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到底是什麼人,何必棲身于一個女孩身上」
我久久才緩過神來,淡淡的開口了。
能夠當著我的面,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拿到乾坤血珠,連身為異能者的夏奚都和我斗的不可開交,而現在的涵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
「你和催天有關系吧。」
此時涵看了一眼我,見到我再次目瞪口呆,有些木訥的點了點頭,接著他把乾坤血珠遞給了我之後,轉過身,看著燈紅酒綠的夜晚,從背影上看,有一種孤寂到了極致的意境,單單是背影,就讓人感覺到悲傷,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卻感到無比的沉重,還有一絲不甘。
為何此時我的心中有一種既熟悉又痛苦的感覺,我揉了揉暈乎的腦袋。「前輩說的不錯,催天正是我的三叔,難道前輩認識我三叔?「
「呵呵,認識卻是不敢說,但以前卻是多次交過手,你是不是叫做翔?」
「看來前輩真的和三叔是舊識」我有些驚喜,看著對面吃了啞巴虧的夏奚,故意將胸挺了挺。
「臭小子,你就別想借用我的實力來嚇唬那個異能者了,那是你們兩的事!不過今晚的事,我還是希望這位異能者小朋友能夠放過翔一馬,我以前曾答應過他三叔,要幫助它保護好乾坤血珠」雖然此時的涵嘴上說著不幫我,但還是暗示著夏奚不要對我動手。
「既然前輩都這麼說了,我也就打消搶奪的念頭,畢竟大家還是同學一場,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今天的事,多有得罪,希望前輩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夏奚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服氣的走了。
涵並沒有再說話,直至夏奚離開這里。
「前輩,你的法力這麼強大,為何要棲身在涵的身體里」
我走到她面前,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涵,沉聲問道。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會害了她的,我棲身在她的身體,只是為了等待一個負心漢。好了,和你說了這麼多我也該走了」
「在我走之前,我想告訴你,保管好你三叔送你的《血色新娘》」
涵轉過身來,眼眸之中泛起一層朦朧的水霧,有些失神的看著一副充滿好奇的我。
「《血色新娘》?嗯,前輩你放心,我一定會保管好它的。」想起那本我最喜歡的小說,我聳了聳肩,點頭答應。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得走了。」
涵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而暈了過去。
近乎過了一個小時,涵才轉醒過來,不過感覺自己的身懸空了,胃里一陣翻滾,忽然她身往下一落,跌坐在草坪之上,立刻沖著旁邊一處地方干嘔起來,吐出這些東西之後,立刻就感覺輕松不少。
「我這是在哪?剛才你不是和那個夏奚在打架嗎?他人呢」
涵努力的睜開眼楮,眼前一片模糊。
「他被我打跑了,怎麼樣帥不帥,有沒有被哥的實力迷倒」我雙手抱肩,咧嘴一笑。
涵半信半疑「就你……不說這些,肯定是他饒了你一命,對了,你不是晚上還有事嗎?」
「哎呀,遭了,差點把這事給我忘了」
我連忙手中打出一道法決,雙腿一蹬消失在了涵的眼前。
「真是的,都沒和人家說聲道別」
……
將紙錢和做法的道具拿好,再出門,已經是近乎十一點了,很多未曾離校的學生都開始返回宿舍睡覺,當然還有絕大部分的學生偷偷的翻著圍牆在外面通宵,唱k,網吧通宵,雖然幾乎每個學生都有電腦,但是這些外出一般都是玩游戲的,在宿舍玩,沒氣氛,這個理由如果被自己父親知道了,非得狠狠訓斥一番不可。
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看到淼淼那龐大的身影。
淼淼,來這里。」
我沖著淼淼招了招手,然後往櫻花林旁邊走去,現在櫻花林里面幾乎沒有人了,只有很罕見的幾個也匆匆離開。
這些為數不多的學生很古怪的看了一眼坐在小道旁邊木椅上的淼淼和我,發出一陣唏噓之聲,更有一個女生發出嘀咕︰
「怎麼這年頭,帥哥都愛丑女啊,真是想不通,難道眼光有問題?」
這一句話淼淼听了,頓時眼圈發紅,但是很快就抹去眼淚,沖著我一笑︰「如果這次你真幫我治好病,我感恩戴德的感謝你。」
「不用,我只希望你保持這份純真就好了,天天開心。」
我笑了笑,心里卻嘆了口氣,純真,純真又哪是這般容易保持的麼,人總會有成長的,在成長的路程上磕磕絆絆,歷經這麼多,早就變了。
到了午夜十二點,天地陰氣最為濃重的時刻,我打開了自己的包裹,從里面掏出三根普通的供香,因為清心香十分珍貴,涵的收藏也不多了。
在路上又點了兩根白色蠟燭,插了三根檀香之後,又拿出幾個白色瓷碗,里面開始陸續的放了橙子,月餅,還有絕味鴨脖等物品,十分的豐盛。
點燃之後,靜謐的櫻花林忽然吹來一陣陰風,周圍的氣溫陡然降了下來。
現在就在這里做法還得小心一點,免得招惹其它的冤魂過來,那就得不償失了,不過你心里越是不想來什麼,他就偏要來什麼。
這一次的貢品準備的十分的豐盛,淼淼甚至還在外面的燒烤攤買了好幾只雞腿,不過是按照我的吩咐,叫燒烤師傅弄成半熟的樣子,畢竟這些做法的祭品是祭拜鬼神的,不能太熟了。
擺好這些貢品之後,淼淼口水都留下來了,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這些貢品,喉嚨動了動,發出咕咕的響動聲。
「幫我燒點紙錢吧。」
淼淼的聲音忽然變了,變得沙啞低沉。
「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又怎麼可能收的到呢。」
我轉過身,若有所思的開口了。
「我叫徐天賜。」
淼淼抓了抓腦袋,臉上露出一絲回憶之後,才緩緩的開口了。
「徐天賜,請收錢!」
我先是點燃一張錢紙之後,伸手一揚,這錢紙輕悠悠的飄了下來,錢紙在半空之中燃燒起來,就在落在地上那一刻,整張錢紙花費灰燼,風一吹便散了。
而淼淼身體里面走出一個淡淡的影子,很瘦,好想只有一條腿,雖然只有一條腿,但是卻站的筆直,就像一個骷髏骨架上披著人皮,他應該就是附身在淼淼身體里面的那個餓死鬼,看他走出淼淼身體之後,身形變得十分的衰弱,滿臉疾苦,腦袋上只有幾縷白發,看起來十分蒼老,應該有七十多歲的樣子。
他身上也是一件粗布麻衣,左胸口居然還有一些徽章,雖然很模糊,但是足足有五枚之多,看到這一幕,我的心里狠狠震了一下,這個老人身前居然還是一個軍人,能夠擁有五枚勛章,功勞可想而知。
不知為何,看到老人出現在面前,我的心里很難受,鼻子酸酸的,眼角有些濕潤了,手里拿著的另外錢紙,竟忘了燒。
他剛一出現,身前就出現了一張紙鈔,這鈔票靜靜的懸浮在他身前,徐天賜並沒有餓虎撲食一般奪過這紙鈔,而是站在原地微微發愣了,盯著眼前的這張紙錢,嘴角憋了憋,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好久了,他都忘記年歲了,在這漫長的歲月之中,因為生前餓死,一口怨氣無法讓他轉世投胎,在人間淪落為游魂野鬼,他一直苟延殘喘的在路邊尋找食物,根本就沒人供奉他,而且處處受到限制,日子過得淒慘無比。
徐天賜屬于五保老人,生前參加過不少戰爭,獲得很多榮譽,但是卻落下了毛病,自己的腿都被炸飛了,而且身上有多處彈痕,娶不到老婆;他生前是得了胃癌,但是卻不是死于癌癥,死前一個月米粒不進,全靠喝水過日子,死的那天,他渾身無力,口渴,想要喝水,然後拄著拐杖去找水,結果滑了一跤後,摔倒在地,便再也沒有站起來。
那個時候,村里人人都自身難保,又怎麼會管他一個老人家?
尸體足足是一個星期之後才被發現,然後草草收殮入葬。
他獲得這麼多榮耀,老了,又如何?
想起以前的過往,徐天賜便泣不成聲,但是他仍然站的筆直,讓他有些意想不到的是,現在居然有人開始燒紙錢給他了,如果自己真去了地府,也許情況會有所改觀吧,徐天賜感激的一笑,然後輕輕的接住身前的紙錢。
「謝謝,謝謝你。」
只是一張廉價的紙錢,就讓這個化為餓鬼的老人露出感激的笑容。
我點燃手里的大把錢紙,聲音哽咽的看著這位面容漸漸化為慈祥的老者。
淼淼昏了過去,沒醒,但是呼吸勻稱,應該是睡過去了。
他雖然是附在了淼淼身上,但是這麼多牛並沒有干過什麼壞事,否則早就遭來了陰差追捕。
徐天賜來到我身邊,眼楮閉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三根檀香便急速的燃燒起來,轉眼就燃燒了一小半,徐天賜吸了這幾口檀香之後,變得神采奕奕,我忽然有些懊惱,自己為什麼不拿些清心香過來,這清心香在供香之中屬于極高等的存在,而這些普通的供香與之相比,就好像普通的草藥和那千年人參相比。
可這時候,櫻花林之中忽然陰風大盛,周圍傳來細細的尖嘯聲。
「好吃的……好吃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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