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就算被立刻分尸也毫不奇怪的場面,蒔蒲一邊等候女僕長的發落一邊瑟瑟發抖,但是夜卻像是沒看到蒔蒲一樣,先在芙蘭朵露的耳邊說了幾句,這才來到蒔蒲身邊。
「要是敢變身掙開繩索就殺了你!」
夜痛快利落地將蒔蒲拿繩子綁成一團,留下一句帶著陣陣殺氣的威脅,接著一轉身就消失了。
蒔蒲目瞪口呆,完全沒有理解自己的現狀,還以為被綁起來下一步就是要被小刀裁成幾段,哪想到這樣就完事了,連給她辯解說話的機會都沒給就完了。
……這應該是好事吧?
…………
……
心中惶惶半天沒敢動,芙蘭就在一旁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似乎感到蒔蒲的樣子感到相當的滑稽可笑。
瞪了眼笑個不停的芙蘭,蒔蒲沒好氣地說,「芙蘭,把我放開。」
現在蒔蒲也不敢在這時候頂風變身,但是如果芙蘭放開的話就算那個女僕長也沒話說了吧。
「不行哦,夜說如果把你放開你就要扣掉我的零食。」
「芙蘭,仔細想想,朋友和零食誰更重要?」
「零食。」
「…………」
被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要不是被綁著蒔蒲真想低頭錘地,以泄心頭這口說不出來的悲氣,她居然獲得了比食物還要低的地位!
還以為當吸血鬼的儲備食糧就已經是最底層了,沒想到居然有朝一日連食物都比不上了!而且還是在朋友的心里,這算什麼!?
不對,我們真的是朋友嗎。
難道說只有我一個人這麼認為,其實芙蘭當時的回應也只是我的錯覺?
這想法是多麼的貼近現實,蒔蒲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吶,吶,來玩吧。」
「玩個鬼啊,我這樣怎麼玩!放開我啊。」
「不可以,放你下來就沒有零食了。」
「……反正我沒有零食重要……」
「沒有零食就不能和蒔蒲一起吃東西了,我想和朋友一起吃。」
「…………」
我們果然是朋友!好孩子啊!比起拿自己當食物的姐姐,妹妹簡直就是聖人一樣的好人嘛。
蒔蒲大為感動,頭腦發熱的話語月兌口而出,「芙蘭,我喜歡你!和我交往吧!」
「交往是什麼?」
居然不知道?不過這種時候不懂好像更好啊,蒔蒲氣勢大盛,「不要在意細節,總之先答應我!」
「不要。」
「回答的好快!不過為什麼啊,我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麼朋友說得話要拒絕的這麼干脆啊。」
「夜說只要是蒔蒲說的要求全部只要回答‘不要’就好了。」
「可惡,夜……吶,芙蘭,不要光听夜的,我也是你的朋友吧。」
「不是哦。」
「不是!?」
蒔蒲大受打擊,眼神虛無,「果然一切都是幻覺,啊哈哈哈……」
「我的朋友只有你一個啊。」
「我就知……啥?」
蒔蒲呆住了,沒想到夜才是被劃出圈的那個,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不管是接觸的時間也好次數也好,都不應該是這樣子吧。
「夜是姐姐的女僕嘛,怎麼會是我的朋友呢,蒔蒲說得真奇怪。」
「誒?奇、奇怪嗎……」
蒔蒲滿頭問號,雖然不太明白芙蘭話中的意思,不過還是因為沒被芙蘭拋棄而感到松了口氣,不再追問這個好似很復雜的問題。
「……吶,芙蘭,夜剛才沒說別的嗎。」
「唔,夜說在有人回來之前不能讓你離開這里。」
「啊啊啊!果然沒有放過我的意思啊!芙蘭,等會有人來了你要幫我解釋啊,你是知道的啊,我可是什麼都沒做過啊。」
「嗯,我知道了。」
芙蘭答應得這麼痛快,蒔蒲很欣慰,不過很快她就想起了一個不容忽視的問題——芙蘭好像不是那麼靠得住。
「……芙蘭,我問你,如果有人問起剛才的事情,你會怎麼說?只要說實話就好。」
「玩游戲的時候蒔蒲月兌掉衣服,然後突然弄破了我的衣服,把我推倒了。」
「才不是啊啊啊!」蒔蒲像砧板上的鯉魚一樣啪嗒地跳起來,「雖然看上去是這樣,雖然的確是這樣……不過不是啊啊啊!!」
「是這樣啊。」
「不是啊!」
「是啊。」芙蘭仔細想了想,點頭確認自己沒有記錯。
蒔蒲眼淚都快急出來了,「芙蘭!听好了,絕對不能這麼說,你要是這麼說給別人听我百分之百會被殺掉的!我會死的,再也不能和你玩,也不能和你一起吃東西了,這樣也無所謂嗎?」
「那要怎麼說?」
「要突出我不是故意的,是無意的,只是偶然而已。」
「唔……玩游戲的時候蒔蒲不是故意的月兌掉衣服,無意弄破了我的衣服,偶然把我推倒了。」
「不對啊啊啊啊!雖然是要這樣說,雖然的確應該這樣說……不過不行啊!!」
明明是照著教的說的,為什麼不對,芙蘭歪頭不解。
「你听我的!我來說你來重復……」
「哦。」
「…………」
「…………」
「…………」
「…………」
「…………」
「…………」
……怎麼說啊……
根本解釋不了,也無從解釋。在被目睹了那樣一副場景之後任何說法都不可能會表達出無辜啊。
蒔蒲滾到了牆角,縮成一團,散發出灰暗空虛的氣息準備等死。
「芙蘭,你姐姐叫你哦。」
穿著睡袍一樣服飾的魔法使少女在蒔蒲消沉的時候來到了芙蘭的房間。
病弱的**師帕秋莉登場後用一句話就支走了芙蘭,接著對蒔蒲道出了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蒔蒲罪大惡極!
沒有給蒔蒲任何辯解的機會,夜立刻就將自己親眼所見通告了紅魔館上下。
頓時,紅魔館震動!
紅魔館中的主要成員在極短的時間內立刻成立了針對罪人蒔蒲的審判會,經過一番短暫的研究討論,大家決定投票決定怎麼處置蒔蒲。
「抽干血液後大卸八塊!」這是為自己妹妹貞操感到後怕的姐姐,蕾米莉亞的意見。
「這是不是有點過了……」至今還念著蒔蒲給她糕點好的紅美鈴小聲投著反對票。
「我沒怎麼見過她,不過只是未遂,罪不至死,不如先把她關起來如何?」帕秋莉提議。
「我無論任何時候都是站在大小姐這邊的。」夜很淡定。
「我贊同帕秋莉大人。」身為使魔,小惡魔和夜一樣淡定地無條件贊同著自己的主人。
三票對兩票,蒔蒲勉強避過了大卸八塊的命運。不過為了照顧憤怒中的蕾米莉亞的情緒,以及給罪魁禍首蒔蒲應有的懲罰,帕秋莉又提出死活可免活罪難逃,于是蒔蒲被處以監禁之刑。
順便一提,受害者本人的芙蘭沒有任何人來詢問她事情的經過,也沒人和她說起過對蒔蒲的懲罰,就這樣被默認被當成了受害者。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蒔蒲苦著臉囔囔自語,她現在四肢都被魔法鎖鏈死死鎖住,鎖鏈的另一端則打進了牆里,活像個臨刑前的罪人,當然,實際也差不多也就是這麼回事。
看著檢查著鎖鏈的帕秋莉,蒔蒲猶豫著開口問道,「帕秋莉大人,我在哪里得罪過你嗎?」
「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那你為什麼這麼專注,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帕秋莉停了停手邊的檢查鎖鏈的工作,首次認真打量蒔蒲,「被你看出來了?」
「我果然還是得罪你了吧!」
「不,沒有這回事。我只是因為這可是一次難得的試驗機會,有點興奮。」
帕秋莉拍了拍魔法鎖鏈,繼續說︰「這鎖鏈可以暫時使妖怪的特殊能力無效化,這東西想做很久了,但是蕾米莉亞一直不肯配合我試驗,美鈴那家伙又沒什麼特殊能力,多虧了你我才證明了這個思路是可行的。」
「誒?」蒔蒲震驚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乖乖被綁起來是一項多麼失策至極的舉動。
「並不是針對你,正相反,我可是很感謝你的,等過幾天蕾米莉亞的氣消了我會幫你求情的。」
這麼一說蒔蒲想起了困著自己死活離不開紅魔館的項圈好像也是帕秋莉的作品,她目瞪口呆的發現原來自己在這里不止是做著主職提供血液,還不知不覺做了副職,成了人家的試驗魔法道具的試驗體。
「啊……帕秋莉大人,別走!」
「還有什麼事嗎?」
「那個……芙蘭呢?」
「托你的福,她的禁閉被解除了,現在估計正在和蕾米莉亞玩呢。」
「也就是說……?」蒔蒲吞咽了下,驚恐萬分。
帕秋莉點點頭,「沒錯,你別指望她會回到地下室來了,蕾米莉亞不會允許的,她還派了美鈴在門外看守,而且等會我出去的時候還要用魔法把地下室的大門鎖住,不會有人進來了。」
「什麼!?」
蒔蒲一陣眩暈,雖說這種待遇倒是對得上她的罪行,但那是誤會啊,為此遭受這種對待是不是太悲劇了點?
「啊,帕秋莉大人,等等!你听我說……」
「現在蕾米莉亞正在氣頭上,我也沒辦法,總之就是這樣了。」
蒔蒲掙扎著想要阻止帕秋莉離開,但是四根鎖鏈死死將她限制在狹小的活動範圍內,結果她只能眼睜睜看著帕秋莉揮揮手,不帶走一片期待的消失在地下室陰暗的走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