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鬧翻天 第96章 當年舊事,認祖歸宗

作者 ︰ 上帝在雲端

容氏見夜老夫人只顧打量自己什麼話也沒說,倒也不著急,只是安靜地站在那里。那頭,夜坤也總算反應過來,激動地上前一步,瞪大眼楮不確定地喊道,「海媚?」

「哎,老爺。」

容氏坦蕩蕩應了一聲,沒有驚喜也不見局促,不過她這種自來熟倒為她平添了股親近人的氣息。夜坤被容氏喊得心神一蕩,沉寂了許多年的心思被撥動,早就將方才的不快跑到九霄雲外,也顧不上禮儀,只痴痴拉著容氏的手。

秦氏面上滑過一絲惱怒,怨毒的目光始終不離容氏,現在見夜坤如此死皮賴臉,連他都恨上了,狠聲道,「容海媚,你跟夜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現在回來是什麼意思?」

秦氏現在已經鎮定許多,當年容海媚和夜坤鬧得你死我活,最終還不是被她硬生生拆散。如今事情過了這許多年,她就不信容海媚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妾身一直掛念著老爺,當年若不是逼于無奈我也不會離開。前些日子來霍城探親,無意中遇到二小姐,听聞夜家已經沒落,妾身就想回來看看老爺……「容海媚說著一雙會說話的眼楮瞧向夜坤,含蓄卻又直白道,「老爺,你憔悴了不少。」

夜坤不免有些局促,這些年他吃喝嫖賭全佔了,自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秦氏向來強勢,自然不會軟言軟語地關懷自己,如今听容氏這般說,骨頭都酥了,「海媚,你還活著怎麼不回來找我?我以為當年你已經……」

當年容氏乃是霍城知名戲班青花班的名角兒,唱得一口有名的花唱,不知道多少商賈貴族為了听她唱戲一擲千金。不過戲子身份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甚至是下賤的,容氏享盡榮華和富貴,卻仍舊只是人前給臉背後遭罵。

十年前,夜家可還沒落敗,夜老夫人又是個傳統的,夜坤也不知怎地被容氏迷了心竅,非要娶當時已經懷有身孕的容氏回來當平妻。那事鬧得沸沸揚揚,夜老夫人最後不得不松口,同意容氏進家門,但只許她以妾室的身份嫁過來。

容氏過慣了被人捧高的日子,加上見夜老夫人和秦氏讓步,以為她們是好拿捏的主,又佔著月復中那已經成型的雙生子,因為提出若非平妻的身份絕不下嫁。夜坤日日回家鬧得糟心,這可將夜老夫人惹怒,最後雙手一撒說是不再管這事。

夜坤見自家母親不再說什麼,便集中精力想要說服秦氏。秦氏先是死活不肯,後來有一天突然就同意了。當時的夜坤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也沒去細想其中的不對頭,歡天喜地將容氏從城外接回了霍城一客棧中安置著。

期間,秦氏稱秦母抱病,夜坤陪她出城省親,回來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夜坤興沖沖感到客棧,卻早不見了容氏的蹤影。夜坤也曾懷疑過是秦氏所為,但是找了許久線索也沒發現蛛絲馬跡,最後只能作罷。剛開始幾年夜坤還派人四處打听容氏的下落,後來自顧不暇,加上時日漸長,很多線索都斷了,因此也就不再上心,甚至于都忘了有這麼個人。

容氏听夜坤這麼說,眼底迅速閃過絲怨恨,但很快湮沒在笑意中,睨了眼秦氏,嘴上道,「老爺以為我怎麼了?當年海媚的舊主找到霍城來,非要海媚跟他去皇城。海媚百番拒絕他就是不肯放手,海媚無奈只好出城去躲避……」

當年秦氏派人追殺已經快要臨盆的容海媚,容海媚驚懼之下在逃跑的路上產下異性雙生子,較早出生的那女孩身子相對孱弱,出生後不久就死了,只留下一個男孩,也就是如今站在容海媚身邊的那個。

「原來如此。」秦氏听罷急忙開口,嘴上掛著笑容,但笑意卻沒有抵達眼底,抓著容氏的手用力到幾乎要將她的手生生掐斷,「當年我和老爺可找了妹妹好些日子,以為妹妹出了什麼事,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容氏心底一陣冷哼,如果不是二小姐早有吩咐,她巴不得現在就撕開秦氏的臉皮,揭穿秦氏當年陷害自己的狠毒面目。不過容氏到底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先在夜家站穩腳跟才是正經的,因此淡淡道,「當時妹妹也想回來,不過遇上鬧瘟疫封城,妹妹隨人流去了南方,這一去沒想到就是十年……」

容氏說著抓過絲帕抹了抹眼底的水花,她本就生的端莊嫵媚,如今哭得梨花帶雨,看著竟十分有韻味,比年輕的姑娘都不遜色。

夜坤听到這里,不由抬頭打量容氏身旁的男孩,瞧那四方的額頭,濃眉大眼,跟自己年少時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心神一動,欣喜地想到,難道是……

夜坤急急抓住容氏的手,頗有些激動道,「海媚,這孩子……這孩子可是……我的?」夜坤心情復雜到難以言說,他已經過了不惑之年,身子向來不怎麼好,始終沒個兒子,本以為夜家就要絕後了。如今看到容氏帶回個男孩,怎能不叫他欣喜?

秦氏心下又是惱怒又是後怕,狠狠剮了眼旁邊沒事似得夜萱,搶在容氏之前開口,「當年你跟老爺兩廂情願,錯過了確實可惜。不過這十年你想必也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吧?這孩子,不知是哪位官人的?」

秦氏心下已經猜到幾分,容氏這麼大架勢回來,那孩子十有**是夜坤的。只是她一定要阻止他們相認,否則當年的事可能泄漏不說,一旦讓容氏帶了孩子回來,還可能威脅到她主母的地位。

夜靜也總算听出點苗頭來,知道這是夜萱故意做出來給她們母女添堵的,面上不由閃過絲怒氣,沉聲道,「妹妹,你哪兒找來個人,還是個帶孩子的。我夜家可不是難民所,難道隨便什麼不明不白的人都要收留嗎?」

夜萱只淡淡笑著,並不言語。果然,很快便見向來軟弱的夜坤暴跳如雷,激動到連脖子上青筋都冒出來了,「什麼不明不白的人!我告訴你,海媚還是你二娘!你若是再胡言亂語,不尊敬長輩,就給我去佛堂跪著!」

夜坤鮮少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夜靜瞧見了不由一窒,終于沒再說什麼。而秦氏在听夜坤稱容氏為「二娘「之後,臉色變了又變。夜萱面上也閃過絲冷色,但只抿著紅唇沒有開口說話。

「老爺,容氏畢竟消失多年,這些年同我們也素無往來,若她真有心尋你又怎會如此?依我看,容氏還是不宜留在夜家,以免惹人閑話。「秦氏字里行間就是容氏的心早不在夜坤身上,讓他死了這條心的意思。

夜坤向來是個沒主心骨的人,但越是這樣的人,一旦對某件事某個人執著起來,那股瘋勁便足以摧毀一切。夜坤見容氏也不言語狡辯,只兩眼含淚地站在那里,心下沖動,伸手護住他們母子,嚷嚷著。

「你聾了嗎,沒听海媚說她當年是迫于無奈才離開霍城的!現在海媚既然回來了,那她還是我夜坤的平妻!」夜坤說到後面幾乎是吼出來的,還在「平妻」兩個字上咬重幾分。

夜靜早就將利弊分析了個遍,若是讓容氏和那個野種回到夜家,那她在夜家的地位勢必會受到影響。如果容氏再強勢點,在夜家站穩腳跟的話,一旦她有了話語權,那很可能會插手破壞她未來的婚姻,因此斷斷不會同意她入家門的。

夜靜心思幾動,見夜坤面色不善,美目轉向夜萱,急切道,「妹妹,你看爹說的是什麼糊涂話,你娘才是夜家的二娘。這容氏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怎麼能和你娘相比呢?你快勸勸爹吧……」

夜萱心下冷笑,夜靜倒很懂得拿捏人心,知道事情涉及她娘親她便沒有不管的道理。但是,夜萱如今又豈會被夜靜的三言兩語忽悠過去的。因此只淡淡道,「姐姐,我娘都已經化為一堆黃土了,又豈會在乎這些名利的東西?依我看,還是讓那孩子認祖歸宗得好,將來爹爹老了,也有個人給他送終……」

秦氏見夜萱變相罵自己生不出兒子,偏生她說得在情在理,自己根本沒法反駁,氣得臉都成醬紫色了,長出了一口氣。見自己狠狠瞪著夜坤,他也不似往日害怕,終于將頭轉向一直沉默不語的夜老夫人那邊。

「娘,您也說句公道話吧。容氏和老爺雖然有情,但他們確實不合適,當年都沒能在一起,現在老爺一只腳都快踏入棺材了,難道還要做出這等事來讓人恥笑嗎?」秦氏面帶誠懇,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真心根本不值一毛錢。

夜老夫人低垂下眼眸,秦氏如今這般為難她,她自然是不願意為她說話的,只是容氏這人心機頗深,怕讓她入府對夜家來說確實不是什麼好事。正在躊躇間,听到夜萱道,「祖母,容氏這些年去南方可有些奇遇,您不想听听嗎?」

夜萱說完朝容氏睨了一眼,容氏見狀趕緊上前,態度恭敬道,「老夫人,容氏當年被人所害無奈南下,不想在那里遇到失散多年的叔叔。我那叔叔在南方經商,攢下大筆錢財,唯一遺憾的就是膝下無子。自從讓了我之後,叔叔便待我如親生女兒,只是前些日子,叔叔暴病身亡,我這才想著來霍城尋你們的。」

听容氏這麼一說,秦氏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夜坤面上卻是迅速地閃過絲喜色,拉著容氏的手道,「海媚,你說的可是真的?你那叔叔的錢財可都留給你了?」說完又覺得自己意圖太過明顯,有些訕訕,「不是……我的意思是,還好這些年你跟著叔叔沒受苦,不然我可悔恨死了……」

沒想到容氏神情依舊,瞪著一雙如水的雙眸道,「老爺,還是你最關心我……叔叔確實留了一大筆家業給我,只是我一個女人家又怎麼打理得來。何況禎兒也漸漸大了,總要見見自己親爹的。」

夜坤听罷,面上的喜色更甚。而夜老夫人顯然也頗有動容,她總共就夜坤這個獨子,瞧他這般不成器,光復夜家是不可能的了。但如果容氏帶來筆財富的話,改善夜家目前狀況還是可以的。何況,夜家也不能無後。

秦氏將夜老夫人的神情變化看在眼里,心下著急,面上卻嘲諷道,「娘,這些年我為夜家付出多少您也是看在眼里的。當年容氏無故失蹤,娘難道以為仔細就查不出來嗎。娘,做人一旦有了秘密,那可就不能率性妄為了。」

夜老夫人精悍的眼楮微微眯起,秦氏這是在威脅自己嗎?想著下意識地看了夜萱,瞧見她神色冷然自若,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可以任人拿捏的瘦弱小丫頭,心下不由一冽,若是讓她知道當年那事……

夜老夫人打量夜萱的同時,容氏也不由朝她投去欣賞的一瞥。沒想到這二小姐年紀輕輕,卻什麼都料想到了,甚至連夜老夫人會有的反應都算計在里面。不由依計上前,撲通一下跪到夜老夫人面前,雙目迅速流下些眼淚。

「老夫人,當年容氏會離開老爺也是形勢所逼,心中確實有怨恨。可是這十年來容氏孤苦無依,雖然有叔叔照料,但到底沒個家。如今回到霍城,只想讓禎兒認祖歸宗,其他的不願多想,還請老夫人成全……」說完在青石地板上重重磕了個響頭。

夜老夫人見容氏神色不似作假,夜坤又在一旁期期艾艾的樣子,心下不由松動,朝著站在容氏身旁的孩子招了招手道,「這孩子長得倒壯實,過來叫我瞧一瞧……」

容氏听罷趕緊拉過那孩子,那孩子倒也機靈,對著夜老夫人就是一聲,「祖母。」直叫得夜老夫人心花怒放。

夜靜見狀還想上前說什麼,卻被秦氏扯住衣袖。秦氏顯然比夜靜懂得審時度勢得多,她知道既然夜萱和容氏有備而來,那自然不會讓她輕易打發出去。與其如此,那倒不如先讓容氏留下,只要人在眼皮底下,要做些什麼反而更加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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