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經天在毛四郎三人的「護送」下,來到一個哲國人開的小旅館,他們一行四人直接進入四樓的一個窗戶被鐵條封死的房間,房間的布置類似于審訊室,不過有床、衣櫃等生活用品,顯得不倫不類。
阮經天自覺地坐在小條形桌後面的椅子上,他知道這是自己的座位。
「你們要問我什麼事情呢?你們不必說那些老掉牙的官腔官話,直接說重點。」阮經天冷冷地看著毛四郎三人在自己對面坐下。
「孝木君,你要端正態度,老老實實地交待問題,否則,後果是很嚴重的。」毛四郎厲聲喝道。
阮經天懶得理他,直接閉上眼,準備睡覺的樣子。
毛四郎左側的人把桌上的很刺眼的台燈打開,朝著阮經天的臉上罩去。阮經天感到一陣熾熱撲在臉上,睜開眼,接著又閉上眼,身子向後躲去。他慢慢適應這種烘烤,然後緩緩地把眼楮弄開一條縫,看向對面的三人。
毛四郎把燈挪開一點,對電燈的這個下馬威效果很是滿意,他悠悠地說︰「孝木君,我們需要了解一些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毛四郎思維敏捷,他擅長揣測對手,有發現對手弱點的本能,他相信會很快拿下眼前的這個刺頭。
「孝木君,6月21日上午,你曾跟蹤我們水機關的胡石田課長吧?」
「不是跟蹤,我在執行任務的途中遇見胡課長。」
「你執行什麼任務?」
「得到線報,現龍村藏有伏擊隊,我去查看是否屬實。」
「誰給你的線報?」
「我拒絕回答,因為線人的身份一旦暴露,會危及線人的生命。」
「根據條例,你不能拒絕回答,我們會保密的。」
「寶順坊的管理員李世南。」
「姑且算你沒有跟蹤胡課長,到了現龍村,胡課長和匪徒搏斗,你可知道?」
「看見了。」
「你為什麼不上前幫助胡課長?」
「我幫他?開玩笑,胡課長英明神武,對我等屁民不屑一顧,如果我幫忙的話,那最後的功勞算誰的?如果有我一份,胡課長必定不滿意,明明他自己就可以搞定的,我豈不是搶奪他的功勞?再說,他也沒有要求我幫忙,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不敢去湊這個熱鬧。」
毛四郎本想在此設坑,治「宮孝木」不援助同僚之罪,沒想到阮經天絲毫不跳這個坑,一句「他沒有要求幫忙」就應付過去,事實的確如此,胡石田不是不敵陳家實,也不需要幫忙。
「你從陳家取走一本小冊子,可有此事?」
「是的,那是伏擊隊的花名冊,這是我到現龍村的最終目的。」
「那個小冊子現在你手上吧?」
「沒有,我搶到手之後,就趕快跑。我看見胡課長大發神威,將匪徒擊傷,我還以為他要取匪徒性命,結果胡課長不知發了什麼神經,放過匪徒,沖著我來,將我暴揍一頓,逼我交出花名冊,我想︰胡課長立功心切,我也不能阻了胡課長升官之宏圖大志,再者,我和胡課長同為大哲國效忠,把花名冊給他也是對大哲國效忠,因此,我把花名冊給了他。我看胡課長的態度,如果我不給他花名冊,他必定會殺我。之後,我立馬逃之夭夭。」
「你撒謊,根本就沒有人看見胡課長殺你!」
「毛課長,你腦子被驢踢了嗎?我什麼時候說胡課長殺了我,再說,他殺了我,那麼現在的我是鬼魂嗎?我看你小時候缺女乃,導致腦袋不靈光,你趕快回哲國,找你娘喂口女乃。」
毛四郎听見阮經天的譏諷後,火冒三丈,把本子摔在桌上,一巴掌向著阮經天的臉上扇來。
阮經天蹭地站起,不等毛四郎的手過來,他的大手早就甩在毛四郎的臉上,毛四郎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左右兩個水機關的人立即站起來,掏出手槍,指著阮經天。
阮經天揉揉手,冷冷地看著毛四郎,說道︰「毛課長,現在我還是憲兵隊的特別顧問,我的官職是正課級,你也是正課級,你還沒資格對我動手動腳,如果你再有此類攻擊性意圖,恐怕就不是吃一巴掌的事情。」
毛四郎氣得抓過右邊同僚的手槍,指向阮經天,吼道︰「我要殺了你!」還沒等他說完,手槍已經落入阮經天的手中,片刻,一堆零件散落在地上。
阮經天不吱聲,眼楮瞄向另一支手槍,拿槍的水機關的人嚇得趕快退後幾步,哆嗦著用槍指著阮經天,「你…別過來,否則,我要開槍了!」
阮經天搖搖頭,不屑地說︰「毛還沒長齊吧,槍的保險沒打開呢!」
毛四郎突然很憋屈,他也是官二代呀,甚至他爹的官比宮孝木他爹的官還大,他也練過武技呀,雖然比不上胡石田,可也是武力值很高的,怎麼在阮經天面前就變成弱不禁風的小鳥了,他看著一地的手槍零件,又看著後面哆嗦的同僚,無力地擺擺手,示意同僚坐下,繼續審訊阮經天。
阮經天翹著二郎腿,悠哉游哉地坐著,盯著自己的手,左瞧瞧右瞅瞅,似乎驚嘆自己的手是無與倫比的藝術品。
「孝木君,我們都要冷靜。你剛才說的,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你能提供證人嗎?」毛四郎強忍著怒火,問道。
「你已經證明了什麼?」
「據可靠情報,你拿走了小冊子,胡課長去追你;但是沒人看見胡課長從你這里拿走小冊子。」
「你能說一下情報出處嗎?」
「根據條例,我們不能說出情報來源。」
阮經天突然詭異地伸出右手,掐住了毛四郎的脖子,陰森森地說道︰「你要我的情報來源,根據條例,我給你;我要你的情報來源,又是根據條例,不給我。我是正課級,你也是正課級,你的*比別人的大,還是你的 眼比別人的大,怎麼正反都是你的理。就你有條例嗎,我也有條例,憲兵隊條例第八條︰面對憲兵隊的詢問,任何人不得拒絕回答。我現在代表憲兵隊,向你詢問,你說不說!」
毛四郎的眼中露出恐懼之色,急于說話,可脖子被掐,就是說不出來,臉憋得通紅,左右兩側的同僚趕忙拉住阮經天的手,勸道︰「孝木君,快放手!」
阮經天松開毛四郎,斜睨著他。
毛四郎好不容易緩過氣,喊道︰「我是水機關,見官大一級」
阮經天撲哧笑了,說道︰「這也是條例?」在哲國官吏的等級中,水機關的權利大,素有「見官大一級」的說法,表示同級別的水機關的官員可以審訊同級別的另一部門的官員,但是這種說法僅僅是潛規則,卻拿不上台面。因為哪個哲國當官的敢說自己**底下干淨?所以一旦見了水機關的人,立馬就矮一截。
毛四郎張開嘴,想直呼︰你是官場菜鳥嗎!連這也不懂嗎!可是他呼呼半天,就是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阮經天知道毛四郎肯定不會說出情報來源,也懶得追問,只是盯著他。
「孝木君,你要清楚你目前的處境。胡課長直至現在沒有音信,而胡課長最後接觸的人就是你,你如何解釋這件事?」毛四郎終于拋出殺手 。
「你的情報來源告訴你︰6月21日,胡課長在現龍村追我之後,就徹底失蹤,這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
「是的,我們的情報來源絕對可靠,自6月21日之後,沒有任何人見過胡課長,你是與胡課長接觸的最後一人。我們懷疑你殺了胡課長。」
「我殺胡課長?你太抬舉我了。也許我殺你,不用費多少勁。胡課長武功蓋世,見到他,我躲都躲不及,我甚至嫌自己少長兩條腿。另外,你們水機關就這種情報來源嗎?還是就你是吃屎的,盡是一些過期的垃圾情報。我可以告訴你另外一個情報︰6月22日,胡石田到過東月大酒店。你可以與東月大酒店聯系,確認一下我的情報是否屬實。」
「什麼?!6月22日,有胡石田的蹤跡?你的情報來源是什麼?」
「無可奉告。如果你再說根據條例,我掐死你!你先說你的情報來源,我就說我的情報來源」
毛四郎的臉色立即變幻不定,過了會兒,他向左邊的同僚耳語了幾句,然後這個同僚離開了,之後就是沉默的等待。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同僚回來了,在毛四郎的耳邊說了一句︰「情報屬實,機關長要求釋放宮孝木」
毛四郎的臉像猴的**一樣難看,瞪著同僚,又瞪著宮孝木,最後只好站起來,說道︰「孝木君,詢問結束,你可以回憲兵隊了!」說完,轉頭就離開了審訊室。
其余兩個水機關的人倒是對阮經天很客氣,說了句︰對不起,多多打擾,望見諒。
阮經天也和他們熱情握手,笑臉相迎,好像多年未見的親兄弟似的。兩人把阮經天的配槍也還給了他,阮經天拜托他們多多照顧宮孝木的妹妹純子,兩人連忙答應。
阮經天估計毛四郎肯定不待見純子,但是也不敢真怎麼樣。經此交鋒,阮經天估計毛四郎對宮孝木是恨的牙根疼,但卻沒什麼好辦法,只能暗中使些齷齪的下三濫招數。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