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後之娛樂帝國 7.針鋒

作者 ︰ 谷之嵐

平安夜。『**言*情**』

十二月末的江寧,海風濕冷,冬雪並不眷顧這個靠海的城市。

沿路掛滿的彩燈,無不昭示著聖誕來臨的熱鬧。

一輛普通黑色奧迪,慢慢駛入市一高,停在最北邊的禮堂大門外。和門口眾多認得出牌子,叫不出型號的豪車相比,這樣一輛暗淡無光的普通轎車實在是不夠起眼。

淵坐在車里,耐心地跟容晚講著這次平安夜舞會的重要性。

市一高的平安夜舞會更像是m國的高校名流聚會,每年都會有不少在各行各業極有名望的校友前來參加。

這種強者匯聚的場合,往往就是各種商機迸的最佳地。

容晚有些漫不經心地听著淵念叨,手上則捧著手機,正跟剛從洛城回國的姚蘭互手機簡訊。

前天剛到京城的姚蘭,這會兒正在為個人舞蹈巡回演出進行彩排。她坐在空曠的觀眾席,有些無奈地看著手機里油鹽不進的容晚,微微嘆了口氣。

坐在車里的容晚,剛拒絕了姚蘭的邀請,就听到巔峰的提醒︰「宿主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有一個三個月時限的任務?哦,我也忘了一件事,這個事關前世執念的任務,如果完不成的話,會有……懲罰呢!」意識里的聲音得意洋洋。

容晚微皺著眉,想起幾個月前她在洛城時,接到關于靈魂之舞的任務,心頭微微一澀。

其實,她是記得的,只是有些事情,放不下,又不想過多去回憶。

「執念這種東西很可怕,你越是想越會讓你迷失方向。」巔峰雙手負在背後,語氣格外憂愁,仿佛他曾經經歷過什麼一般。

容晚默默听著,默默想著。

她來這個世界將近九個月,很少回憶往昔的事情,那些光輝榮耀鋪滿紅地毯的日子里,她迷茫過,迷失過,甚至一度看不清前路。

那顆並不怎麼容易起伏波動的心,似乎總是缺了些什麼。

到底缺的是什麼?

是那些曾經未完成的夢,還是那個讓她不停追逐,又找不到方向的人。

她自己也說不清。

也許巔峰說得對,執念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至少曾經她因此放棄的人和事,令她遺憾至今。

「宿主,認清本心,才能走得更遠。」

心口有些起伏,血液流動的聲音帶著奇妙的跳動,進入她的心髒。

「我是不是該勇敢一點?」她輕輕反問,手上的動作已經先一步確定了她的想法。

快速撥通姚蘭的電話,听著對面溫柔中帶著疲憊的聲音,容晚忽然不自覺彎了彎眉眼,輕聲問︰「姚老師,我,我能不能在那天跳一支自己的舞?」

其實這個要求有些過分。

容晚說完這句話,心中第一次覺得忐忑不安,她仿佛一個初生嬰兒般對這種陌生的情緒,伸出手指,小心的觸模。

電話那頭的姚蘭有些怔忪,這樣小心翼翼的問話,竟然出自那個在她心目中倔強強勢的女孩。

但不知為何,她甚至沒有一絲思考,便毫不猶豫地點頭,「好,好,當然好!」

「姚老師……」容晚輕嘆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對了,雙人舞的事,你可不能賴了啊!」姚蘭一邊笑著說,一邊掛掉電話,生怕容晚會突然拒絕她一般。

車內,容晚靜靜盯著逐漸幽暗下來的手機屏幕了一會兒怔,忽然抬起頭,揚起一抹少見的單純笑容,晃得淵微微失神。

……

禮堂內的宴會開始,台上正有人致辭,這是歷年都會有的流程。

參加宴會的人多半漫不經心的听著,偶爾跟身旁的朋友貼耳交談幾聲,並沒有人肆意高談。

在門口耽擱了一些時間的容晚,單手拿著金色手袋,步子不急不緩地走近寬闊的禮堂。『**言*情**』

黑色系帶高跟鞋踩在光滑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出清脆的響聲。

禮堂內的宴客不約而同轉頭看向大門,身穿黑色旗袍的女子,正從容地遞過手上的雪白披肩,下顎微抬,神色冷艷。

一身黑色立領雙盤口旗袍,繁復的艷紅色花紋自盤口而下,一路蔓延至右裙邊。領扣外掛著一根圓潤飽滿的珍珠項鏈。

容晚遞過手里的披肩,微微有些詫異周圍投來的眼神,目光隨意一掃,才恍然現自己似乎打擾了台上人的致辭。

她朝著台上看著像是學校領導的人,微微頷,步子慢而有節奏地朝一處只坐了一個人的沙走去。

脆響的腳步聲,一下下敲進在場所有人心中。

「她是誰?」突然有人驚醒。

沒有人回答。

他們的目光依舊追隨著那個身影,最後落定在靠近門口的一張米色三人沙上。

台上的致辭依舊,台下的人心蠢蠢欲動。

也許是年紀的關系,容晚的長相一直是少女的甜美乖順,尖細的下巴,微彎的柳眉佔盡了江南女子的美。

而今天的她,一身黑色旗袍,居然襯得育不錯的身材凹凸有致,本該稚女敕地臉龐染上煙燻妝後顯得成熟嫵媚,艷紅的唇色更是能點燃周圍溫度般,奪目張揚。

這種稚氣與成熟交織的矛盾氣質,神秘又致命。而她那與生俱來的高傲孤冷,更是將那一身舊上海灘的煙視媚行穿出高貴冷艷的氣質。

「真是看不出來,她竟然只有十四歲。」

在場長相絕美的女人不是沒有,可這樣一個矛盾中有著讓人無法無視的存在,只此一個。

妖而不艷,媚而不俗,不過如此。

整個身子斜靠著圓柱,一身休閑剪裁西裝的少年,听到身邊人的感慨,微微點頭。

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他的思緒,「杜,杜學長,今天的開場舞可,可不可以……」甜甜的聲音滿是緊張,越說到後面越加听不到聲音。

正靠著圓柱子的男生側頭看了一眼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側的女生,修養極好地笑了笑︰「安學妹想跟我跳開場舞?」

穿著一身淡粉色短禮服的安寶貝,兩只手來回板著手指,目光忐忑中帶著些期待,听到杜默的話,立即點頭。

「我替少爺去會會她,你就好好和這位小妹妹玩吧!」站在杜默身旁的黑西裝男人,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帶著些揶揄,隨即抬步朝對面走去。

杜默望著他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遺憾,這才認真看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孩,最終沒忍心拒絕。

……

「美麗是小女孩,想喝點什麼?」一個有些輕佻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正自給丁汀簡訊的容晚抬起頭,看向正彎著腰,單手托著銀色托盤的男人,眉頭一挑,不聲不響地看了他一眼,復又面色平靜地低下頭,繼續之前的動作。

那人沒料到容晚會是這個反應,維持地恰到好處的嘴角弧度不自覺一彎,輕笑了一聲站直身,看向隔著一個空位,坐在容晚身旁的男人,有些無奈道︰「少爺,我的魅力似乎不夠大。」

男人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目不斜視地盯著正自忙著的小女人,開口︰「牛女乃吧。」

那人低頭看了一眼托盤里五顏六色的酒水,愣是沒找到一種叫做牛女乃的東西,滿頭黑線道︰「有這種東西嗎?」

男人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句話未說,背靠著沙,目光依舊焦灼在容晚身上。

若是普通人被人這麼盯著,恐怕渾身雞皮疙瘩都能起來,容晚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很有趣。」過了小半會兒,男人輕輕啟唇,聲音很輕,仿佛只有他們兩人能听到。

容晚手上的動作一頓,低著頭眨巴了兩下眼楮,然後側過身看向坐在自己身旁,氣場同樣強大的男人。

眉角飛揚,眸光帶著淡淡的霧氣,「按照正常橋段,接下來你該說,我對你很感興趣。」她說著,往那個男人靠近了一下。

男人低低地笑了兩下,不容忽視的氣勢,在那令人目眩神迷的長相下,顯得格外妖嬈。

「確實很感興趣。」他也朝她靠近了一些。

容晚紅唇一撅,伸出白皙的手抓住對方的衣領,再次湊近︰「可惜,我對你沒興趣。」說罷,隨手丟掉衣領。

男人任由她折騰自己的領子,碧綠的瞳眸帶起一絲漣漪,語氣極其自信道︰「沒試過怎麼知道?」

「怎麼試?」容晚索性收起手機,坐直身體,目光有些挑釁。

「跟我交往一個月如何?」男人湊近她的耳邊,曖昧吐氣。

容晚上下打量他,仿佛在打量一件商品一般,沉默了片刻,才挑起暗褐色的眉,笑意微起,輕輕啟唇,一字一頓︰「神•經•病。」

男人聞言,低低笑出聲,碧綠色的瞳孔微微一閃,「怎麼辦,真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容晚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打算離開。

「不想知道有關你身體的秘密?」男人的聲音不重,雙手再次放回膝蓋上,身子朝前,攏在身後的金,不怎麼听話地從背後跑出來。

容晚剛跨出的腳步,霎時頓住,目光凌厲地看向他,面無表情地問︰「你知道些什麼?」

男人雙手一撐,站起身,然後微微彎腰,湊近容晚的側臉,小聲說︰「不考慮一下我之前的提議?」

這個男人很高,眼窩凹陷,鼻梁高挺,典型歐羅巴人種獨有的長相,配上一頭金色順滑的長,令人不禁想到中世紀的優貴族。

這是一個令人欲罷不能的男人!

容晚轉過頭,微微踮起腳,目光正對著他的綠眸,仿佛著魔一般伸出小手,緩緩撫上他白皙得令女人都嫉妒的臉頰。

周圍注意著兩人的宴客,頻頻吸氣,眼前這幕畫面唯美得令人窒息。

只是,正當他們臆想著女孩微微前傾的動作之後,會有怎樣的美景,卻見她的小手輕輕拍了兩下那白玉般光潔的臉頰,口中吐出一個字。

「滾。」

軟糯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嫌棄,始終听不出任何語氣。

一字話音落下,容晚再沒給他一絲眼色,徑自朝離著舞台近的位置走去。

正屏息圍觀的眾人,頓時嘩然。

男人直起身,目光追著那小小的身影,面上不見任何怒氣,反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真是個既膽小又聰明的家伙!

那頭,容晚剛走到舞台附近,便看見一身女僕裝的丁汀,眉頭不自覺挑了挑,走上前,戲謔道︰「這身衣服不錯。」

丁汀朝她丟了個白眼,然後左右看了下周圍,伸手拽著人,徑自往側邊的休息室跑去。

兩人剛進里面,就現不少拿著樂器,穿著舞衣,正在獨自練習的人。

容晚被丁汀帶到角落,然後听她有些焦急道︰「你怎麼跟那個人,那個人……」

「怎麼?」

「他可是杜默的表哥,我听說人家是g**政世家的嫡長子,你這麼下人家面子,會不會……」丁汀依舊不放心道。

「他身份高貴和我有關系?」容晚的眸中閃過一絲桀驁。

丁汀有些無語,論身份上的關系,容晚好像確實和那個人沒關系,可是,可是自己不是說的這個關系啊!

為什麼總有種被帶溝里去的感覺?

丁汀沉吟片刻,終于現容晚和自己的不在一個點上,急忙解釋︰「那種大人物我們得罪不起啊!」

容晚微微一笑,只說︰「放心吧。」。

丁汀見她不在意的樣子,剛想繼續說點什麼,突然想起自己找她的目的,甩了甩有些混亂的腦袋,「上次我騙會長說你的節目暫時保密,剛剛他說開演之前要具體確定下來。你想好表演什麼了沒?」

容晚尋思了一會兒,問︰「鋼琴演奏吧。」

「鋼琴演奏?」丁汀有些不確定地重復問了一遍,見容晚明確地點頭,她輕呼出一口氣,一邊拍著胸脯,一邊慶幸道︰「幸好你第一個出場,不怕被後面那個鋼琴演奏的搶風頭。」

容晚盯著她慶幸無比的表情,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問︰「第一個?」

丁汀猛地點頭,一雙不大的眼楮閃亮無比,表情更是得意,「我的手氣是不是很好?」

容晚听見這句話,又默默看了她一會兒,才勉強開口︰「確實很好。」

難得被金口難開的容晚稱贊,丁汀揚著燦爛的笑容,一副我簡直太厲害了的表情。

望著那令人不忍直視的表情,容晚有些牙酸的轉過頭,粗略掃過休息室里的表演者。

這些人她都叫不上名字,但或多或少都在記憶力里出現過,應該都是市一高的學生。

「你要不要換一下演出服?」丁汀跟著容晚望了那群認真排練的人,心里稍稍有些危機感。

「不用。」

不意外地听到容晚干脆利落的聲音,丁汀也就沒心沒肺地收起那不怎麼強烈的危機感,站在旁邊跟容晚一起看戲。

正當兩個沒心沒肺的少女,縮在休息室角落游神,一個穿著英式西裝,領花繁復的棕男人,托著一個銀盤走到兩人面前,微微鞠躬,態度紳士道︰「容小姐,這是少爺吩咐沐焰為您準備的牛女乃。」

容晚看向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裝出一副侍者模樣的男人,不自覺眯眼。

眼前的這個男人,有著一副寡淡中帶著些柔和的英俊長相,明明長著華夏人的臉,卻有著一雙鴿灰色的瞳仁。這樣長相的男人,大多平易近人,可她卻感覺到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煞氣。

一個氣息如此可怕的人,甘願在她面前躬身彎腰,自貶身份,實在是令人心生懼意。

更不要說,他口中那位優漂亮如華美雕像的少爺,那渾身散的可怖氣息,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但她可以確定,連她都忍不住逃離的,絕對是極其危險的人。

若只是平常的對持,她不可能這麼快就退卻。她之前所表現的,不過只是常年演戲形成的習慣。一旦遇上比自己強,甚至自己無法預知的事情,她的心里和許多正常人一樣,同樣會慌張無助,可面上卻相反得愈加鎮定。

「容小姐?」名叫沐焰的男人目露疑惑,再次有些意外地看向明顯走神的容晚,輕輕喚了一聲。

真難想象,居然有人能在第一次若無其事地拒絕自己後,第二次還能在自己殷勤服務時走神,實在是有些沒面子!

容晚回過神,伸手接過牛女乃杯,小巧的鼻子湊近杯口嗅了兩下,嫌棄︰「我不喜歡甜牛女乃。」

再次被拒絕,沐焰嘴角一垮,目光有些受傷地看向容晚,「真是個令人傷心的故事。」

「抱歉。」容晚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麼起伏。

已經站直身,目光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的一舉一動記在心里的沐焰,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那麼容小姐喜歡喝什麼?」

容晚剛想回答,旁邊的丁汀突然朝她打了個手勢,然後急忙抓過她的手,聲音有些慌張︰「快快,到你了,到你了。」

兩個人忽然跑開,留在原地的沐焰再次為自己難得的耐心嘆氣,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

只是這個小丫頭,真是難以琢磨啊!

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本就不像十四歲的小女孩。可就是在這樣的表情下,她才能將情緒隱藏地如此滴水不漏!

和他家少爺的喜怒無常,簡直天差地別!

------題外話------

周末有點忙,躺平任小伙伴調戲!

明天可能也會晚更,周一休息準備去看個猩球崛起,然後回家認真碼字!

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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