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艙內一片靜默。
沙發本就不大,一下子塞下兩個人,還扣著保險帶,哪里能舒服的起來。
容晚面沉如水,冷哼了兩聲,抬頭瞪著一臉沒事人模樣的殷弈,手肘不客氣地往身後捅了兩下,兩只小手暗自掙扎。
結果跟那雙大手搏斗了許久,仍舊沒能安全逃離。
本就心情不愉的容大影後,臉上揚起一抹艷麗炫目的笑容,緩緩啟唇︰「嘖嘖,堂堂殷家大少爺,居然誘拐未成年少女!」
「乖,別鬧。」殷弈低頭看了她一眼,聲音低啞,這丫頭不知道這種時候不能亂動嗎?
靠!
誰鬧了!
個蛇精病!
一想到這家伙的私人飛機已經起飛,她的心情就止不住暴躁。
再暴躁,腦子還在正常運轉,趁著某人語氣不那麼冷,立馬開口問︰「你這飛機去哪里?」
殷弈的手稍微攏了攏,把擠在自己和沙發扶手中間的小人放到腿上,漫不經心道︰「小七沒跟你說?」
小七?
靠!
小七說這家伙半小時後要趕去科隆!
想到這,容晚整個臉黑了下來。
轉過腦袋,瞪著眼低吼︰「殷弈!我跟你沒完!」
「嗯。」一輩子沒完最好。
明明是沒什麼情緒的冰冷聲線,容晚就是從這一個字里听出了興高采烈。
這家伙!
特麼的是故意的啊!
一想到容媽媽前天晚上才跟自己確認行程,安排下全家去祖宅的時間。
現在被這家伙一搞,估計下半年自己的個人自由就這麼被他玩沒了!
「我要回華夏!」小腦袋轉過去,憤怒的撞向面前的胸膛,兩只手繼續掙扎。
被她動的渾身發熱的大冰山,一看她的動作,單手擒住兩只手,另一只手抵在她的額頭上,輕斥︰「別撞疼了。」
抬頭拱了一下貼在額頭上的大手,嗤鼻︰「你放我下去。」
「放了你能回華夏?」殷弈挑挑眉,反問。
容晚咬牙,沉著聲道︰「我現在還願意跟你說話,說明我還不是特別生氣,如果你繼續這樣,我……」
「你要怎樣?」殷弈繼續挑眉,一副你這小樣哪里逃得過我的五指山的表情。
容晚氣怒地瞪著他,藏在長發下的小耳朵卻動了兩下。
听見飛機平穩飛行的聲音,兩只小手掙扎著放到他的胸前,眼前的大手抓著兩只手腕,只要一低頭就能狠狠咬上一口。
察覺到她不善的目光,殷弈早一步將貼著她額頭的大手,覆在正齜牙的小嘴上。
聲音清冷,語調多少帶著些揶揄︰「牙尖嘴利!」
正當他的話出口,掌心忽然被什麼東西軟軟暖暖的舌忝了一下,濕漉漉的麻癢,仿佛觸電一般至擊心髒。
就是這零點幾秒的瞬間,握住她雙手手腕的大手一松。
容晚機靈的抬頭,左手猛地揪住襯衫領口,右手往後解開保險帶,雙腿落地右手順勢抓上領口,大力一個過肩摔。
雖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殷弈的反應卻更快,單手一繞再次抓到她的手。
容晚雙手剛使力,腳下本就不穩,被他這麼一抓,整個人不受控制地直接撞進面前這家伙的胸口。
「 !」的一聲,兩人結結實實摔在一起。
只是一個直接摔倒地上,一個摔在肉墊上。
手里抓著細女敕的小手腕,殷弈抬頭看著艙頂,低低笑出聲,胸膛不受控制的上下起伏。
幸好地上鋪著一層絨毯,沙發前的小擺桌也收了起來,不然這會兒,他的腰板肯定不好受。
而整個臉撞在某人胸口的容小晚,一張小臉皺成一團,鼻子酸溜溜的,眼淚不自覺掉下來。
正自笑著的大冰山,驟然听到她細微的響動,心頭一緊。立馬直起身,語速難得加快︰「怎麼了?」
這一問,容晚的眼淚掉的更凶了。
殷弈哪里見過掉眼淚的容小晚,一張神鬼驚艷的冰山臉,此時眉頭皺得能加死好幾只蒼蠅。
眼里居然閃過從未有過的慌張,「撞疼了?」
容晚只覺得鼻子有點酸疼,心里清楚掉眼淚,只是因為鼻子受到撞擊,造成的應激性反應。
不過看到殷弈那副樣子,淚眼朦朧的閃過一絲狡詐,一轉念,就成了鼻子通紅,梨花帶雨的模樣。
她還很是因地制宜的借著現在境況,可憐兮兮的吸著鼻子,哽咽著聲音說︰「你欺負我。」
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一直默默躲在角落的小七都忍不住心疼,大少這次真的有點過分!
殷弈被她那一聲「你欺負我」說得直接愣住,他暗地里捉弄過容小晚,偷偷欺負過容小晚,常常惹得她氣得只瞪眼。
哪里听過這丫頭嬌滴滴說一句「你欺負我」。
那感覺,就離听她說一句「我喜歡你」差了那麼一點點。
伸手環著她,心頭緊了緊,嘴張了兩下,愣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容晚乖乖縮在他懷里,腦袋貼著他胸口,也不敢抬頭,聲音委委屈屈的說︰「我要回江寧……」
殷弈無條件的應道︰「好。」
「小七,掉頭回江寧。」
「……」小七默默黑線,大少,說好的航線怎麼能說換就換啊!你是逗我玩呢還是逗我玩呢!
容晚一听他說話,心頭動了動。原來殷弈這變態喜歡被撒嬌?難倒上了年紀的人都喜歡這種嬌嬌弱弱的調調?
正發散思維的容大影後,自動忽略了自己的真實年齡,並且將過了年才不過二十二歲的男人,自動歸到了上了年紀的人群里。
察覺到懷里的人安靜下來,殷弈心里微微嘆息,能惹容小ど掉眼淚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情。
就是這種事情,還是少做微妙,自己看著心慌難受得緊也就算了,這丫頭指不定心里怎麼記恨自己。
越想越覺得以容小ど那獅虎凶獸的性格,就是再委屈,那張面子比天大的小臉,如何也不會哭的這麼傷心。
都說關心則亂,這會兒,殷弈才稍稍有些回味過來,事情似乎不像自己想的。可一回想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心跳又漏了一拍。
罷了罷了,好歹是哭給他看了,不管真的假的,總是在他面前哭的。
心里自我安慰是一回事,被算計的事情他可記著,摟著縴腰的手抬起,輕輕拍了拍某個裝乖的小丫頭的小PP,「這下滿意了?」
一直窩在他懷里,聞著干淨清淡的薄荷香,偷偷算計的小心思才剛停下,正準備說上幾句軟話的容晚,哪里會料到殷弈這家伙的咸豬手會落到她的PP上。
頓時炸毛!
整個人猛地撞在他身上,兩只上用力掙扎,握著她手腕的大手似乎怕弄傷她,自覺得放松了力道。
兩只小手一月兌困,拳頭跟流星似地一個個朝殷弈的胸口砸下去。
剛坐起來的殷大魔王,再次被容小魔王推倒在地。
只見容小魔王眼角還掛著淚,手上的拳頭揮得虎虎生風,躺在地上的大魔王一副任她為所欲為的縱容姿態。
眼眸帶笑,竟然開口道︰「該打,讓它撞你。」
正打得心情舒暢的容晚,手上動作一頓,眼兒狠狠掃了他一眼,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表面看著跟冰山似的,說話比落霜還冷,那顆心怎麼就這麼黑!
黑就算了,還特麼這麼不要臉!
心里罵著,手里打著,容晚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做,似乎沒多大一眼。
爽是爽了,結果看到殷弈這不要臉的,心里又不平衡了。
自己這麼鬧騰,對這家伙來說,根本不疼不癢。
什麼破異能,打在他身上不疼?
似乎是瞧出容晚眼中的疑惑,殷弈頓時直起腰,與她對視︰「打得手疼?要不歇歇再打?」
打你妹啊!
倏然伸手一推,再次把人推倒在地,容晚面無表情的站起身,雙手互相拍了拍手掌。
轉身朝自己的沙發走起,不聲不響的坐下。
殷弈再次其實,瞧見她那副表情,心中暗自嘆息。剛剛還是溫香軟玉在懷,現在估計過去了,連小手都不肯給他踫一下。
這小獅子一醒過味,再想逗著玩可就難了。
要是容晚知道,那頭冰山里藏著如此險惡的用心,一定會連甩他一百個過肩摔,甩得全江寧人民都認不出這家伙。
眼見戰事平息,小七緩緩從角落的陰影中露出身形,望向容晚的目光充滿歉意,他很是過意不去道︰「三小姐,飛機先去科隆。」
「不過你放心,我剛剛已經跟文淵聯系過了,容家那邊他會去說明。」仿佛是怕容晚生氣,小七有些急著解釋。
「嗯,你去後艙。」殷弈拍了拍西裝褲上看不見的灰塵,頭也不轉,冷著聲吩咐,然後坐到容晚旁邊。
眼楮瞥了一眼身邊的小人兒,發現她正拿著手機,殷弈眉角一揚,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玩手機!
伸手從她手里搶過,手機在兩指間繞了兩圈,然後成拋物線丟在地上。
反應過來的容晚,半眯著眼,盯著他,似乎在問︰你什麼意思?
殷弈挑眉,語氣不善︰「連個電話都不能打,不要一把!」
「誰說不能打?」容晚皺眉,她手機又沒問題。
這下輪到殷弈轉頭瞪眼,「那你這個月都不給我打電話?」害他每天只能听小七說,三小姐今天怎麼怎麼了,三小姐今天做了什麼什麼,三小姐今天說了什麼什麼!
反正,沒一樣是跟他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