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遙望嶺南山的景色,有幾分的駭人。////早晨那連綿的青翠涂抹上一層暗淡的漆黑,毫無人煙的死氣,讓人忍不住心驚膽戰。
墨嵐微微一笑,「我們也去叫上楚雲天和翠珠好麼?」
想必他們一定都沒有看過螢火蟲,此等美景一人獨享又有什麼意思呢。
「好哇,你可以去問問。」楚天弒點頭,這個主意卻是不錯。
每次他倆亂跑的時候,她倆總是呆在原地,好像就是他們調皮一樣。
這次怎麼說也得叫上他們。
說罷,墨嵐便興沖沖的跑去問翠珠。楚雲天什麼的,溫文爾雅,問他一句準會答應。她蹬著小腳蹦到翠珠面前︰「翠珠姐姐,我們去看發光的蟲子好麼?」
「發光的蟲子?」翠珠不解。
「是啊,就是會發光的蟲子啊,很漂亮哦,你去不去呢?」墨嵐揮著小手,裝作好像真的很神奇的樣子,肥肥的臉蛋因為動作抖了抖,很有萌娃範。
心里充滿好奇,再看看墨嵐那夸張的動作,越發想要去了,但還在猶豫是否會有危險,萬般選擇下,翠珠將選擇權拋向了楚雲天。
額,什麼時候開始,翠珠這麼信賴楚雲天了?墨嵐很好奇的說。
不過她問楚雲天也無大礙。
墨嵐挑眉,滿臉奸意的看著楚雲天。
他揮著把扇子,似在沉思,殊不知眾人皆向他投以目光,尷尬的輕咳兩聲,無所謂地道︰「夜里沒有什麼人,去了也無妨。」
「這麼說,就是去啦!」
「恩,看著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就現在去一趟吧!」
「哦哦,來來,我帶路啦!」
……
四行人漫步在草地間,還沒看到那螢火蟲,卻都露出分滿足神色。可能對于各位的身份來說,飯後在這荒郊之處漫步會兒也足夠了。
這般寂靜,讓墨嵐想起了洞內的神秘男子,很奇怪。
那個男人真的很奇怪,為什麼走前留下那麼一段話,還說我的朋友,他是怎麼知道楚天弒來了,連我都沒有察覺。
墨嵐蹙眉,現在想來,還是疑點重重。
男子為何會在那,他來這目的又是如何。踫到我,他為什麼沒有絲毫要動武的意思,就,就好像自己不過是個過客,根本影響不到他。
可為何,他最後又匆匆離去,不告而別呢。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他竟然知道楚天弒來了,這究竟是怎麼察覺的。
「吶,楚天弒,你認識帶面具的人麼?」墨嵐抿抿嘴問道。
怎麼會突然感覺楚天弒跟那戴面具的有些關系呢!
「面具人?唔。」楚天弒好像被問住了。這個丫頭,西里古怪的又在想什麼奇怪的事!「你問這個干嘛!」
「不就問問咯,你有沒有!」
「有很多啊,比如我們那會有面具舞會,也有幾個朋友愛收集各類面具……」
「停停,不用了,我知道了。」墨嵐扶扶額。這年頭什麼人都有,收集各種面具!真是奇葩,不過細細算到,貌似他不認識面具男。
楚天弒笑了笑,眼神中稍稍有些慌張,自然的歡笑中,卻讓人看出幾分嚴肅。墨嵐眨眨眼楮,定是太過勞累,自己竟在楚天弒眼中看到的格外的嚴峻。
唔,定是錯覺,錯覺。
就在此刻,翠珠歡喜的大聲叫到︰「小姐,小姐,你快看那,你說的是不是那個!」
那個?
遂著翠珠手指的方向,墨嵐隱約看到無數熒綠閃爍,恍若星辰,不仔細看倒也發現不了。
「是啊!」墨嵐勾起唇角,歡心一跳,像只小白兔一樣歡快的直奔那里,全然忘記剛才所思所想。
楚天弒舒了口氣,也是歡笑跑去。翠珠和楚雲天相視一笑,跟了上去。
隨著距離的拉近,那熒綠光點越發清楚,也有剛才的一星半點,浮現出一大片,它們胡亂飛舞,或在河邊,或在樹叢,無處沒有它們的身影。
不是墨嵐說,起初還沒有想到竟會有如此多的螢火蟲。
這對墨嵐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其實她也沒有看過螢火蟲。
在現代總是能听到人們議論螢火蟲,個個都說會發光,繞在身邊就像星星,在電視劇里也偶爾看見,那種揮霍于光點的感覺真是讓墨嵐羨慕已久了。
眼楮一亮,更是飛一般的撲入螢火蟲群里。
點點熒光大膽的飛舞于墨嵐身邊,墨嵐伸出小手,看著是否會有幾只立在上頭,可能是墨嵐可愛且和藹,幾只大膽的紛紛涌上指頭,引得墨嵐一陣發笑。
原來螢火蟲都這麼可愛呀。
他們就像是黑夜的精靈,為沉寂一片的漆黑點上一點兒的光明,可愛又美麗。
就是這樣可愛的精靈在現代也被刻上「美好」的意思。
「哇!」墨嵐不停飛撲著螢火蟲,仿佛已經和它們打成一片。而翠珠呢,也忍不住的童心泛濫,隨著螢火蟲去了。
楚天弒緊緊的看著墨嵐,他也同樣沉迷于這熒光海之中,他發誓,這絕對是自出生到現在看過最美好的場景。
如果還有時間,他願每天都和墨嵐到這來看著神奇的小蟲子,可惜……
「哥,我們後天就回去吧!」楚天弒沉沉眉,好看的星眸此時暗淡幾分。
「怎麼,不是還要上山麼?」楚雲天笑笑,邊對著翠珠,向她招手,邊注意楚天弒。
「不了,朝中那群老頭準又要大做文章了,趁著他們還未發覺我們的打算,不如先發制人,回去重整朝綱。」
「呵,你終于發覺了麼,那這邊怎麼辦。」楚雲天眯了眯眸子,黝黑的瞳孔精光四射,他定眼看著墨嵐。
「我自有打算。」楚天弒微微垂了垂目,眼底這個小人,究竟他時舍不得的。
相處不過幾日,卻發現自己已經舍不得了,若是長久下去,他的這顆心會不會系了上去。
啊,果然很不想回去啊!
啊,又要面對那些對權利虎視眈眈的老頭,每天都必須天衣無縫……
時代浮華又如何,如果可以,他願只做一介平民,每日以柴火想辦,還可看見這無數螢火飛舞……
這些又豈不是人間佳境……
楚雲天抿抿唇,他也知道自己的弟弟不舍離去,可在這里終日玩耍不過一時,現實永遠逃不過,回與不回,早晚都得面對,自己又何嘗不想與他相伴,從此遠離朝綱,再在合適的時候找一個終身伴侶,隱世獨居……
「也罷,也罷,既然不得長久,那我就今日暢快!」楚天弒倏忽大笑,接著歡呼著奔進螢火堆里去尋找墨嵐。
只見他手握著一把雜草,一臉嘻哈的靠近墨嵐。正在細細觀察螢火蟲的墨嵐兀地就被楚天弒一推,一個跟頭摔倒地上,楚天弒捂嘴一笑,趁勢把手中輕輕握住的雜草一下子拋到墨嵐臉上,之後還得意地在墨嵐面前嘻嘻哈哈。
「楚天弒,你混蛋!」墨嵐詳裝怒氣,拍去身上雜草,蹬著腳步沖著楚天弒去。
「哎,大姐,這話就不對了,我不過作弄下你,你就氣成這樣!」楚天弒挑眉,略作臭美的模了模下巴,還風流倜儻的挑了挑垂落額前的發綹。
「你才大姐呢,我才沒生氣。」墨嵐抱胸,眼楮微垂著,抬高頭仰視楚天弒,傲氣味十足地道。
誰知,楚天弒卻得意地笑起來,「既然你沒生氣,那我就破例一次,努力讓你今天暢快生氣一次!」
他就像只奸詐狐狸,一點一點灑下誘餌,看著盯上的獵物步入自己下的圈套。
許是見到螢火蟲太過開心,墨嵐一時糊涂,這才時他奸計得逞。
墨嵐咬牙,「想得美,要整也是我整你,還輪不到你來讓我生氣!」
話還沒說完,墨嵐蹲在地上抓起一把草便往楚天弒臉上扔,之後對楚天弒又是踢,又是踹的,引得楚天弒只好連連躲避,「哎,停,停,我不整你好了吧,停!」
「哼,你叫我停,我就停啊,你這熊孩子就是欠扁!」
熊孩子?他在她眼里就是個熊孩子!
「哎,我是熊孩子,那你呢,你是什麼!」
「哼,我。我當然是碧霄國右相的千金啦!」
「額呸,我看你才是熊孩子!」
「你才熊孩子,你全家都熊孩子!」
楚雲天又莫名躺槍。
不過,這次楚雲天沒有一個人呆著,看著自己弟弟玩得開心,他也不願自個兒獨自孤獨,笑著和翠珠呆在一起。
他們有說有笑,似乎還說起倆「熊孩子」的小時候。
翠珠捂著嘴,溫溫柔柔道︰「小時候,小姐沒有這麼調皮,有點膽小,卻很會惹禍,時不時給夫人和老爺惹出點禍端呢。」
當然,夫人和老爺指的是墨嵐這個身體的生父生母,那時候的墨嵐才兩三歲,可會惹禍了!
「呵呵,我這個弟弟也沒好到哪去,總是會去作弄下僕人下人什麼的,可調皮了呢!」楚雲天含笑回道。
……
不知什麼時候,墨嵐和楚天弒發現了,兩人都是咬了咬牙,默契的反問道︰
「翠珠,你小時候沒有糗事麼!」
「哥,你小時候沒有糗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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