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下飛機前有預感,這次來接機的人一定不少,但卻沒預料到這人數遠遠超出自己的想象。
遠遠看到可以用人山來形容的記者,一個個手握肩扛著長槍短炮,前世見慣這種陣仗的她多少有些意外。
明明自己還沒正式出道,只不過在雲仲的新戲里演了個小角色而已,這些記者沒必要這麼敬業吧?
機場方面的負責人怕場面失控,聯絡文淵後,一行三人乖乖的從VIP通道離開。
坐上自家車子的容晚,有氣無力地揉揉額頭,「是不是雲仲那魂淡又把航班賣給那群狗仔隊了?」
文淵搖頭,手里拿著一份最新的報紙遞給容晚,不無感嘆︰「小姐看了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容晚展開報紙,其中有一個版面登著她在萬臨大廈簽售會時身穿汐梨服裝的照片,下面是大篇幅有關她的報道。
「以十四歲稚齡成為5M網當紅漫畫家,她創作的《紅河》完結不到三個月,已經翻印五次,而由R國制作的同名動畫片開播第一集就迎來網絡訂閱播放當日最高紀錄。」
「春節後在臨海衛視首播的《美人心謀》更是成為當時段收視率最高的電視劇,觀眾好評如潮,網絡訂閱播放量更是創下電視劇類訂閱數量的歷史記錄。而這個掀起古裝宮廷劇熱潮的作品,正是出自她之手。」
「當她為我們帶來優秀的漫畫作品和電視劇時,她又開始創造新的驚喜。傳聞她是著名舞蹈家姚蘭的親傳弟子,又和天才編劇雲仲的關系匪淺,她到底還有什麼我們不得而知的故事?」
「……」
耐心看完整篇文章,容晚抬頭看向文淵,用一種能把人看得渾身毛骨悚然的眼神,認真的看著。
然後慢悠悠說︰「不要告訴我,這篇文章是你找人寫的。」
本來就被容晚看得不太想做人的文淵,乍一听到容晚很是肯定的問句,表情愕然,隨即有些挫敗地低下頭,不敢看容晚。
果然啊……
容晚長長嘆出一口氣,「看來我是真的出名了。」
文淵抬起頭,想要分辨容晚話里的意思,但看到她除了面無表情還是面無表情,心里對自己的擅作主張有了一絲不安。
話在口中來回轉了好幾趟,最終他實在過不去自己那一關,開口自首︰「小姐我……」
容晚仿佛知道他想說什麼,伸手拍了拍肩膀,「遲早的事情,不要有負擔。」
「不過,下次知會我一聲。」話鋒一轉,語氣依舊柔和。
文淵靜默了片刻,點點頭。
「三小姐,回容家別墅?」小七開著車,聲音沉穩。
容晚轉問文淵︰「爸媽在家?」
文淵點點頭,「老爺和夫人最近都在江寧,星夜小姐上個禮拜去費城視察還沒回來。」
「去學校外的公寓吧。」想到容爸爸跟容媽媽,容晚吩咐小七道。
不是不想回家,現在回去估模著到家也該凌晨了,容爸爸和容媽媽都要早起,自己一回家難免把他們吵醒。
小七听了她的話,一路平穩地將車開到市一高附近的那間小公寓里。
文淵替容晚打開公寓大門,小七提著容晚的行李放在玄關後,便自覺站在門外沒往里面去。
「小姐,房子一直有人打掃,臥室的床單被褥今天剛叫人換過,冰箱里有牛女乃和面包點心,睡前別忘記吃點東西。」文淵記著她飛機上沒怎麼吃晚餐,走之前不忘囑咐她。
容晚站在玄關,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若是兩人仔細看,一定能發現她扶著靠牆鞋櫃的手,正用力扣著,指節更是泛起淡淡的白。
關上門,听到文淵跟小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容晚才緩緩轉過身,目光望向漆黑一片的陽台。
腳下一步步朝仿佛被人用力推開的落地玻璃門走去,深夜冷風驟然吹起兩旁淺黃色的幕簾,嘩嘩作響。
單調的腳步聲,獨自奏響寂夜的舞曲。
當她跨出腳步的瞬間,一向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一絲訝異!
那是一個在月光下都能變得傾城絕世卻又妖魔鬼魅的男人,他就這麼肆意地坐在陽台的護欄上,黑色的燕尾服溶進漆黑的夜色里,剪尾隨風,那一頭燦若金色的長發亦跟著舞動。
碧綠色的雙眸妖異得駭人,他的手上竟然拿著一支高腳杯,杯中是如血艷紅的液體。
眼前的人再好看,也抵不過容晚強大的心髒,她就這麼冷冷望著眼前的人。
男人同樣望著她,仿佛過了整整一個世紀,那被染紅的襯衣領花忽然變得妖艷無比。
這個來自異國他鄉的男人,用著最純正的華夏語,開口問好︰「容小ど,好久不見。」
「君大少爺,深夜私闖民宅意欲何為?」
坐在護欄上的君晏唇角上揚,手中的酒杯隨手往後一拋,動作利落地跳到容晚面前,附身彎腰,單手勾起她尖細白女敕的下巴,「偷香竊玉可否?」
「滾!」容晚抬腳踩在他腳上皮質柔軟的鞋子上,轉身往回屋里走。
夜風這麼冷,她是瘋了才跟君家的瘋子在外面對峙那麼久!
「咦?」君晏眸中閃過一絲意外,整個身子躥進屋里,突然歪著腦袋從容晚身後望著她,表情疑惑︰「你不怕我了?」
容晚走進廚房的腳步一滯,隨即仿佛沒有听到他說話一般,打開冰箱,滿滿到了一大杯牛女乃,放進微波爐。
她不怕他?
她從進房間的那刻開始,就知道他在那里,她怎麼會不怕他?
可是他知道天使之劍,知道她的秘密,知道很多殷弈不願意跟她說的事情。
第一次,她竟然有一種,既害怕又迫切的心情。
那感覺,就像墮落天使跟魔鬼交換信仰的時刻,令人失望又令人心潮涌動。
「你在干嘛?」君晏一臉新奇,用那張妖孽似的漂亮臉蛋,表情渴望的看著她。
容晚完全漠視身旁的人,從微波爐里拿出牛女乃,端著喝了一口,暖暖的熱流順著喉嚨進到胃里。
「好喝?」君晏張大眼楮,目不轉楮的望著剛抬起頭的容晚,只見她唇外一圈淺白的女乃泡泡,看上去可愛極了。
本就湊得很近的大腦袋,鬼使神差的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她唇角外面的白乃漬。
「唔,香香的。」幾近申吟的聲音,從男人的口中溢出。
剛放下牛女乃杯的容晚渾身一震,隨即反應過來,臉色瞬間漲紅,怒極的雙眸俱是幽深的霧靄。
她一把抓住表情有些呆呆的男人,抬手就是一拳,仿佛這一拳還不夠泄憤,整個人如有神力般,把他扔出廚房,飛奔出去狠狠踩了幾腳。
「疼!」君晏的表情終于從發愣中變成脆弱的皺眉。
容晚氣的直咬牙,自己只要一遇上他,就像遇上殷弈一般,完全沒辦法像平常一樣淡定自若。
不客氣地又踩了幾腳,她自己也覺得累了,一**坐在地上,踹了踹躺在地上裝死的君晏,「起來。」
「不起來。」
「那我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容晚威脅的話剛落,君晏已經自動爬起身,仿佛在顧忌什麼,長手一拎,一陣風似的抓著容晚沖進臥室。
臥室的門一關,被丟到床上的容晚,越加警惕地瞪著眼楮,君晏望著她一副獅子炸毛的樣子,無奈的笑了。
傾身上前揉了揉她的腦袋,難得正經的說︰「是殷弈叫我過來的。」
容晚跪坐在床上,身體前傾,眼中滿是不信任。
君晏那雙碧綠的眼眸難得鄭重,尤其是當他看到容晚那副防御中,都不忘隨時隨地準備進攻的姿勢。
這丫頭真是讓人既頭疼又心疼。
原本還想借著這個難得的夜晚,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緊張的關系,現在看來是沒什麼戲了。
嘆氣搖頭片刻,認命的取出一只銀色的小箱子。
容晚看著他憑空變出那只自己熟悉的箱子,眼中驚濤駭浪,面色卻不變分毫。
「你自己清楚今天是什麼日子,不然你也不會這麼急著趕回江寧。」君晏的語氣少有的低沉。
容晚的身子不自覺抖了兩下,早幾日她接到殷弈的電話,緊趕慢趕著把時間調到今天回江寧。
原本想著自己回這邊的公寓,小七肯定會通知他,哪里會想到剛進門就感覺到君晏的氣息。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知道陽台里有人,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這個人是她在一個多月前,只見過一次面,仿佛妖孽般的男人。
「你一定在奇怪為什麼你能感覺到是我?」君晏的目光仿佛能將她看透,漂亮的臉龐突然湊近容晚有些蒼白的小臉,壓低聲,胸腔起伏,又仿佛呢喃著說︰「因為我們是同類啊……」
「你說什麼?」容晚瞪著眼,無法述說此時的心情。
「我說你和我是同類。」君晏執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眸光詭異道︰「感覺到了嗎?我的心髒因為你的脈搏在跳動。」
「嘶!」正當他說完這句話的瞬間,裝著淺黃色試劑的針管輕巧地扎在容晚的脖頸上。
試劑進入體內的剎那,容晚幾乎用能殺死他數千次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如以往般陷入沉眠。
大手扶住她向後仰倒的身體,慢慢放平,月兌掉她身上的呢子大衣,然後順勢摟著她,睡在旁邊。
挺拔的鼻梁嗅了嗅,喃喃︰「香香的。」
他困了。
臥室里的人睡著了,廚房外的那塊地方,一片殷紅色暈染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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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敕豆腐吃得爽不爽啊,為男神創福利,我是中國好親媽,我為自己帶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