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在這做什麼?怎麼哪里出事,哪里就有你在!」仲玄道長還未答,豹牙就過來以他的方式和陸彥「招呼」。
而跟在仲玄道長身後的範懿,眼見蘇芷娟又和陸彥混在一塊,不僅恨得咬牙切齒,對陸彥怒目而視。
「將它抬來。」這時,仲玄道長向後一個招手,吩咐兩名弟子道。
接著,一個黑色物事,被兩名弟子匆匆抬了過來。眾人仔細一瞧,竟是一口黑木棺材。
「打開吧。」仲玄道長又道。
隨著棺材被打開,一陣惡臭氣味撲鼻而來,令人難以忍受,不少圍觀的婦女甚至當場嘔吐。只有陸彥,仿佛沒事人一般,湊近棺材,想看里面究竟放了什麼。
很顯然,里面自然是放了死尸,而這具尸體,亦與現下園內發現的這具一樣,通體腐爛,冒有綠色泡沫,只是看似放了更久。
「棺內這具尸身,同是我們青潭鎮之人,是老道于前幾日和豹牙兄弟出外巡視時,在一片石山當中發現的。當時因覺奇異,老道就先命人抬至後山藏匿,並未向外公開。今日听聞園內這樁慘事,依據描述,才想起老道所藏的那具尸身,故才命弟子抬出,以作比較。就如諸位所見,兩具尸身的狀況完全相同,恐怕是同一者所為。」仲玄道長解釋道。
原來,仲玄道長抬來的這具尸體,早在後山藏有數日,因此腐爛程度才更為嚴重,基本上已面目全非,還散發出強烈惡臭。
而在听到「石山」之時,陸彥心中忽然一動,似乎想起什麼事來,忙又仔細探視棺內這具尸體,蘇芷娟亦感驚奇,一同上前。過了許久,兩人暗叫一聲,不僅相互對視,神色都異常驚恐。
原來,憑借這具尸體上一些遺留的痕跡,如衣裝、身材等,兩人都已認出,這個人,正是當時陸彥由蘇芷娟帶領,在石山山谷修煉時候,偶然發現的那對秘密私會的鎮上男女,男的是名船匠,叫徐義山,女的是絲綢店老板娘,叫伍娘。而此刻擺放在棺材內的,顯然就是那個徐義山!
當時因伍娘風騷嫵媚,動作越來越不堪入目,陸彥和蘇芷娟都是中途敗退,沒敢再看,固然不知之後發生何事。但就徐義山尸體被發現于石山山谷中來看,恐怕極有可能,是當天後來發生的意外。
一瞥眼間,陸彥竟還尋到了同樣身在人群中觀望的伍娘,只見她神情淡漠,愣愣地望著棺內徐義山尸體,卻是無動于衷。
陸彥所想的,蘇芷娟同樣也想到了,但在沒查明真相之前,蘇芷娟卻不願陸彥開口。故在陸彥準備說話時,蘇芷娟輕輕拽住陸彥衣角,對他搖了搖頭。
陸彥心領神會,一聲不吭。
「這兩具尸體……陸彥!當時從幽魂谷回來後,你曾說在去幽魂谷途中,遇到過另外兩具如此狀況的尸體,是不是?」豹牙又對向陸彥,突然問道。
「嗯,是。」陸彥實話實說。
「和這兩具相比,那兩具尸體同樣如此?」
「對,不錯。」
「那麼,也就是說……現在,總共發現了四具這樣的尸體。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在作怪?」豹牙頓時愁眉不展,語聲變輕。
「看來……除了那只黑魚怪外,還有另一只精怪,深藏在此處。」仲玄道長總結道。
「仲玄兄,為何認定是精怪所為呢?」一旁的彭良也奇道。
「很顯然,因為這四具尸身,無一例外,除去全身腐爛不堪,全被吸食盡了精氣。一般而言,只有精怪,才須我們人類身上精氣,通過不斷吸食精氣,它們才能壯大自身,修煉成精。依照這些跡象,老道才敢如此斷言。」
陸彥也想道︰確實,四具尸體,手法如出一轍,想必也是只精怪在作亂,可是……可是……
陡然間,陸彥想起那個伍娘,只有他和蘇芷娟才知道,伍娘當時正與徐義山同處一地。
可是伍娘,為何卻安然無恙,直至現在,也沒有站出來說話呢?
就在這時,陸彥猛然發現,那個身在人群中的伍娘,嘴角一揚,竟顯露出一個詭異微笑,完全與她平日作風不符,甚至,還令陸彥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妖氣!
陸彥後背驟然一寒,蘇芷娟心思縝密,也同樣察覺了伍娘這一表情,嚇得連忙退後一步。
「依道長所言,我們青潭鎮的危機依然存在,只是這次,又不知什麼怪在肆意搗亂。故煩請諸位,近日須當小心提防,一有訊息,立刻通報!」彭良一邊命人處理尸身,一邊朗聲說道。
討論良久,眾人也是毫無頭緒,只能不歡而散。
再次漫步于街上時,陸彥眼見鎮上因為這事鬧得人心惶惶,心中也萬分不是滋味。
「陸彥,那個伍娘,究竟是什麼人呢?」蘇芷娟急問道。
「哦,伍娘呀,在我小時候,就已經是鎮上出了名的大美人了,對人也很好,也給過我飯吃。不過……那天在石山的時候,我可沒想過她會這樣。」
「也就是說,她一直住在鎮上嗎?」
「是啊,從來都是。」
「嗯,可是……」蘇芷娟抿著嘴,有些若有所思,「你不覺得,她有些古怪麼?而且……」
「那麼,娟兒,我們該和老道長去說嗎?」陸彥雖然單純,但也覺得這件事不大尋常。
「還是等等吧,容我們再觀望一陣。」蘇芷娟想了想後回答。
商議既定,兩人暫且打算先將伍娘之事放在肚中,待時機成熟,再告知仲玄道長。
之後幾日,青潭鎮仿佛就被一塊烏雲籠罩,頓時失去了勃勃朝氣,所有人都在恐慌中維系生活。每天夜間,彭良還調遣了比平日多出幾倍的人手巡視,確保安危。
不過對陸彥而言,他也並未太過擔驚受怕,除開照常去後山修行,整日便與蘇芷娟、陳鵬、江氏姐妹混在一塊。當陳鵬眼見陸彥竟得到了「痴虎意」玄石和翡翠魚珠時,也是眼饞到無以復加。
又過一陣,青潭鎮終于漸漸擺月兌陰蠡,開始回歸常態,可關于四具尸身的詭異之事,卻依然沒有頭緒。仲玄道長等人,只得耐心等候線索。
……
某一天,就在那條南北相接,危機四伏的琵琶古道上,一名上了年紀的樵夫,正懶洋洋地坐在路旁歇腳。
此時,道上一個身穿黑袍,頭披斗蓬之人赫然顯現,慢慢行走幾步,來到那名樵夫身前。
樵夫一愣,抬頭再一看,便見這人已將斗蓬摘下,露出一頭花白長發,顯然同樣是位老者。
「老人家,前方是何處?」停了半晌,這黑袍老人才問。
「呃……這里過去是景陽鎮,那里過去是青潭鎮。」樵夫頂著烈日,眯著個眼,用手分別指了指回道。
黑袍老人點了下頭,也不說話,重新披上斗蓬,就準備繼續朝前趕路。
可當他走出幾步後,忽然想起一事,便又回到原地,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卷,攤開在樵夫眼前。
畫上所畫的,是一名貌美如花,宛若天仙的女子。
「老人家,可曾見過這位女子?」
樵夫眯著眼,湊近看了看,近得好像要去舌忝這幅畫一般。而後搖了搖頭。
「沒見過。」
黑袍老人隨即收起畫卷,一聲不吭地繼續向前。
樵夫愣愣地望著黑袍老人的背影,忽覺一陣困意來襲,不僅打起了哈欠。可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卻見前方道上空無一人,那個黑袍老人,竟如幽靈般神秘消失了!
樵夫揉了揉眼,再仔細前後張望,整條琵琶古道上,根本不見任何人影。
「今兒個……撞鬼了嗎?」樵夫一臉呆愣,愕然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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