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夜萱小憩片刻,卻見管家上各個院子要諸位女眷去前廳相聚,夜萱一時困惑,齊天磊素來忙得不著家,余氏又稱病休養,像這種闔家歡聚的時刻可不多。
夜萱雖然心里存著不解,但動作還是利索,很快讓熙兒梳妝打扮好趕往前廳,和吳文蘭在花園中相遇,也從她眼中看到困惑,夜萱只朝她投去個稍安勿躁的笑容。
夜萱和吳文蘭來到前廳時,余氏和若水都已經在了,正中央高座上坐著個面目嚴肅端正的老者,整個灰白色的頭發梳得紋絲不亂,左側斜插著支鳳凰玉釵,質地通透泛著瑩綠色光亮,前額圍著個深紅色護額。
夜萱眼色一掃,發現老者下首分別站著一對中年男女,從他們挨得那般近的距離來看只怕是夫婦,中年女人牽著個豆蔻年華的美貌姑娘,眉目清晰,婉轉流彩,一看便是個美人胚子。
余氏面上有喜色,態度恭敬地遞了杯參茶給老者,「姑女乃女乃,我跟老爺早些年就想您過來霍城享福了,現在總算把你盼到了,這可是我齊家的大喜事啊!」
夜萱眉頭微微挑動,瞧了眼老者和齊天磊隱隱有些神似的眉眼,心下已經將老者猜了個**不離十,不由開口道,「夜氏見過祖母,祖母何時到的,合該知會一聲,府上好派人去迎接的。」
卻原來這老者是齊天磊的外祖母柳祖母,齊天磊父親齊厚明是齊家長子,可惜齊厚明和發妻柳氏在齊天磊五歲時便因一場瘟疫而亡,當年齊家次子齊厚仁怕留著齊天磊分了祖上的家產,硬是瞞著自家老三齊厚祥和柳家將齊天磊偷偷送走。
齊厚仁將齊天磊送到遠隔千里的霍城,是抱著讓他自生自滅目的的。也是齊天磊命大被宦老爺收養,許多年後柳家多方打探消息總算找來,柳祖母更是拿出自己的體己嫁妝給齊天磊做生意,因此,齊天磊對這位祖母尤為親厚,柳祖母在齊家也是說話具有分量的。
齊天磊在霍城站穩腳跟後,曾多次派人去南方想接柳祖母過來享福,然而都被她婉拒,只是不知她為何會突然到來?
夜萱想著,眼神不由在余氏身上停留片刻,很快不著痕跡地轉開,不過也將余氏的殷勤樣收入眼底,心下便是微沉,只怕是來者不善。
夜萱可是听說過余氏爺爺和柳祖母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這也是方才余氏喚柳祖母姑女乃女乃而不是祖母的緣故。當年齊天磊娶余氏,除了信守承諾外,更多是看在柳祖母面上為之。
柳祖母居高臨下盯著夜萱,過了片刻才淡淡道,「起身吧,月兒來信說想我這老太婆了,我就想著過來小住幾日,不想鬧得人盡皆知也就自己來了。」余月是余氏的名諱。
「那我且讓人收拾好一等行居給您住。」如今夜萱當家,這些事自然該她操心,齊家提供給客人居住的行居分三等,眼前這柳祖母顯然該住一等。
但沒想到柳祖母神色不悅,沉聲道,「怎麼,你不知道我在齊家是有院子住的嗎?才剛當家就不把我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