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地上的樓邵天幾人大呼小叫,兄弟三人上了那三匹馬,揚塵而去。
穿過雜樹林子,眼見四下無人,蟲小蝶才道︰「好兄弟,你大哥和二哥方經歷了一場生死之戰,具是痛失親人,悲愴不已。適才當著那幾個兔崽子的面,便沒有跟你說出我們的真正由來!你大哥我名喚蟲小蝶,來自于雲竹寺,你二哥冷砂,來自于神武珍獸堡。我們並不是屠蟒幫的!咱們三人義結金蘭,可得記住了。」
夏寶寶雙目閃光,道︰「雲竹寺!神武珍獸堡!嗯,這兩個地方可是高手輩出之地,兩位哥哥俠義凜然,出手不凡,不愧是出自名門那!大哥和二哥這麼大的本事,天底下哪里還有什麼人能重創這兩處令無數武林中人都聞之喪膽的地方啊?」蟲小蝶淡淡一笑道︰「千里之堤,潰于蟻穴!這件愁苦之事不提也就罷了,說起來只能讓人沒來由得一陣痛楚,大哥也不便跟你細說。現在神武珍獸堡正缺人手,你要跟著你二哥冷砂,好好習武,將來干一番大事,做一個真正的夏大俠!」夏寶寶眼光熠熠跳動,道︰「大哥,我一定會努力的!跟著二哥好好習武!」冷砂聞言哈哈大笑,快馬加鞭,直往汴梁城馳去。
夏寶寶自幼隨其父闖蕩江湖,自己又孤身在閬江附近飄蕩半年有余,對江南武林甚是熟捻。他是個存不住話的主,一路上早將听來的這次盛會的緣故說了個透。
原來數月之前,修容派掌門石鑒先生忽然得了一把斷鐵如泥的神劍。他素來與「古劍盟」鐘離盟主交厚,得知老友七十大壽將至,便將寶劍當作壽禮,遣弟子專程送往汴梁。哪知剛剛行到池州,卻給南宮世家的人將劍奪去,還傷了那修容派弟子。石鑒先生接了弟子的飛鴿傳書,自是沖沖大怒。親自趕往神嶺蠶南宮山莊問罪。南宮世家不願明著得罪這位武林怪杰,轉而將劍送給了江南雷霆社霹靂堂。
夏寶寶說到這里,不由雙目放光︰「‘古劍盟’鐘離盟主想必害怕自己老友石鑒先生落了單,便以‘論劍雛菊宴’為名。將三家約至汴梁,更請來江南無數武林宿耆,只怕是要憑著多年威望,搶回此劍!‘古劍盟’素來痴迷天下好劍,那‘藏劍閣’中更是收囊了不少中原、西域的名劍。想來,那‘論劍雛菊宴’的盛宴定于今晚在雙鳶湖邊的枕蕊閣上開宴,必定有一番好戲上演!」
冷砂听了,心中已知大概,他對于江湖世事自是比蟲小蝶更為了解,當下暗道︰「‘古劍盟’盟主鐘離折戟素來力倡天下武林同心中原。眼見這一把劍卻將修容、南宮和霹靂堂都卷了進去,中原武林只怕難有太平之日,辦這‘論劍雛菊宴’,明里是邀請各位武林中人一並共賞好劍,暗中必是盼著各家息爭罷斗。」談笑之間。已進了汴梁府城。
汴梁府城來源悠久。相傳在商周時期,周文王之子畢公高,曾經在此築城。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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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之名始于春秋,是鄭莊公取「開拓封疆」之意而得名的。戰國時,魏惠王將國都遷到這里,定名「大梁」。五代梁太祖建都開封,改名「東都」。後漢、後周、北宋均沿稱「東京開封府」。金滅北宋後。改東京為「汴京」。元明時代,開封又曾稱為「汴梁」和「北京」。可見這地方自古便是虎踞龍盤、天下形勝之地。從南朝開始,汴梁的穆涴河畔便為名門望族聚居之地。商賈雲集,文人薈萃。
不多時便到了樓台林立、畫舫凌波的穆涴河,兄弟三人東瞧西望,看什麼都覺著新鮮。在一家小酒肆胡亂吃了飯。夏寶寶便毛遂自薦地領著蟲小蝶和冷砂,騎馬四處閑逛。城中時見身藏刀劍的江湖豪客,想必都是來赴宴的。蟲小蝶和冷砂也是少年心性,想到索性要去那「論劍雛菊宴」試試身手,便也不急著去那雙鳶湖。跟著夏寶寶一氣逛到了黃昏時分。
不知不覺之間,三人已縱馬出了城,來到了汴梁城北的落鴻山。這落鴻山峰巒起伏,有若巨龍,林木幽美,氣勢雄渾。哥三一氣奔到山頂,邁步走入山頂那座孤零零聳立著的小亭,卻見有個藍衫大漢懷中抱個丹紅大酒葫蘆,正自呼呼大睡。
蟲小蝶和冷砂這一日間已見多了各色江湖人物,早已不以為意,走到亭子邊上,馳目遠望。只見一輪殘陽緩緩西沉,暮靄蒼茫的汴梁府城盡收眼底,遠處銀帶般的江水繞城而過,直向東南奔去,近處覆舟山下的雙鳶湖給夕陽襯著,似一面閃著澄光的鏡子。
蟲小蝶正自遠眺風景,夏寶寶卻道︰「大哥快瞧,那兒有個漁翁像,雕得跟真的一般!」卓南雁扭頭瞧去,卻見數丈外有塊陡峭的岩石,烏龍探爪一般伸出山崖,岩上端坐著一個簑衣斗笠的老翁,簑衣里探出一根漁竿,山頂晚風徐來,那竿上的一根長長的漁絲微微拂動。
「那是活人,可不是石像!」蟲小蝶一語出口,心中也驀地一驚,自己神功初成,心識展開,便是蟲躍蟻爬,也能探知,怎地數丈外的這老翁自己竟未留意?凝神望去,只見那人背向自己,臉沖著岩下遠山,從頭到腳,紋絲不動,當真說不出的古怪。
「哪里有在山頂上釣魚的漁翁,大哥莫不是取笑我!」夏寶寶呵呵地笑起來,「那家伙一動不動,待本少俠試試他是不是真人?」忽地抓起一塊石頭,揚手拋去。冷砂忙叫了聲「不可」,正要揮手打落飛石,但一抬眼間,忽覺那漁翁渾身上下,了無生氣,一瞬間他竟也懷疑那到底是不是石像。
「啪」的一聲,小石子已打中了那漁翁的後背,跟著滾落下來,在岩上一彈,骨碌碌地墜入山谷。那漁翁仍是動也不動。「哈,真是個石頭人呀!」劉三寶得意地笑了起來。蟲小蝶的眉頭卻慢慢擰起,不知為何,他凝視著那漁翁在斜陽下的蒼暗背影,竟驀地覺出一股莽莽蒼蒼的寂寞與蒼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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