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已成魔 第四十七章 瀝水村

作者 ︰ 秦岩

踏入村莊前,陸彥眼見村口有塊碑石,上頭寫有三個大字——瀝水村。////

「瀝水村?我似乎從沒听過。」他自言自語道。

到入村莊後,陸彥立刻下馬,忽覺這村莊雖是燈火通明,家家戶戶屋前火把,屋內油燈,但卻無人在外游逛,顯得冷冷清清。

若非這些燈火,陸彥簡直懷疑這村莊有沒有住人。

他隨意敲了一家大門,想借宿一晚,可半天都無人回應。

一連敲了幾家大門,都是如此。

「什麼鬼東西,連開個門都不行啊?」陸彥氣惱道。

頓時間,他見到村上一口枯井旁擺著只銅鑼,他從小作弄人的鬼主意就多,此刻靈機一動,心中竊喜不已。

「呯呯呯!呯呯呯!」他拼命拿石頭敲擊銅鑼,這銅鑼聲音本來就啞了,此時更難听無比,噪聲響徹四周。

「叫你們躲起來!叫你們躲起來!」他邊嚷邊敲,頗覺痛快。

過得片刻,終于有個老人打開紙窗,探出身來。

「你這女圭女圭,別再敲了,成不成啊?」

待尋到機會,陸彥二話不說,忙奔到那家窗前,一溜煙竄入了窗內。

「嘿嘿!」陸彥朝那老人嬉皮笑臉地一笑,毫不見外。

「這孩子……沒規沒矩的,究竟哪來的喲?哎哎哎,你怎麼亂吃別人家東西!」

原來,是陸彥一進屋後,眼見桌上擺著些糕點,嘴一饞,也不听老人廢話,直接拿起就塞入口中。

「老大爺,別那麼小氣嘛……對啦,外頭怎麼沒人呢?」陸彥邊說還邊吮吸著手指,回味無窮。

當問到這句,老人忽地眉頭一皺,似乎暗藏了什麼心事。

「你從哪來?緣何一人行走琵琶古道?」

「從青潭鎮來,要到酈京去。」

「酈京?那可很遠吶,不過你到來此處,卻是你的不幸。」

「為什麼?」

「因為……」說話間,老人忽然湊近陸彥,在他耳邊低語,「這幾天,我們這邊鬧鬼!」

「鬧鬼?」陸彥一愣。

「最近山上那片楓林鬧鬼,我們人人自危。所以你才在我們村見不著人,平時這會,我們村上可熱鬧了,現在任誰都躲在屋里,不敢出來,生怕那只鬼闖到我們村來,就難辦了!」老人細聲細語道。

「原來這樣啊,怪不得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開。你們村的人,膽子也太小了吧?」陸彥說得輕描淡寫,完全不放在心上。

論膽量,在同齡人中,陸彥還真不會輸誰。

「你這屁孩子,不知天高地厚!總之我勸你一句,你要在琵琶古道上趕路,前方那片楓林切記勿去,不妨繞道而行,否則……嘖嘖……你可知後果如何?」

「後果如何?」

「這三天內,我們前後去了十多個人,除了一人,其他人全都失蹤了。但回來的那人,嚇得成了瘋子,到處跟人說見著女鬼,你若也去那片楓林,你想後果如何?」

「哈哈,我是道士,我不怕鬼!」陸彥打趣道,「我去酈京,是有急事,才不會繞道!」

「啊?道士?你小小年紀,算哪門子道士喲……你若胡來,到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就在兩人談話時,屋外傳來滴答雨聲,一場夜雨,傾盆而下,更添詭異氣氛。

「行啦,你們村的人,也真是沒勁,今晚我不住了!我偏偏就要去你說的那什麼楓林,如果踫到女鬼,我就抓來烤著吃!」陸彥有時脾氣也倔,說著推開屋門,邁步到外頭。

屋外已是風雨交加,道路泥濘,按說此種天氣,即便沒什麼女鬼,也應當在村里住上一晚,但陸彥實在不喜歡這群膽小之輩,再說沖這口氣,也要硬去闖闖。

「你這孩子,是不是有病啊?都說山上鬧鬼,而且天氣這般惡劣,真是不知死活!」那老人立時跟出屋來,在陸彥**後頭喋喋不休。

「老大爺,你趕緊躲回屋里休息去吧,真是煩人,我要走了!」說話時,陸彥已牽起黑鬃馬,準備連夜上路。

「哎……真是冤孽!真是冤孽!又有一條人命要去嘍……」老人兀自在說,陸彥也不理會,挪步離去。

就在陸彥出村前,他又撿起那破銅鑼,在上頭「呯呯」拍響,大呼道︰

「你們這幫人啊,等著看我陸彥大爺去收拾那女鬼吧!」

說完,陸彥哈哈大笑,騎上黑鬃馬,就朝山道奔去。出村之後,他又最後听那老人大聲囑咐道︰

「就算要走楓林,也切記不要久留,千萬別進那間古剎!」

古剎?那是什麼鬼東西?

陸彥在馬上沉思道。

我有知秋,身上還穿著「痴虎意甲」,我怕你個鬼啊!

「咦……還真是鬼呢。」陸彥大笑一聲,竟被自己逗樂。

隨著一條顛簸、泥濘的山路,很快,他就已進入一片黑漆漆的荒木林中,此處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大雨依舊不停,風聲猶如鬼嘯一般。

不知是近處還是遠處,還傳來幾聲狼嚎,令人毛骨悚然,可他卻不怎麼在意。

整條琵琶古道,隨處可見一些荒郊野路、崎嶇山道,陸彥早有心理準備。比起厲鬼猛獸,他倒更擔心遇到一些流寇盜匪。

畢竟他深知自己于武道上的修為幾乎空白,以武較量,自己多半會輸。好在他已得到《道武筆記》,等閑暇之時,定要好好參詳一番。

在先前那晚,因時間有限,他只記住了「玄淨心念」和「氣罡法道訣」,這本大部頭書,直讓他看得眼花繚亂。現在藏地泥佛已將《道武筆記》徹底贈送于他,情況則完全不同,筆記中的修煉之法,雖有好幾十種,但有得是時間琢磨,他亦堅信,這本筆記,定能使他月兌胎換骨、煥然一新。

雖說就道境和武境的修煉法門而言,《道武筆記》所記載的僅有前三境,道境是到心能,武境是到靈脈,可筆記上關于道武兩境的心得注解,卻是難能可貴。本身《道武筆記》最大的價值,便是它的理論部分。

左思右想間,他已騎入一片楓林當中,但覺這片楓林確實頗顯詭異,似乎楓葉皆是深灰色,在風雨中搖搖晃晃,倒像是一塊塊人骨。

從方才開始,路面已是極不好走,此刻進了這個老人所謂的「鬧鬼地」,他索性躍下馬來,緩緩前行。

不自覺間,陸彥忽听有些異響傳來,倒還真像有鬼怪出沒,他雖不慌,心中也是略有忐忑。

「老道長常說,降妖除魔,是我輩之責,只要剛正不阿,念頭堅定,妖魔鬼怪,來者不懼!」不自禁間,他竟背起了仲玄道長的一段教導。

在楓林中行走一陣後,便在此時,陸彥忽見前方有座黑漆漆的建築。

此時暴雨越下越大,泥水飛濺,雨點拍打在他臉上,幾乎寸步難行。

到臨近後,他才知這座建築便是老人口中所說那座古剎。

這古剎陳腐破舊,看似已歷千年,大門兩旁,種有兩棵巨大枯樹,枝葉全無,仿佛一個被扒去衣服的老嫗一般。前廊之上,還擺有一口龍紋黃鐘,古香味顯得十足。

此刻古剎挺立在夜雨當中,深黑一片,形貌詭異,讓人看著不寒而栗。

若要躲雨,此處倒是一個選擇,等雨過天晴後再上路也不遲。

但在同時,老人那句「千萬別進那間古剎」的話語,也仿佛在他耳邊響起。

當踏上階梯時,他愣在原地,最後躊躇了一陣。

「管它的!人也好,鬼也好,你們都來吧!」猶豫片刻,陸彥終于邁步進了古剎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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