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與李唯一吃過飯,趙國邦說︰「你要娶我女兒我也不反對,不過,你也要有誠意才行。」李唯一聞听有戲,便說︰「我非常有誠意。」
「光嘴上說說可不行。」趙國邦眯著眼若有所思的樣子,讓在一旁的母女倆也很納悶,不知他葫蘆里賣什麼藥。
「這樣吧,我女兒為你付出實在太多,你就這樣輕易地將她娶走的確是委屈了她,你回去籌齊20萬塊錢來再說吧。」
趙國邦的一席話讓大家都頗感驚訝,何慧珍首先表示不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女兒趙晶晶更是撅著嘴︰「你是不是想把我當商品賣了呀?」
趙國邦一概不听,「別說那麼多,要娶我女兒,少一個子也不行。」他轉而對李唯一說︰「你認為我女兒值不值這個數?」李唯一毫不猶豫地回答︰「值!不過……」他正想說人的價值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之類的話,不料卻被趙國邦用話語制止了,他說︰「既然值,那你到底願不願給。」李唯一說︰「願給,我當然願意給,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啊。」
「這我不管。」趙國邦用不容商量的口吻說︰「這是我對你設定的門檻,你若拿不出,就再也不要提娶我女兒的事。」
「爸,你這不是刁難人家嗎,別這樣啦。」趙晶晶想用撒嬌的方式改變父親的態度,但並不奏效。
趙國邦對李唯一說︰「說我有意刁難你也行,我女兒為你付出了那麼多,你難道不應該為她受些委屈?你能籌到20萬算你有本事,我心甘情願將女兒嫁給你,你若籌不到,就只能怨你自己無能了。」
李唯一見趙國邦態度堅決,心想還是先答應了再說,只要有一絲希望,就要竭力去爭取,「好,就按趙叔叔說的辦。」
************
李唯一盡管參加工作有十多年,但由于平時花費不少,加上離婚時將多數財產交與前妻吳慧賢,所以別說20萬元,就是拿出兩萬元都讓他頗為吃力。回到高峰後,李唯一一直愁眉不展。
還有一件煩心的事,就是蔡芬之死始終沒有一個確切的結論,這讓李唯一總覺得如梗在喉,他雖然已月兌離了謀殺的嫌疑,但真正的凶手呢?李唯一有一種直覺,總認為與蔡芬有奸情的鄭金平疑點頗多,盡管他有不在案發現場的證明,可他是否和自己一樣,是別人作了假供呢?
李唯一很想破解這些迷局,可惜自己並非警務人員,難以作深入的調查了解,加上自己現在有20萬元的重壓,又如何有心思和精力去想著對付鄭金平,為春子報仇?然而令人興奮的是,李唯一腦中那籌集20萬元與對付鄭金平的兩碼事混在一起,竟讓他找到了共通點︰鄭金平不是挺有錢嗎,20萬元不如讓他出,也好打擊打擊這個人妻女的小人。想到這,李唯一不禁釋然,他仰天對春子說︰「好兄弟,你老婆被人搞了不算,還死得不明不白,我替你出氣去了!」
但如何從鄭金平身上拿到錢呢,偷盜?搶劫?綁架?每個方案都充滿凶險,怎麼辦呢?李唯一開始尋找時機。
——————————————————————
就在李唯一思量如何對付鄭金平以替春子報奪妻之仇時,遠在深圳的春子的生活又發生了新變化,他被深圳一家公司請去當了總裁秘書。
機遇源于春子發表在某報上的一篇文章——《對一個瘋女人的深情懷念》,因為這篇文章,他認識了珠三角文化傳播公司的總裁歐陽江河。
那天,春子在酒店門口值班,由于文章的發表,讓他既感興奮又覺傷感,以至幾次忘了向賓客們致敬,讓保安隊長一頓好批。興奮是因為一整版的文章刊登出來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榮耀,傷感則是文章的發表催發了對戴子慧的強烈思念。
就在那天下午,一個不速之客找到了他。
「你就是張深嗎?」來者是一位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衣著整潔,相貌俊秀。
正幫來客提東西的春子將行禮放上推車,由另一名工作人員推走後,對來者行了個禮︰「你好,我是張深,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的嗎?」
來者主動與春子握手,「我叫朱明,你叫我小朱好了,在珠三角文化傳播公司工作,今天是受老板之托找你商量件事。」
春子感到很突然,別說與珠三角公司從未打過交道,就是听也沒太听說過,「不知是什麼事呢,我現正在工作。」
「哦,是這樣的,我們老板看了前天登在報紙上的那篇文章,很想見見你,所以我從報社打听到你的聯系地址,找到這兒來了。」
「是哪篇文章呢?」春子怕弄錯了。
「《對一個瘋女人的深情懷念》,作者不是你嗎?」
「是我。不過,你老板要見我干什麼?」
「一是仰慕你的才情,二是有較重要的事情相商,你可一定要賞臉。要不,你下班的時候我用車子來接你。」
春子見他態度誠懇認真,只好答應。但心中卻充滿了種種疑問,自己那篇文章真有那麼大的感染力嗎,以至于讓一個公司的總裁如此鄭重其事?春子知道,自己的那篇懷念文章最多只能打動些少男少女,或者是多情的婦人,作為經營企業的老板,何至于這樣看重呢?
下班後,那個叫朱明的年輕人果然駕車來接他。此時已是華燈初上,深圳的夜發人們透出某種莫名的興奮。在一家叫格蘭雲天的大酒店里,春子見到了一臉貴氣的歐陽江河。他從門口迎了出來,將春子熱情地讓進了包廂。
「你就是張深啊,幸會幸會。」握著春子的手,歐陽江河一臉的笑容,待朱明代為簡單介紹了他後,他便拉春子進包廂坐下,繼續說︰「能見到你真是非常高興,你的那篇文章我看了又看,感慨萬千啊。」
春子如墜入雲里霧中,但他還是保持了頭腦的清醒,「我的那篇文章真有那麼感人嗎?歐陽總裁,你還是別逗我了。」
「當然,我如此喜歡你的文章,是有原因的。」歐陽江河從公文包中取出那份報紙,翻到登有春子文章的那個版面,「一是因為你寫得確實文筆優美,感人至深,二是我本人就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十分尊重像你這樣的寫作人才。」
春子說︰「你實在是過獎了,我哪是個人才,無非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保安而已。」
「你太謙虛了。」說著,歐陽江河請春子上桌。席間,歐陽江河說︰「做保安只能說明你目前還沒有找到適合的崗位,今天請你來,正是想給你提供更好的舞台。」
春子問︰「這就是你所說的找我的第二個原因?」
「是的。」朱明在一旁說,歐總今天主要是想與你商量這事。
「我何德何能受你們如此器重?」春子站起身來,「我敬你們!」喝完杯中酒後,春子說︰「不過,我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恐怕做不了什麼。」
歐陽江河說︰「我缺少一個向你這樣頗有文采的幫手,真心想請你做我的秘書。只要你答應,待遇從優,並提供很好的晉升機會。」
春子想了想,說︰「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能給我這麼好的平台,我不動心是假的,但是,我得回去與我們酒店的大堂經理商量下,听取他的意見,他讓我來就來,他認為不妥的話,就只有說一聲抱歉了。」
朱明插話說︰「你何必听命于他呢?」
春子說︰「你們有所不知,我的今天全有賴于他的一片好心,對我有再造之恩,我能說走就走嗎?」
「好樣的,有情有義乃真丈夫。」歐陽江河拿起酒杯敬春子,「你回去好好商量下,我等著你的好消息。」喝完後,他拉春子來到窗戶前,指著對面的一棟樓說︰「你看,我們公司就設在對面大廈的8樓和9樓,隨時歡迎你的加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