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定楮一瞧,發覺原來是範懿和樂長孫等一批少年,約有六七人左右。這幾人皆是鎮上的富家子弟,時常聚在一塊,青潭鎮本就窮人居多,所以這些穿戴華麗的富人在鎮上行走時尤其顯眼。
「叫我干嘛!」陸彥絕對不喜歡他們,但也談不上有多大仇恨,倒是陳鵬和江氏姐妹等,總是和範懿針鋒相對。
範懿帶頭的一批人走近陸彥,忽向陸彥身旁的蘇芷娟瞄了一眼,而後範懿冷笑道︰
「你不跑去要飯,來這做些什麼?這條街上全是衣裝飾物,可不是你來瀟灑的地方。」
對于範懿這般冷嘲熱諷,陸彥早習以為常,倒是蘇芷娟,面色顯得有些凝重,將眉頭緊緊皺起。
「芷娟姑娘啊,你和這種流浪兒在一塊,不怕玷污了你的身份麼?不如跟我們一起,範少爺保準帶你吃好的,喝好的!」樂長孫咧開嘴,也附和道。
「我就陪她逛逛,難道不行嗎?」陸彥隨口回道。
「嗯,我讓陸彥陪我買些東西,陸彥,我們先走吧?」蘇芷娟對陸彥使了使眼色。
「啊?買東西?這窮光蛋能買什麼,難道買個饅頭送給蘇姑娘你嗎?真要笑死我啦!」範懿和樂長孫身後,另一個名叫趙永豪的少年笑道。
「芷娟姑娘,你需要什麼,就跟我說,一會我讓下人給你送去,何必來此受累呢?」範懿袖子一甩,顯得極為大度,同時又瞥了陸彥一眼。
從小開始,範懿等紈褲子弟就與陸彥等窮苦出身的孩子水火不容,富人瞧不起窮人,這亦是理所當然之事,就如北方人瞧不起南方人那般,在範懿和陸彥身上,即是整個人類社會最現實的寫照。
「我看……不必了吧。」蘇芷娟低頭道。
「是啊,我們要走了,你們快點讓開!」陸彥也是喝道。
範懿也不立刻回應,而是輕輕轉至陸彥身後,忽然伸手一把抓住陸彥脖子,又形成手刀之勢,猛地朝陸彥肩膀砍落。
「啪」的一聲,陸彥肩膀中了範懿這一擊,痛得啊啊大叫。無奈他雖在修煉心極道術,但于這種近身搏擊的武法方面卻一竅不通,且就算比拼道術,範懿和樂長孫都已踏入無為境,有靈皮護體,外加範懿還對拳腳功夫略有精通,目前的陸彥委實不是對手。
「你為何出手傷人?」蘇芷娟扶住陸彥,驚慌失措道。
「哼,脆弱得如張薄紙一般,芷娟姑娘,為何要選擇和這種人混在一塊?」原來,範懿剛才那一下,只是為了令陸彥在蘇芷娟面前出丑而為之,此時他心下暢快,對陸彥的怨氣也得以發泄。
「怎麼了,你不還手嗎?」這時候,樂長孫也對陸彥調侃道。
「嗯,我不想跟他打。」陸彥模了模肩膀,顯得有些若無其事,「不過,如若你們一直來惹我,那我就不能擔保了。總而言之,今後我會比你們都強,這是一定的。」
「哦?」範懿幾乎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喃喃回道,「就……就憑你?」
「哈哈,這蠢貨,真是大言不慚!真要笑死本少爺我了!你憑什麼這麼說呢?是憑你那股傻勁呢?還是憑你那把整天背在身上的破木劍?難不成只會用嘴巴說麼?真是個窩囊廢!」樂長孫幾乎笑開了花。
「行啦,我不跟你們多廢話了,我們走吧!」陸彥對蘇芷娟道,蘇芷娟忙點點頭。
大庭廣眾下,範懿等人也只得讓開道,不好繼續為難。可就在目視兩人背影時,尤其是蘇芷娟的背影,範懿卻恨得咬牙切齒,攥緊了拳頭。
「範哥,你別急,這小子整天吊兒郎當,怎能跟你比。等再過一陣,這姓蘇的**保管會瞧上你,到時恐怕踢她都不走呢!」趙永豪安慰範懿道。
「是啊,實在不行,我們就用些手段唄。這姓陸的,我真是忍他很久了。」樂長孫也道。
「說得也是,來日方長,我倒不用急于一時。」範懿釋懷道。
逛了一路後,蘇芷娟替自己和母親買了幾件春季衣裳,還買了一條純白色的頭巾,往頭上一戴,更是顯得嬌媚可愛,就連陸彥都贊不絕口。除此之外,她還為陸彥買了一件衣衫,陸彥也是難以推卻,只好收下。兩人一路歡笑,很快就將方才範懿等人帶來的陰蠡拋諸腦後。
「娟兒,你和蘇阿姨,對我是真好,可惜就如範懿他們說的,我是個窮光蛋,什麼都不能買給你。」在回去途中,陸彥對蘇芷娟說道。
「不是有錢的富貴人家,就一定好啊。我母親從小就教導我,一個人的慈愛之心,才是最為重要的。」蘇芷娟微笑道。
「哦……慈愛之心……那我有嗎?」陸彥忽然轉向蘇芷娟,愣愣地問道。
「當然啦,傻瓜。」蘇芷娟被陸彥逗得差些笑出聲來。
就在兩人閑談間,左前方一家名為「茗軒食藥」的藥鋪門前,一位年約五十上下的藥鋪老板,正張羅著一些物事,見陸彥經過,忙起身招呼道︰
「陸彥,過來!」
「怎麼啦,趙大爺!」藥鋪老板名叫趙文康,曾是名落第秀才,陸彥與其相當熟識。
「跟你說過多少次,我還是大叔,不是大爺!」陸彥走近時,趙文康一拍陸彥腦袋,「對了,現在鋪子里一些藥材快用完了,但我這幾日事務繁多,實在抽不開身,你願不願替我往景陽鎮跑一趟?報酬嘛,還是以前一樣。」
偶爾之時,陸彥等一批流浪兒會替這趙老板去比青潭鎮更繁華的景陽鎮購買藥材,事成之後,再獲得一定報酬,賺取些小錢,這次一如以往。
「這樣啊……」陸彥想了想,從青潭鎮出發去景陽鎮,大約近一日路程,來回一般需二至三日,「還需要人手嗎?」
「這一批藥不多,你一個就行。」趙文康二話不說,就把一張清單和一袋銅錢遞給陸彥,「快去快回,我急著用呢。」
「好啦,我連夜就出發,夠意思吧?」陸彥嘿嘿一笑,把清單和銅幣藏好。隨即他又對向蘇芷娟。
「娟兒,你且先回吧,我一會就走了,來回可能要……」
「我可以一起去嗎?」誰知陸彥還未說完,蘇芷娟就打斷道。
「你一起?」陸彥詫異道。
「嗯。放心啦,你的報酬我可不要,只想出去走走,否則你一人也有些悶,這樣不好嗎?」蘇芷娟笑問。
「這當然好了!不過,那要走上很多路,你到時不會走不動,還讓我背吧?」陸彥打趣道。
「這你更不必擔心了,我與母親這麼多路都走來了,何況只是走上兩天三天的。」
經蘇芷娟一提,陸彥心想也對,差點便忘了她們母女二人還是落難來此的。趙文康見蘇芷娟打算陪陸彥同去,亦在一旁調侃道︰
「哎喲,這次還有小美女陪著,那更不一般了,你們趕緊出發吧。」
待蘇芷娟將衣物送回,又和蘇清竹招呼過後,兩人便帶上干糧,匆匆上路了。
雖是行走夜路,但陸彥卻對通往景陽鎮的路程相當熟識,自己曾多次一人來回,更何況還有蘇芷娟的陪同。
「陸彥,明日一早,我們就能到那景陽鎮了嗎?」並肩走在道上時,蘇芷娟問。
「嗯,你要走快些,我們可以更快到那,以前我和陳鵬兩人,好多次都是天亮前就到了。」
「哦……那我們走快些吧,你不必顧及我的。」
隨後,兩人加緊步伐,穿梭在這條平坦空蕩的夜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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