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將罐放到桌上,對春子說︰「沒啥事,只因今晚炖了鍋鴿子湯,蔡芬說你一個人沒啥喝的,叫我給你端來一些。」
蔡芬?春子大惑不解,心想,她一向對自己不甚理睬,會有這麼好心嗎?
劉秀見春子疑惑地表情,一笑︰「人總會變的,蔡芬在我和她爸的教育引導下,也學會關心人了,也更明白事理了。她說你一個人在外獨自打拼,很不容易,對你敬佩得很呢。」
春子還是半信半疑,但不好多問,他打開放在桌上的瓦罐,里面的鴿湯還是熱騰騰的,直冒「白煙」。
看著喝得津津有味的春子,劉秀一臉的慈愛,就像一個母親注視著自己的孩子。春子明顯感覺到了這點,眼楮不禁一熱,悄悄落淚了。
劉秀問了春子一些家里的情況之後,對春子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找個對象成家了,這樣生活也會有規律些。」
春子說︰「找對象靠的是緣分,可能我還沒遇到吧。」
劉秀說︰「緣分也靠發現啊,要不能你怎知道緣分在不在身邊呢?」
「發現緣分?」春子不解。
劉秀笑了︰「比如你和某個姑娘很有緣分,卻一直沒有發現,也許就這樣白白錯過了,但你能說緣分從來就沒有光顧你嗎?」
春子像是懂她的意思了,他說︰「老師的意思是,我原本和某個姑娘有緣,只不過我自己還沒發現?」
「對啊!」劉秀點點頭。
春子還是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沒發現,而是確實沒遇到。」
劉秀說︰「不對,你認真梳理梳理,看有沒有哪個女孩原本和你是有緣的。」
春子想了想,一個女孩的形象浮現于腦際,她就是牛芳玲。可惜她一別多年,下落不明,也許真嫁作人婦了。「唉!」春子情不自禁地嘆了一口氣,心想,按說與牛芳玲有緣,無奈兩人卻無份。但春子並不想把這些告訴老師,仍只是搖搖頭,表示確未遇到。
劉秀有些失望,她希望春子能說出自己女兒的名字,因為女兒蔡芬前不久終于表示可以接納春子,可現在春子本人心中並無自己的女兒,該如何是好呢?
轉念一想,春子心中雖沒有自己的女兒,但也沒有其他女孩,說明春子的情愛空間還很純淨,把自己女兒交給這樣一個人不是最好不過嗎?!想到這,劉秀決定跟他挑明了自己的心意。
「春子,你不覺得和我女兒頗為有緣嗎?」
「蔡芬?」春子一愣,他很快明白了老師的本意。他沉默了片刻,說︰「老師待我真是恩重如山,可我深知自己根本就配不上您的女兒,所以想都沒敢想過。」
劉秀起身拍拍春子的肩,「沒什麼配得上配不上的,你只需說喜歡不喜歡她就行。」
春子不敢回絕老師的好意,便說︰「我喜歡她也沒用,她肯定不會喜歡我的。」
「你問過她嗎?怎麼知道她不喜歡你呢?」劉秀問春子。
春子回答說︰「只是感覺。」
劉秀笑了,「感覺常會出錯,實話告訴你吧,我來之前已問過蔡芬了,她挺欣賞你的。」
「可是。」春子想說什麼,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劉秀又問︰「那你自己到底喜歡不喜歡我家蔡芬呢,一定要說實話哦。」
春子吱唔了一會,才說︰「喜當然是喜歡,只是,只是我還是要回去和我爸說聲。」
劉秀說︰「那當然,這是人生大事嘛,回去和長輩商量是應該的,一定要得到你爸的支持才好。」
春子點了點頭,問道︰「就不知蔡叔叔他的意思如何?」
劉秀又笑,「傻瓜,沒得到你蔡叔叔的支持,我會和你說這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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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趁周末回到牛磨村時,父親正在天麻地里干活,他將劉老師一家的想法告訴了父親。牛樹人一听,半晌沒說出話來。他突然扔下手中的鋤頭,激動地仰天說道︰「天啊,看來我牛樹人還真是個有福之人,上天還是厚待我呀!!」他轉而面對著春子說︰「這等好事千萬不可錯過,你趕緊給你老師回個話,就說我一百個答應。」牛樹人又搖搖頭,「不行,我得親自去一趟他家,求親嘛,應該鄭重一點。」
春子說︰「你怎麼一點也不考慮下,就這麼急著答應?」
牛樹人說︰「你這混小子,這樣的好事還用得著考慮嗎,估計不知多少人盼都盼不來這一天呢。」
「可我,可我還沒想好。」春子低聲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牛樹人將鋤頭撿起,「走,我們回家去說,看你小子還有啥想不通的,我來幫你開開竅。」
一路上,父子二人繼續交談。牛樹人問春子︰「是不是那姑娘長得好難看?」春子搖搖頭,說︰「非但不難看,而且還挺漂亮。」牛樹人回頭看了看春子,不解地又問︰「那你有啥理由不答應?」春子說︰「我覺得與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了解她。」牛樹人說︰「你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怎麼會不了解呢?」春子說︰「只能說是認識得比較早,但交往並不多。」牛樹人想了想,說︰「其實太了解了也並非好事,所謂距離產生美嘛。再說,你老師夫妻二人對你有大恩,既是他們的心意,你能不答應嗎?」
春子聞听便不再言語,這正是他左右為難的癥結所在。
到家後,牛樹人洗了手,倒了杯水喝。看他的神情,顯然已從剛得知消息時的興奮中走了出來,變得冷靜了許多。他叫春子坐在自己身邊,說︰「我之所以贊同這門親事,與你老師的女兒好不好看無關,將來孝順不孝順無關,我第一個想到就是她能夠幫到你。爸爸是無用的人,現在身體也不好,將來非但幫不上你什麼忙,肯定還要拖累你,所以你今後的日子並不一定好過。而你若能與縣長的女兒成親,就不怕沒有好日子過,事業上也會有大發展。」
父親的用心是顯而易見的,他完全是從現實利益出發看問題,這也難怪,飽經風霜的他一輩子生活在社會底層,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做夢都想翻身做人上人,而現在有機會與當今的一縣之長結為親家,無異一步登天,怎麼不會讓他激動不已,又怎麼不會讓他舉雙手贊成。
春子經過一晚上的思想斗爭,最終還是決定順從了父親的心意。在春子的心中,盡管牛芳玲仍然佔據重要位置,無奈已嫁作人婦,估計相守難再,最重要的是,春子不想辜負了劉老師和蔡縣長的一片美意,他們有意將唯一的女兒托付自己,這是對自己無比的厚愛與信賴啊。想到這,那個也許會成為自己妻子的女子開始在春子眼前浮現,蔡芬時尚而充滿活力的氣質神情,對春子來說雖感陌生,卻也不無吸引力。春子不解她為什麼會喜歡自己,難道真是距離產生美嗎?抑或是劉老師騙他,故意說蔡芬喜歡自己。但那樣可能嗎?如果沒有事先與自己女兒通氣,她斷斷不可能與自己說那番話的,不可能讓自己回來與父親商量這事的。
回城後,春子與蔡芬相約在外玩了幾次,覺得蔡芬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性格溫和了許多,對自己也變得頗為友好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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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知道女兒態度的突然改變多半是感情受挫的緣故,答應接納春子不一定出自真心,或者說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但她寧願把這當著女兒與春子成就好事的契機,所以極力促成。因為劉秀堅信,像春子這樣的好孩子一定能給女兒帶來幸福。
春子父親牛樹人的到訪,讓劉秀很是高興,她留牛樹人吃了中飯,並和他談了很多細節性的問題。劉秀說︰「如果雙方都沒有意見,則二人的親事就這樣定了。考慮到你家的實際情況,兩人結婚用的房子由我們安排,你們準備一些結婚用品即可。」牛樹人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一定要在鄉下擺結婚酒席。」劉秀說︰「那是自然,你們男方的親友可以就在鄉下吃酒,我們女方的親友多在城里,則就到城里吃酒。至于做酒席的錢則由我們來出。」牛樹人說︰「酒席錢由你們出說不過去,還是由我們來出好了。」「可是?」劉秀擔心他家的經濟條件不允許。
見二人意見不一,坐在一旁喝茶的蔡學良說︰「鄉下的酒就由男方付好了,不過你們還要買結婚用品,若經濟緊張盡管直說,我們可幫著添置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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