活,但並不傻,一下子就全明白了。看著約書里,長輩一欄上,姜家元嬰老祖和父親姜明榮的大名赫然在列,知道無可挽回,忍住心中劇痛,接過南宮利手中毛筆,顫顫巍巍,在約書上簽上自家姓名。

「算是識相!」南宮利冷哼一聲,收起約書,回頭招呼南宮嫣然離開。

「等等!」姜炎還想和南宮嫣然說幾句話,南宮利那肯給他這個機會,袖袍一揮,便將他擊飛在地上,連滾數圈,十分狼狽。

「一個廢物!還在肖想我南宮家女子,告訴你……」

南宮利指著地上跌得七暈八素的姜炎,「以後再不許糾纏嫣然,否則,就叫你生不如死!」

姜炎躺在地上,死死盯著南宮嫣然,從對方的眼里,看不出一絲關心和同情,心中又氣又恨,不知哪來的一股狠戾念頭,豁出去了,大聲喝道︰「莫欺少年窮!」

「你們今日如何對我,我發誓,來日定會通通報答!」

「你們南宮家無信無義,行此悔婚之舉,算什麼正道君子!」

……

「你們褚家無憑無據,趕自家媳婦出門,算什麼正道君子!」

明陽山勢力內,褚家山門外,齊休對著褚家諸位修士,還有些參與褚文道喪禮後,並未離開的周邊修士,大聲喝罵。

褚文道的喪事,看上去才結束不久,許多凡人僕役正在拆除山門外高大的靈棚,還有些吊唁的修士正三三兩兩步出山門,準備各自歸家,被帶著秦思瑤來討說法的齊休給堵在了門口。

褚家是儒門一脈,極重禮典和血緣,喪事想必辦得極為隆重,不光有許多修士在,大量的凡人親屬也還呆在靈棚四周,總數足有千余人。

數十位身著儒衫的褚家修士,呼啦一下,把齊休和秦思瑤圍在當中,一名金丹老者越眾而出,想必就是褚家家主了。

「這門親事,我本就不同意!」褚家家主剛死了家中天才後輩,哪會給齊休好臉色看,「要不是文道堅持,我怎會讓你家這種刀口舌忝血的白山土匪家世,先前還做下不貞丑事的再嫁女子進門!」

「听說她前夫,她兒子,明明都天資絕佳,家世顯赫,卻連築基都不成!我家文道,金丹有望,前途多麼遠大,娶她沒兩年,就被克死了!這種母蜘蛛,我褚家難道還養著她,等著上天再降災禍嗎!?」

褚家家主指著秦思瑤亂罵,目光中熊熊怒火,簡直就像要把她燒死。

母蜘蛛?齊休看看秦思瑤,半天才反應過來,因為母蜘蛛在生育後代時,會吃掉公蜘蛛,所以在某些地方,的確是不祥之物。而秦思瑤的本命,正是千目蜘蛛……

「你家褚文道死于探寶時的意外,和我家思瑤有個屁的關系,怎麼遷怒到她克夫頭上了!」

想明白,就更生氣,齊休也指著褚家家主,大聲喝罵,「子不語怪力亂神!不管思瑤過去如何,她嫁給了文道,就是你褚家媳婦,為了這種無稽之事,趕她出你褚家的門,你學儒學到狗肚子了去了!?」

有許多客人還在,都是儒門修士,這事說白了,是有點沒理,可褚家家主實在是不願再留秦思瑤,干脆硬來,「我是一家之主,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今天不和你扯聖賢大道理,我這個一家之主一言可決,這個媳婦是趕定了!滾!」

「滾!」「滾!」「滾!」

所有褚家修士紛紛拿出飛劍法器,同聲大吼,就連那些褚家凡人和僕役,都一同參與進來,聲震如雷,越來越大。

面對此情此景,秦思瑤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臉色煞白,含淚扯住身前齊休的道袍。齊休也知道,這理是沒法講了,打肯定是不行的,鐵青著臉,忍下這遭,準備把秦思瑤帶回白山老家算了。

倆人剛一轉身,褚家凡人堆里有個熊孩子,見自家得勢,不懂事地啪起了小手,嘴里樂道︰「噢!滾?? 嫻墓???p>童言無忌,听在齊休耳里卻分外刺耳,

忍個屁!不忍了!

取出三階大棒,當下就回轉,也不飛行,直接徒步往那拆到一半的靈棚走去。

「你!你想干嘛!」

褚家家主沒成想對方還真敢亮兵器,一時有些慌了,別看他貴為金丹,明陽山儒門修士,這輩子還真沒殺人見血過。齊休久經廝殺,這次又動了真怒,身上血腥味沖天,褚家家主只敢指著齊休迭聲怒罵,又命弟子們攔住。

眾弟子家人把齊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揮舞著手中法器飛劍,攝于對方金丹威壓,步步後退,沒一個敢祭出的。

齊休根本不理他們,一步一步,任他刀劍在眼邊揮舞,毫不懼怕,只管悶頭前行,直接走到靈棚左近都沒遇到真正的阻攔。

二話不說,用煉體大成後的肌肉之力,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揮舞大棒,一棒一棒,向那靈棚砸去。

「 ! !」三階大棒一砸下去,凡木俱化作齏粉,而且山下四周,上千人攝其威勢,為之噤聲。

見齊休不是要動手殺人,褚家人和那些客人們紛紛松了口氣。砸就砸吧,讓他出了氣了卻這樁事,要是動上手,以這種白山匪類的野性子,自家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場中無人打頭阻止,「 ! !」天地之間,只有齊休一人一棒,怒砸靈棚的聲音。眼睜睜看著齊休以無比原始暴戾的方式,木屑橫飛,生生將老大棚子砸得稀巴爛,諸家家主嘴巴動了動,終于還是沒敢撂一句狠話。

一地細碎。

砸到無物可砸,覺得自己氣也出得差不多了,目光森冷環視,每一個和他對視的人都扛不住,紛紛無聲避開。

欺負這幫軟蛋也沒甚意思,飛回秦思瑤身邊,拉住她的手,「我們這就滾!」用了真言之力,震得精神力不夠的褚家修士們紛紛栽倒,這還是齊休刻意控制,否則那些凡人只怕會被當場震斃。

兩人飛到空中,秦思瑤忽然掙月兌齊休的手,將身上麻布喪服扯去,對褚家人叫道︰「還給你們!」白色喪服從天上飄飄蕩蕩落下,還未觸地,已不見兩人蹤影。

「哼!野蠻人!」褚家家主馬後炮般罵了一句,正好喪服落地,發出輕微的聲響,簡直就像在打他的臉。

齊休專心裹著秦思瑤往稷下城飛,不防胳膊被她一把攬住,像個小孩一般吊在身上,軟得跟水一樣的碩大酥胸不住磨蹭。

「掌門,你真帥!」她睜著大大的星星眼,定定看著齊休贊道。

剛還哭得跟什麼一樣,這麼快就變了臉色,女人的心真是捉模不透,齊休無奈,只能翻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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