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新娘 第75章 張冰倩

作者 ︰ N曉兮X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我就從新城高校畢業了,夕陽沉下去好久了,很快,天空突然就潑墨一般的黑。

今天是八月的十三號——不是很吉祥的一個數字,且離陰歷的鬼節也不遠了,不由的讓我想起了剛進新城高校時,第一次鬼節似乎在醫院中度過的,還有那個餓死鬼,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晚上,我的心里老是靜不下來。窗外的夜一眼望不穿,比起平時要安靜得多。我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瞅了一眼客廳那台甚至可以听見擺動聲的古老落地鐘——七點半了。我百無聊賴地把無聊的電視節目關了,走回臥室。

這個暑假已經差不多是尾聲了,我在前幾天收到了北京軍事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時候別提有多高興,剛收到了那幾天的整個身心才全部落下——因為那該死的盲目的地獄般的高中生活已經遠去了。我嘻嘻哈哈地把所有的暑假時間全部用來打網絡游戲跟睡覺,呵呵哈哈的把壞心情全部用來祭奠擠獨木橋的高中生涯全部結束。

只是,特別在暑假尾巴的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失眠,並且常常易怒易疑,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怎麼回事。難道自己有婦女更年期?不,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男的好吧!沒有什麼更年期。

難道平靜了一年的西安市又有鬼怪出現?

打開電腦,我對著吐出浩渺如垠的的顯示屏——是的,我只想上上網,跟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聊聊天嘮嘮嗑,聊以解除心中的苦悶。只是剛登上msn的時候,上面一個人都沒有。我心頭忽的一震,整個心都涼了,現實中李玉甄老婆因為抓獲黃帝有功被留在了地府當了差,沒想到連網上都是寂寞空庭春欲晚。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從窗外突然吹進來的風很陰冷,沒多想就趴在鍵盤上,他感覺到很累,真的很累……

就在這時,手機來電鈴聲響了!我嚇了一跳,來電顯示的是夏奚——新城高校關系最要好的同學之一。

這個時候這家伙打電話來,難不成是想請我吃飯不成?我想了想把電話接起來︰「摩西摩西,阿奚!」

「摩你的頭!」夏奚劈頭蓋臉的罵腔跟往常一樣︰「靠,我說翔你現在在干嘛呢?怎麼听見你叫我的名字像見了鬼一樣!」

我清了清嗓子笑了笑︰「嘻嘻!沒什麼,這幾天有點小感冒,怎麼突然給我掛電話?」

「你說呢?」

「不會是想請我吃飯吧?」我開了個很膚淺的玩笑。

「對頭!」那邊的夏奚用「i服了y!」的語氣說︰「你還真神!我就是想請你出來,這里還有一堆咱以前的同學,現在都在聚會著呢!你快來,我們在老地方——幽靈酒吧。」

我有些猶豫,因為現在時間真的已經不早了,幽靈酒吧在西安的東大街那塊,離我現在的家頗有一段距離,而且這酒吧又因參雜恐怖元素而著名,大家都知道我是個修道的人,一年來我的修為借助那枚破階丹已經成功突破到了靈戰師的隔膜,並且達到了七階的等級,可謂也算是天才了,所以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玩耍上面,我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名像黃帝那樣的混沌神師,況且曾經從應天手中奪來的納戒中的《混沌陰陽》剛研究出了半點頭緒,我本想拒絕,但夏奚沒給我任何機會,斬立決——說完不管答應不答應直接就掛了電話。

我看了一下時間——八點整。

終于,兩分鐘後,我輕輕的拿了件風衣披上,然後出了門。

出租車顛簸的向前飛馳,我把車窗搖下來,華燈初上,西安整個城市被籠罩在霓虹酒綠之下,這個夜,喧囂異常,熱鬧非凡。萬家燈火就像螢火蟲一樣,格外的好看。我的心有點沉沉的,一路上左眼皮不安分的一直在跳動著。不會是要發生什麼事吧?我使勁地揉了揉生澀的眼楮,兩只手握成拳,竟然沁出一手心的汗水來。

八點二十分。

幽靈酒吧到了,我裹緊風衣,一頭鑽了進去。很容易的找到了夏奚所說的包間。在幽暗的角落沙發里,一排男女圍著電視音響,興致勃勃的或高歌或嘮嗑或大笑。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光線不足的問題,我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一群老同學的面孔,都很是陌生,好陌生的熟悉人。

只是讓我有點尷尬的是,貌似每個人都是一對一對的,人家都是帶著自己的對象來的,唯獨自己一個人赤溜溜的來了。看著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女,我有些不好意思,這時候不由得讓我想起了李玉甄,涵,還有田甜,甚至夢璃,可惜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先不說李玉甄當了鬼差,涵被體內的神秘人帶去神秘之地修煉,田甜被校長送回了法國討回一些本該屬于她們的東西,而唯一留下來的夢璃一直把自己當**看待,一副我就不和你上床的意思,回想曾經,仿佛做了一場夢。

所以,我打了個照面後,就挑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跟著大家坐下了。

夏奚自從知道了蚩尤暝離開了我身體的事,就緊緊的抓住這個能揶揄的機會,擁著我的肩膀便又罵起來︰「我說翔啊,你有出息沒有,搞了半天你和玉甄上過床,但她畢竟是幽靈,?形影不定,你應該還是一個男人一個幫是不是?你看……人家都是一對一對的!玉甄去當差了,你卻一光桿司令!!」夏奚做了個手勢喊了個高音︰「亞當啊!你的夏娃在哪?」說畢大笑。

「呵呵。」我有屁不敢放,搔了搔後腦勺干笑兩聲。悲哀一點,尷尬一點。接著觥籌交錯,大家又是講笑話又是劃拳。我突然覺得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孤單,手上的酒也就沒停過。

耳邊廂盡是嘈雜的調侃聲,音響里輕緩的飄出一縷相當干淨的女人歌唱聲︰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啊~

夜深你飄落的發

夜深你閉上了眼

這是一個秘密的約定

屬于我屬于你

嫁衣是紅色

毒藥是白色

嫁衣是紅色

毒藥是白色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媽媽看好我的我的紅嫁衣

不要讓我太早太早死去

但願你撫摩的女人流血不停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錯

但願你撫摩的女人正在腐爛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錯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錯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錯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錯

一夜**不是不是我的錯

突然,我的眼神在散亂中,不自覺的盯向對面角落——因為我注意到,坐對面的是一個女孩。確切的說,是一個長得很清秀干淨的女孩。在昏黃的閃光燈中,依稀可以感受到她那股攝人的氣質。我感覺就像被某種事物抓住一樣,被她吸住了。

——她長著一張鵝蛋臉,長發披肩,女孩的膚色奇白,特別是穿了一件雪白的連衣裙,就像是畫中仙女一樣不現實,卻又活生生的坐在眼前。我感覺到女孩周身散發著一種很可怕的氣息,至于這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只是覺得她就像安妮寶貝書里那個總是愛穿白色布裙的女孩,我怔怔的看呆了。

她不是我們班的同學,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場合?

終于,女孩不經意的抬起眼眸,與我的眼光交接在一起。我心動一蕩,酒差點灑出來,整個身子都涼了。我感覺她的眼神很冷,趕忙低下頭來,臉燙燙的。

等我再次偷偷看她時,女孩已經垂下眼瞼,孤單的玩弄著手里的杯子。我有點後悔剛才的冒昧——或許那個女孩因為自己剛才的輕浮,把自己當成了紈褲子弟也不一定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再次很大膽的繼續看著她,如果不是在這種喧囂的場合下,不是因為我是修道者,我都要懷疑自己見到幽靈了!

她到底是誰?

女孩繼續沉默著,沒有人過來跟她搭訕——看來她也是一個人。我努力的回憶以前同班的女生中,哪一個跟她相似,但是想不出來。我肯定,這個女孩一定不認識的。本來想問夏奚,但是夏奚已經坐在遠處,跟別人鬧得天翻地覆。我不敢造次,而引起別人注意。

該不該過去認識她?或許本來就認識她了,只是忘了。要是她有男朋友在周遭,那自己豈不是妄作小人?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麻痹作用,我竟然站起身來,直接向女孩走了過去。

我再次冒昧的唐突佳人︰「你好。嗯……請問我,我,我可以坐你旁邊嗎?」我心跳亂得連話都說的有點發顫。女孩抬起頭,用一種很別致的眼光看著我,持續很久,差點要讓我退縮時。女孩沒回答,只是下意識的往里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她的表情依舊是冷冷的。

我思忖著坐下,不知要怎麼開口,甚至還有點後悔自己的沖動。女孩卻開口說話了︰「你是翔?」

「嗯。」我心里一驚,這個女孩竟然認識自己︰「你認識我?」

女孩垂下眼瞼,不置可否。我小心的問道︰「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是不是變了很多,我沒認出你來,你是?」

女孩抬起頭看著我,然後冉冉的從口中吐出一句話︰「我是張冰倩。」

我這時才如夢初醒,暗罵自己健忘——這個女孩其實是以前隔壁班的一個學姐,也是張曉與張嵐嵐兩姐妹花的表姐,因為一次機緣認識,後來就再也沒機會踫過面。現在看看,倒有幾分印象。不過也難怪,那時候跟她還不算熟悉。

「哦,我記起來了,你……變化挺大的,變得很漂亮!」我發現最後這句話有點無賴,趕忙添了一句︰「最近好嗎?」

「還好。」張冰倩始終不敢抬頭看我。

「你一個人還是?」我這次小心的問她,不然要是被別人冠以「挖牆腳」的罪名,搞不好還要浸豬籠。

張冰倩點了點頭,當做回答。我想再找話題,卻不知要說什麼好,下意識的握緊手心的酒杯。這次張冰倩先說話了︰「你今年畢業?」

「嗯,剛被北京的軍事大學錄取!」我炫耀起來,因為能上軍大的人,其實都很令人嫉妒的。但是,我突然發現張冰倩的眼楮在听到軍大這所學校的時候,突然睜著眼楮看著自己,瞳孔放大。我心中踹踹——她為什麼會有這個驚慌的反映?

「我說錯了什麼了嗎?」

張冰倩突然回過身來,惘然若失的說,像是在自言自語︰「沒,沒有。」接下去她便一陣沉默,我不知道這個女孩在想什麼。她像一座冰雕,在燠熱難當的八月里依然的寒氣人。仿佛身邊的一切事物都于自己無干無系。

這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聚會要散去。大部分的人都喝高了,甲馱著乙,乙馱著丙,最後甲乙丙丁相互馱著從酒吧里出來。我本來想跟夏奚一起回去的,但是夏奚艷福不淺被幾個女孩爭著要「十八相送」,所以自作多情所以只能作罷。

走到大街,我發現自己落單了。街上的同學各自離去了。我果然應了自己的名字,好似一個大便,無人要啊。

街上的風很冷,行人變得稀少。

我看了一下表——午夜了。時候不早了,就在我準備攔車也離開時,看見張冰倩站在前方的街道,正看著自己。我從她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明白。直覺告訴我——她需要我的幫助。她的眼神就像是黑洞,在吸引著我的一切,我直接就踏進了沒有人知道的迷宮。沒有多想,我向她跑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腕︰「等等,你一個人嗎?」她的手腕竟然如此的冰冷。

張冰倩的眼神有點疲倦,很是散亂,沒有任何表情的回答我︰「嗯。」

「那……我送你吧?我習慣性的搔了搔後腦勺,緊張的加以解釋︰「我的意思……是兩個人比較安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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