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頂著一頭隨意卷曲的亞麻色短發,穿著一條寬松的黑色繡花七分袖裙子,在脖子上掛著一條同樣款式的長絲巾,踏著十厘米左右的細跟高跟鞋。和許墨母親有些相似的臉上,同樣找不到歲月的痕跡。
「顏兒,這位就是小姨。」在女人停在他們身前的時候,許墨伸出空著的一只手拿過她的行李箱,而後對阮顏說道。接著他又對女人介紹道︰「小姨,她就是我的準新娘,顏兒。」
「小姨好。」阮顏微笑著打招呼道。
Jennifer盡管在外國待了很多年,普通話卻依舊流利。「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有氣質,墨找到寶了。」
許墨得意地勾起唇角。
「謝謝小姨的夸獎。」阮顏臉色微紅,說道。
「這麼容易臉紅!你太好玩了!」Jennifer睜大眼楮看著阮顏,滿臉不可思議,像是發現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激動地說道。
阮顏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干笑著。
「小姨,逗顏兒是我的權利。」許墨側身擋在阮顏面前,一本正經地對Jennifer說道。
阮顏︰「……」
「好吧,初次見面,我還是收斂些吧。」Jennifer戀戀不舍地收回自己的視線,略帶遺憾地說道。
「走吧。」許墨右手摟著阮顏的縴縴細腰,左手拉著Jennifer的行李箱,往門外走去,同時說道。
Jennifer笑了笑,小聲說了句「護得真緊」,這才邁開雙腿,跟在他們後面。
「帝都真是一年一個樣。」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後,坐在車後座的Jennifer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忍不住感慨道。
「回來定居如何?」許墨通過內後視鏡看了一眼Jennifer,問道。
Jennifer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笑著道︰「搞不好以後還真回來和你媽作伴了。」
「我想我媽一定會非常開心。」許墨勾唇道。
「本來就很多親人在這邊,現在我的女兒竟然也跟我說要嫁過來。」Jennifer笑著搖了搖頭,感嘆道。
坐在副駕駛位的阮顏回頭看著Jennifer,關心道︰「Julia還好嗎?」
「她啊,好著呢,整天有用不完的精力。」Jennifer眼里滿是寵溺,說道。
「不愧是表妹,我還以為她會茶不思飯不想呢。」許墨勾了勾唇角,打趣道。
Jennifer看向阮顏,問道︰「顏兒,我听Julia說你是她男朋友的表妹?」
「嗯,不過現在是堂妹了。」阮顏笑著應道。
Jennifer听姜敏提過阮顏家里對這門婚事的態度,又听她這麼說,便將其中的緣由猜到了七八分。「阮昊是怎麼樣的人?本來我想趁著這次回來見一下他的,可惜他似乎剛休完假,而且現在又在出任務。Julia倒是跟我說過他,但是我總覺得兼听則明、偏信則暗,所以也想听听其他人對他的評價。更何況Julia正在熱戀中,她的評價帶著很強烈的個人情感,並不具備多少參考價值。」
阮顏眼里閃過一絲了然,緩緩說道︰「大哥憑借著自己的努力,不到三十歲就升到了少校一職,所以他的能力是不容置疑的。他雖然武功高強,卻從不對家里的人動手,除了和三哥玩的時候。阮家的男人都是妻管嚴,大哥也不會例外。他很孝順,就算被大伯母狠狠地揪著耳朵,也不會罵人,只會認錯求饒。」
「妻管嚴?這個好。」Jennifer滿意地點頭道。
阮顏額頭劃過幾道黑線,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結婚的時候,他會回來的,到時候你親自考察一下。」許墨通過內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姨,說道。
「真的?我听說他很難有假期。」Jennifer挑眉,驚訝道。
許墨沒有解釋原因,只是點頭道︰「真的。」阮昊要是不在場的話,顏兒大概會有遺憾吧,這是他絕不容許的事情。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把阮昊弄回來。
「這就好。作為一個母親,我可以不干涉她的愛情,但是涉及到婚姻的話,我至少要了解一下對方如何。你們都不知道,她一回國就跟我說找到結婚的對象了。那時候我的太意外了,因為她以前是個不婚主義者。」Jennifer緩緩說道。
「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許墨應道。
阮顏微笑著說道︰「小姨,你放心吧,大哥是個很出色的男人。若是他不夠優秀的話,Julia也不會看上他吧。」
「嗯,或許我應該更加相信她的眼光。」Jennifer點頭道。
到許家後,許墨的父母和爺爺都不在,只有許嵐、白逸和一個保姆在。
「舅媽!」白逸一見到阮顏,就沖了過去,抬頭看著她,甜甜地喚道。
阮顏抬手模了模他的頭,微笑著「嗯」了一聲。
「嘖嘖,逸兒,看來你真的好喜歡你舅媽,直接把我和你舅舅無視了。」Jennifer蹲子,伸出雙手捏了捏白逸的臉頰,笑道。
「習以為常了。」摟著阮顏的許墨淡定地說道。
白逸像是這才看到Jennifer一般,喚了聲「姨婆」,但是聲音明顯沒有之前的愉悅。
「他非常親顏兒,連我這個當媽的都忍不住嫉妒了。」許嵐寵溺地看著白逸,笑著對Jennifer說道。
「姨婆,我的臉會被你捏胖的。」白逸苦著臉,忍不住控訴道。
Jennifer聞言,不由一陣好笑,再次捏了捏他的臉,這才松開手,說道︰「誰讓你的臉那麼好捏。」
白逸急忙用雙手搓了搓自己的臉頰,然後不滿地嘀咕道︰「要是變形了,以後我就沒舅舅帥了。」
「呦,你還想比你舅舅帥啊?有理想。」Jennifer笑道。
「就算不變形,你也不會比我帥。」許墨低頭看著他,語氣肯定地說道。
「舅媽,你覺得呢?」白逸對著許墨哼了一聲,抬頭用滴溜溜的眼楮看著阮顏,問道。
阮顏好笑地看著他,鼓勵道︰「你以後肯定會比你舅舅更帥的。」
「舅舅,你听到沒?舅媽都說我以後會比你更帥!」白逸喜形于色,得意洋洋地看著許墨,挑釁道。
「我好像明白逸兒為什麼那麼喜歡他舅媽了。」Jennifer站起身,說道。
許嵐只笑不語。
「她騙你的。」許墨說完,問阮顏道︰「對吧,顏兒。」
阮顏看看霸氣的許墨,又看看脆弱的白逸,當即打算站在後者一邊,對許墨道︰「沒有,我說真的。」
許墨︰「……」
白逸高興得跳了起來,激動地說道︰「舅媽,你最好了!」
「我才是你老公。」許墨忍不住湊頭在阮顏耳邊,用只能讓她一個人听到的聲音強調道。
阮顏點頭,無辜地應道︰「我知道。」
許墨︰「……」
「我的工作室準備好了嗎?」Jennifer收回自己一直落在白逸等人身上的視線,看向許嵐道。
許嵐點頭道︰「媽昨天就讓人準備好了你的臥室和工作室。小姨,你現在就要工作嗎?不休息一下嗎?」
「我在飛機上睡夠了,帶我去工作室吧。」Jennifer搖頭拒絕道。
許嵐「嗯」了一聲,帶頭走向臨時為Jennifer準備的工作室。
Jennifer跟在她身後,同時對許墨說道︰「墨,幫我把行李箱提到工作室。」
「舅媽,姨婆要幫我們量尺寸了,我們過去吧。」白逸對阮顏說道。
阮顏低頭對著他笑了笑,應道︰「好。」
許墨左手摟著容顏的腰,右手提著行李箱,跟在Jennifer身後,同時對白逸說道︰「她是給我和你舅媽量尺寸,你是附帶的。」
阮顏無奈地看著許墨,有時候真的覺得他好像小孩子,特別是他跟白逸斗嘴的時候。
「舅媽,舅舅好討厭。」在阮顏另一邊的白逸抓住她的白色長裙,告狀道。
許墨嗤笑一聲,問道︰「說真話就是討厭了?」
「他跟你玩呢。」阮顏忍不住抬頭扶額,瞪了一眼許墨,而後低頭笑著對白逸說道。
「以後表妹肯定會經常不開心。」白逸一本正經道。
阮顏眨了眨眼,好奇道︰「為什麼?」
白逸像個小大人,認真地說道︰「因為舅舅一點都不好玩。」末了,他又說道︰「舅媽,表妹出生後就讓我住你家好不好?我比舅舅好玩多了,她一定會喜歡我多過舅舅的。」
「你想太多。」許墨輕哼一聲,毫不留情地說道。
阮顏只是笑著,也沒有回應他。這畢竟涉及到許墨,她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意願。
「暫時準備成這樣,若還有什麼需要添置的,就跟我說。」明亮寬敞的工作室里,許嵐對身旁的Jennifer道。
Jennifer掃了一圈里面的環境,見到有一對畫圖專用的桌椅後,便說道︰「暫時這樣就可以了。」她見許墨將行李箱提了進來,便拿過行李箱,將它放倒在地上,打了開來,並從中拿出服裝用卷尺。
她走到放置著新筆記本的辦公桌旁,一邊拿過自己要用的紙筆,一邊問道︰「你們誰先來?」
「我先來!姨婆,你順便看看我有沒有長高、長壯。」白逸興奮走過去,說道。
Jennifer在白淨的紙上寫下各個需要測量的地方,同時笑著應道︰「就算不用量,我也知道你長高了。」她寫完後,看向許嵐道︰「嵐兒,你過來幫我填一下數據。我會按順序量,所以你按順序寫就好了。」
「好。」許嵐爽快地應道。
看著Jennifer在替白逸量尺寸時候的動作,許墨不由低聲道︰「要是小姨是男的,我絕對不會讓她幫你量尺寸。」
阮顏知道許墨這個醋壇子又在散發酸味了,眼里閃過一絲笑意。
「就算她是女的,我也十分介意。」許墨又說道。
阮顏額頭劃過幾道黑線,竟然連女人的醋也吃!而且又沒怎樣,只是量尺寸而已。
Jennifer很快就將白逸的各項尺寸量好了,起身對許墨和阮顏道︰「你們誰先?」
「我就不用了,去年才量了。」許墨拒絕道。他一點也不喜歡站著不動,任人擺弄的滋味。
「些許的不同,就會影響最後穿起來的效果。你是想砸我招牌嗎?」Jennifer嚴肅地強調道。
「墨,去吧。」阮顏側頭對著許墨,溫柔地說道。
許墨點了點頭,松開放在她腰間的手,走到Jennifer身前,一副隨便你如何的模樣。
Jennifer在測量完自己所需的尺寸後,不由感嘆道︰「身材保持得很好,這組數據和去年的十分接近。」
「我都說不用量了。」許墨退開兩步,自信地說道。
不用Jennifer提醒,阮顏自己走到了她身前。
在Jennifer開始量的時候,許墨便開啟了念念碎模式︰
「小姨,你的手踫到顏兒了。」
「小姨,你的手不要這樣子放。」
「小姨,你離顏兒太近了。」
Jennifer忍無可忍,停下手中的動作,瞪著許墨道︰「要不你來!」
「正有此意。」許墨一本正經地點頭道,說著還走了過去。
「你給我靠邊站!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專業的。」Jennifer氣急敗壞道。
「舅舅真的好過分,憑什麼他自己就可以踫舅媽,別人就不可以。」白逸不滿地指責道。
許嵐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她兒子似乎也對此耿耿于懷啊。
許墨驕傲地說道︰「因為你舅媽是我的女人。」
「顏兒,讓他閉嘴。」Jennifer沒法子,只好對阮顏道。
阮顏用黑白分明的眼楮盯著許墨,眼里有撒嬌的意味,同時柔柔地說道︰「墨,再等一下下。」
許墨別開臉,說道︰「小姨,你繼續吧。」
「他果然最听你的話。」小姨笑著對阮顏道。
阮顏唇角微勾,滿臉幸福。
「你可以轉過頭來了。」Jennifer量好制作阮顏婚紗的尺寸,好笑地對許墨說道。
許墨聞言,立馬轉過頭來,走到阮顏身後,雙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整個人包進自己懷里。
Jennifer放下卷尺,一邊檢查著許嵐填寫的數據,一邊說道︰「做這行那麼多年,我量過的人只多不少,其中不乏由男朋友或者老公陪著過來的女人,但是從來沒見過她們的男人像你這樣,人家都是安靜地在一旁站著或者坐著。」
被許墨抱在懷里的阮顏聞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許墨本人卻理直氣壯地應道︰「我自然是獨一無二的。」
Jennifer嘴角一抽,無語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許墨摟著阮顏就往門外走去,同時說道。
「嗯,你們也出去吧。」Jennifer點點頭,對許嵐和白逸說道。
許嵐點頭,牽著白逸走出工作室,並順手帶上了門。
許墨出門後,便將阮顏打橫抱了起來,快步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墨,你放我下來,被她們看到就不好了。」阮顏臉色爆紅,用雙手推著他的胸膛,緊張地說道。
許墨當作沒听見,一路將她抱進了自己的臥室,用腳將門關上,這才將她放了下來,然後就是一陣疾風暴雨般的狂吻。許久之後,他才在她耳邊呢喃道︰「顏兒,你是我的,只能讓我一個人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