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紀委領導果斷命令︰「立即撞門。」
待將門撞開,眾人不禁驚得目瞪口呆︰只見李又兵張著口斜倒在大皮椅上,右手的血管被割破,血一滴一滴的還在流淌,將紅地毯染濕了大片……
省紀委領導說︰「唉,我們來晚了!」便立即指示將李又兵送往醫院。可李又兵終因失血過多一命嗚呼。
一位堂堂的縣委書記何故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原來,李又兵與林梧意達成用林源公司提供的種子、在全縣推廣科技種養的協議同時,還私下達成了一個秘密協議,即高峰縣農民每種一畝天麻、仙人掌以及每養一頭梅花鹿,林源公司都要按照農民購種款和購買仔鹿款的4%支付給李又兵個人,作為推廣工作的辛苦費。兩年來,高峰縣農民共向林源公司購買了約8400多萬元的天麻、仙人掌種子和仔鹿。盡管林源公司並未完全兌現私下與李又兵的協議,但仍支付給了他230多萬元的好處費。
人們因此不難想像,李又兵何以如此力推科技種養,又何以在林梧意詐騙事實暴露後,極力反對報案和抓捕他們。
事實上,李又兵也根本不知道林梧意會蓄意詐騙,只認為這是他與林梧意一個雙贏的買賣,同時還可以造福高峰人民,沒想到事情會弄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當他得知林梧意被警方逮捕的消息後,就有了末日將至的預感,後來又托人打听到林梧意經不住警方的一番心理攻勢,已將和自己私下訂立的協議供述,便感覺自己徹底完了。
絕望中,李又兵終于選擇了自絕于人世……
高峰之變,震驚全國。所幸省委和文州市委重新調整了縣領導班子,妥善處理了有關善後事宜,使各項工作開始步入正軌,人心趨于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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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高峰的一切一無所知的春子還在繼續他的打工仔生涯,他已在文軒工藝品廠干了兩三個月了,天氣變得越來越熱,他想知道自己是誰、想找到自己家的願望也越來越強烈。
張霞兄妹體諒他的心情,陪同他到一所有名的心理康復醫院進行治療。醫生根據他的失憶情形,給他施行了較先進的催眠治療,以期喚醒他塵封的記憶。
催眠過程中,春子忽而大叫,忽而沉默,表現出極為復雜的神情,他甚至大喊︰「殺人啦,殺人啦!」又呢喃︰「我是為大家好,我不是壞人!」繼而又高呼︰「別沖過來,救命啊!火!火!」
催眠治療後,春子在紙上寫下了「牛磨」、「」、「達夫」、「文秀」、「老和尚」、「日本」、「芳玲」、「牛」、「作家」、「羅湖口岸」、「天麻」等字樣。
根據這些線索,還有春子的言談舉止,以及出車禍時著名牌服裝的線索,醫生初步推斷他可能來自農村,到城市打工,並取得一定地位,愛好文學。但這樣的推斷對于要確認他的身份、找到他的家作用不大。醫生根據他在催眠過程中的舉動認為,他在失憶之前承受了較大的心理壓力。
經過幾次治療均收獲不大,春子顯得有些灰心。醫生說︰「你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或許瞬間就恢復了,存在偶然性。若能回到昔日的生活,或者與某個至親故友重逢,對恢復記憶很有幫助。」
但自己曾經是什麼人呢,擁有什麼樣的生活呢,自己的至親故友又在哪里呢?對此春子一無所知。他長嘆了一聲,無可奈何地決定繼續留在文軒工藝品廠。
在從醫院回廠的車上,張霞安慰他說︰「即使你永遠也恢復不了記憶也不要緊,我就是你永遠的妹妹,只不過你不要討厭我才好。」
春子說︰「哪會呢,你們兄妹倆待我很好,我不會不領情的。」
張霞說︰「你雖然失去記憶,但你看起來挺有氣質的,又有文化,你發表在寶安報上那篇文章在咱們廠里的宣傳欄上張帖後,我們宿舍的好多女孩子都特崇拜你呢。」
春子說︰「有時閑來無事亂寫而已,沒想到有次廠長將我找了去,讓我有空幫忙搞搞宣傳。」
「我听說這事了,正想問你呢。」張霞說,「說不定你要轉運了。」
春子笑笑,突然又吱吱唔唔想說什麼。張霞見狀便說︰「有什麼話不好說出口呀?」春子說︰「我听別人都在傳,傳你跟主管有一腿。」
張霞听了低著頭,半晌才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
春子搖頭,「我只是想知道是人家亂說還是真的。」
「是,是真的。」張霞說,「我跟他有一年的關系了。但不是經常在一起,只是有機會的時候才聚聚。」
春子問︰「你喜歡他嗎?」
張霞搖搖頭說︰「不知道。只是我剛到廠里來的時候,他特照顧我,我當時也是無依無靠,在他一再要求下,我就跟了他。後來才知道,他是有老婆的。」
春子驚訝地望著她︰「你知道他有老婆,那你怎麼還跟著他,算什麼呢?」
張霞不語。春子也不好再逼問,只是在內心為她感到惋惜,一個多好的女孩啊,就這麼不明不白跟著一個有婦之夫,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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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高峰縣,作為有婦之夫的李唯一卻與趙晶晶的情感關系進展不大,但也並非裹足不前,至少,他們可以像好朋友一樣交流交往。
這天中午,李唯一為女兒在學校與同學爭吵的事被老婆指著鼻子罵,感覺郁悶極了。吳慧賢說︰「女兒在學校被人欺負,自己不出頭也就罷了,還不讓我去,你真是窩囊廢。」李唯一哭笑不得,「我已和她班主任說了,還去干嘛?」吳慧賢不依,「光說一下有啥用,你沒看見我們女兒的衣服被人家都撕破了嗎?」李唯一說︰「那又能怎樣,都是小孩子,你還想把她的衣服也撕破?」「對!」吳慧賢說,「我不但要以牙還牙,還要抽她幾個耳光。」說著,便要隨女兒動身去學校。
李唯一見她那股子橫勁,也不想攔了,便說︰「你實在要去就去吧,反正你丟人現眼慣了!」
吳慧賢出門後,李唯一也憋著氣上班了。
不多久,李唯一接到女兒班主任打來的電話,說他老婆吳慧賢在學校灑潑,請他過去勸一下。李唯一說沒空,學校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校長打來電話說,不得已動用了學校保安才將吳慧賢「請」出學校,多有得罪,請李唯一勿怪。李唯一回答說讓大家見笑了,多多原諒。可還沒說完,吳慧賢打來手機哭述自己在學校受了欺負,叫李唯一務必趕去為她出頭。李唯一推說上級領導來了,月兌不開身,讓她先回家再說。
一下午,李唯一都沒有說幾句話,他總弄不明白,這輩子為何會攤上一個這樣的女人,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可自己娶的這個女人偏偏是一杯烈性燒酒,非把人弄得頭昏腦脹不可。
快下班的時候,趙晶晶來到李唯一辦公桌前,輕聲說︰「何故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啊,都深沉一個下午了。」李唯一愣了愣,仿佛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哦,沒事。」
「馬上下班了,還不回去呀?」趙晶晶問。
「我?」李唯一看了看趙晶晶,「你說到我心里去了,真的不太想回去。」嘴唇接著又動了動,欲言又止。
「我可要先回了,拜拜!」
看著清麗月兌俗的趙晶晶就要在自己的視野消失,李唯一突然大叫︰「小趙,等等。」
听到叫聲,趙晶晶停住了腳步,轉身來到李唯一跟前︰「什麼事啊,李主任?」
李唯一說︰「我們一起吃晚飯好嗎?就我們兩個人。」
趙晶晶的表情有些驚訝,想了想,她說︰「還是不要吧,你老婆在家等你呢。」
「我求你了!」李唯一的話讓趙晶晶欲說無語,她不由自主地跟李唯一走出縣府大院。
在一家名叫空間的西餐廳,李唯一找了一間裝修別致的房間,里面燈光柔和並伴有舒緩的音樂。李唯一叫了一些菜後,對趙晶晶說︰「今天我們都喝點酒如何?」
趙晶晶連連擺手︰「你知道我一向是不喝酒的。」
李唯一說︰「今天不同,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而不喝酒不足以有力量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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