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怎麼穿得這麼素淨,難不成以為我們老爺喜歡這樣的,那姐姐可就大錯特錯了。」
吳文蘭見夜萱如此裝束,掩著嘴在她耳邊悄然說道,似乎是由于提到齊天磊的緣故,單純的臉上還出現一抹俏紅。
「哦,難道不是嗎?」
夜萱當然不會說她只是憑著自己喜好打扮的,只裝作十分感興趣地反問了一句。
「當然不是啦!我們老爺他喜歡,哎呀,你等下看同福閣那人的裝扮就知道了!」
吳文蘭口中之人指的是若水,同心同德同福,代表著夫君和妻子和睦相處之道,本應該由正室居住的,但齊天磊偏偏給了若水,可見對其之寵愛。
夜萱發現,若水在齊家的人緣似乎並不好,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吳文蘭都不願意待見她。
「是嗎,那看來我是真壓錯寶了。」
夜萱簡單應了一句,並沒多說什麼,她听到外頭花鞭響起的聲音,想必是齊天磊馬上就要進來了。
果不其然,齊天磊跨步走入大廳,身邊跟著風情萬種的若水。
經由吳文蘭那麼一說,夜萱倒真忍不住多看了若水兩眼,只見她輕紗漫步,大紅底子衣裳上是雪絨毛縫出的圓形波點,外罩一件薄如蟬翼的輕紗,飄飄欲仙,確實與眾不同。
頭上發髻樣式繁雜,看得出是年下最流行的,若水是真下了一番功夫的。
夜萱淡然一笑,如果她是若水是定然不會這般張揚的,只憑她此刻同齊天磊一起進大廳,只憑此刻站在齊天磊身旁的是她,那就勝過一切。
若水越是這般,就越顯得她的不自信,好似這份榮寵連她自個兒都把持不住。
未戰氣勢先衰,若水,其實沒想象中那麼難對付。
夜萱正沉思著,突然感到一束凌厲的目光朝她投射過來,她微微偏過頭,只見若水仰著頭對她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抓著齊天磊的手更是一緊,明擺著在向夜萱示威。
夜萱低頭端起桌面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嘴角的笑容始終不減,現在的若水對她而言,再也不是不可戰勝的了。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齊天磊劍眉微皺,順著若水的目光看了過去。
就只看到夜萱低頭抿茶的那一幕,那抹淡藍色的身影隱約有些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老爺,我們快進去吧。」
這頭若水終于不再盯著夜萱看,脆生生地喚了齊天磊一聲,那聲音嬌媚如若細細的流水,只听得人骨頭都酥了。
齊天磊收回目光,也不再將夜萱放在心上,大跨步朝大廳正中央的主位上走去,若水則不甘地松開他的手臂,余氏挨著齊天磊,若水挨著余氏坐下。
齊天磊長發用根繩子隨意束在身子後頭,斜倚在上座,許是在南方奔波時日長了的緣故,臉上還帶著些許倦容。
線條堅硬的下巴上,長出少許青色的胡渣子,原本清秀俊朗的臉上多了一股蕭瑟之氣,叫人不敢直視。
除夕晚宴其實是相當無趣的。
齊天磊不會同她們這些女人們聊家常,而他們姐妹之間礙于他在場,自然也是要擺出端莊賢淑的模樣,無法聊開去。
因此,主廳倒有些沉悶,眾人除了偶爾的低語之外,大多時刻都埋頭吃著年夜飯。
好在用膳的時間並不長,余氏還安排了歌舞表演助興,眾人借著樂聲的掩護也漸漸聊開,氣氛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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