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祖國北方的沙塵撲撲沙沙,南方的夏雨連連綿綿。
雨,從回家那一日就再也沒有間斷過,一直下到今天的午夜雨勢方才漸漸變小。
明天我將要準備遠赴北京,大學開學的時間終于到了。踫巧的是,夏奚和張嵐嵐瞞著我和我報了同一所大學,而張曉由于成績更為優秀則是上了北京大學,早早的大家已經偷偷的為張羅好了各種行李跟嘮叨,以及火車上要用的各種東西。
奔赴遠方的城市,開始自己的新生活,我的心里頗不寧靜,異常的沉重。夜里我躡手躡腳的再次下床,打開台燈,從行李箱的深處翻出那個有一本書寬的黑色皮夾子,皮夾的一邊是一條至今不敢私自打開過的黑色拉鏈。
我想,原來一個謎底跟y望中間可以只隔著一條拉鏈,只要輕輕一拉,或許這條隔著的拉鏈那邊的斯芬克斯之謎,便會**luo的暴露在自己面前,秘密是見不了光的。但是我不能,作為修道者,我懂這些,這是個鬼魂與人之間的交易,忽悠對于死去的人是一種不尊重,它關系著兩條人命,或許還更多……
必須帶著它去北軍大,或許那里可以找到我想要的答案,但願這是張冰倩本來的意願。
窗外的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仿佛野外某個鬼魂在哭嚎。我手里捧著那個黑色皮夾,感覺自己已經深陷一個難纏的沼澤里面,自己的每一個動作都會使自己越陷越深,越陷越深……直到最後,可能自己離死亡也就越來越近!不知是不是因為冷的關系,我哆嗦了一下。當下不敢多想,把皮夾子再次放了回去。只是心中的疑問卻依舊不斷的漲大——
黑色的皮夾子里面到底是什麼?所有的秘密,似乎一直被一所建築牽引著……
「北京軍事大學,我來了。我即將來了。」
火車奏著鳴笛飛快的向前急速奔馳,窗外的綠樹芳草漸漸的變幻成起伏有次的高樓。
所有的乘客到這時,全部都已經疲倦不堪。長達一天的旅途,我們全部都是醒著像睡著,睡著又像是醒著。除了累,沒有其他的感覺。
終于,火車慢慢的停了下來。車廂內的音響傳出女乘務員悅耳的聲音︰「各位乘客,本次列車終點站——北京,已經到了,請您帶上您的行李準備下車,感謝您的乘坐,祝您旅途愉快。」
我這個時候還在睡夢當中,一天的顛簸勞碌使他精神時時保持在高度的警惕當中,最後漸感體力不支,靠在臥鋪上打起睹來,直到紛紛擾擾的乘客競相擠著要下車,還是張嵐嵐偷偷的在我臉上畫了一個王八,才把我驚醒。
北京?我揉著惺忪的眼皮,望出窗外,人群洶涌如潮,從車站魚貫而出的人們像遠赴人才招聘會場。
我們三人跟著人流出了車廂,擦身而過的盡是陌生的臉龐,偶爾還時不時的可以看見那些鼻子挺、皮膚黝黑的外國人,其中不乏有幾個拖著行李箱大學生模樣的新生,似乎跟我們一個樣,初踏這一片陌生的土地。
一直到到火車站的出口,四周全是一片接送親友的人群拿著牌牌像賣菜一樣的叫賣。
嘈嘈雜雜的,說實話,我很討厭這樣的「燥亂」。
早晨的太陽冉冉的升起,從車站可以看見天色微亮,此刻頭頂的天空盡是雲霧繚繞,彩雲糾結在一起化成奇形怪狀的東西。出得站來,並不是一如西安火車站那樣,只要人一出車站來就可以看見一排古老得幾近坍塌的荒蕪城牆。矗立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棟棟的摩天大樓,像是從西安這個古老的時代突然穿越時空來到了未來,是的,是未來,這是一個繁華得有點昏暗的都市,這里是全國的經濟與政治中心。
但是不知為什麼,我出這個城市還是帶著一種陰冷的氣息。或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吧。
我開始躊躇著要不要買一張城市的地圖,方便我們找尋學校的地址跟路線。不然人生地不熟,三個人帶著一大箱的行李,實在是有點兒寸步難行。
「新生接待處?」我看到車站前竟有某校的新生接待點,我們馬上倒吸了一口氣,實是又驚又喜。原來慌亂中忽略了,這樣的學校一般在火車站外都有設專門接待來自五湖四海的新生的。果然,我們看到了北京軍事大學的接待地點,我們的表情就像是在沙漠中遇到綠洲一樣,歡喜無限的拖著行李狂奔過去。
興致勃勃的上了車,然後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車子很快的滿座了,司機開動了車,打著方向盤倒了幾次車很迅速的離開火車站,然後朝著還沉醉在夢鄉一樣安靜的城市開去。
車子將會送我們這批新生到北京軍事大學,我想那一定是一個很美的校園。
現在還是早晨
車子跌跌宕宕的再次行駛了一段時間,我感覺又有一點瞌睡,不知道是不是在火車上沒睡好的原因。反正我感覺一上這輛車就渾身疲倦,導致我在座位上不斷的點頭點頭再點頭……直到最後靠在了張嵐嵐的肩上,很幸運有嵐嵐這樣的朋友,她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沖著一旁賊笑的夏奚比劃了幾下,然後似乎也是倦了,將頭輕輕的抵在了我的腦袋之上。
突然副駕駛座上,一位剪短發穿著學生制服的女學生笑容可掬的站起身來,我被張嵐嵐的秀發香味舒適的驚醒,看到這位女學生朝著我們走來,我也不動身,依舊擺著被嵐嵐依著頭的姿勢,看了看女學生長的頗為清秀,尤其是她那兩個酒窩使她顯得很親切可愛。只見她說︰「同學們大家好,我是軍事大學學生會會員林曼,北京軍事大學是經國家教育部批準的一本院校,專門培養一系列國家軍事型人才,學校三季花香,四季長青,是遠近聞名環境優美的大學,歡迎大家來學校深造學習,相信這里會讓你有一個愉快有意義的大學生活。接下來校車將會負責將你們接送到軍大,所以請大家放心,如果感覺疲累的話可以坐著小憩一會兒,行李我會幫你們看好。」
那個叫林曼的女孩在掃了一眼所有人之後,投了一眼我和熟睡的張嵐嵐,我感覺一股柔和的氣息撲面而來,不過此時身子已經似乎不再酸痛,至少不再有睡意了。于是我輕撫起嵐嵐的頭,直接交給夏奚處理,而他也喜聞樂見。我轉過頭去看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建築,從窗口灌進來的風拂過臉頰,讓人愜意連連。
突然一只手伸過來拉開身邊的車窗簾,然後麻利地拉過窗玻璃,窗戶「咯吱」一聲被關上了。我吃驚的扭過頭,這才注意到身後坐著一個女孩,長的有點像張含韻,長發飄飄,衣帶凌夷,帶著深咖啡色的蛤蟆鏡看不到眼楮。皮膚卻很白,微施粉黛,很時髦的樣子。
「你好。」女孩顯然發現了有人在自己身邊「偷覷」,一副得意加驕傲的表情顯形于色。
不得說,我有點尷尬。「你,你好。」
「你也是新生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赫那啦•香,來自**。」
我又是「哦」了一聲,怪不得剛才自己見她第一眼的時候,覺得她跟中原大多數的女孩有點不一樣,特別是說話口音都不同,不過卻很好听。于是我繪聲繪色的加一些動作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說完伸出手去跟葉赫那啦•香握手——我有點泰泰然,因為這是我來北京軍事大學的路上認識的第一個人,並且還是頭一遭見到名字竟然是五個字的!
「我是文藝系舞蹈專業的,你呢?」
文藝系的難怪長的這麼好看,她的體段很好,不是有個學術性的名詞叫做啥……對,叫黃金分割!我回答︰「國家特工組裝系的,請多關照。」
「哪呀,應該是你關照我才對。我來這里都快累得散架了,這是我第一次來外面!听你口音南方人的吧?我發現你們南方人就文氣的很,嘿嘿,你長得真可愛!」
我差點嗆著,快步入二十大門的人,還被人說可愛,有點汗。
「北京就是好啊,你不知道我們那什麼都沒有,光有風吹草低見牛羊!還有還有,我告訴你……」接著小香不管三七二十一,接受不接受,便將自己的生活習慣,廣博愛好,個人怪癖以及人生態度跟我全部抖落了出來,最後知道和我同行還有嵐嵐和夏奚更是馬上打成了一片。
「可愛」的我仿佛被人潑過冷水,二愣子一般的坐在一旁用「哦」跟「啊」兩個字附和著,又怕這樣太過于單調,偶爾到精彩處還加一個︰「對!就是這樣!」「怎麼可能?」來鼓勵小香,我這個听眾听的很開心。我很意外小香竟然可以對我們這樣一些陌生人如此的近乎,卻不知北方,特別是高原一帶的人特別開放,沒有其他偏南地區的那些所謂的忌諱。我們偶然會在某一段旅途上遇見並且認識很多人,那些人他們跟你很投緣,像老朋友一樣與你款款而談,仿佛在哪里見過一樣,世人常常把這種事件的發生叫做緣分……
我聞到她身上的香味,是很淡的清香,倒和身邊的嵐嵐的體香有點相似,但卻有另一番的異同。突然小香月兌下墨鏡湊過腦袋來看了看左右,很神秘的對我們說︰「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哦。」
秘密?我渾身一震,馬上想到的不是別的,正是有關張冰倩的死,難道……我轉過頭去看小香張開了嘴小聲的說︰「我坐了兩天的火車,內衣都兩天沒換過了!」
我張開嘴噴了一口火差點七孔流血,一時間血脈賁張,咽了一口苦澀的口水,慌慌張張之中隨便應了一聲︰「我的內褲也是。」卻忘記把聲音壓低。
「哦?」小香跟車上所有的善男信女全部帶著異樣的眼光看過來,同時一聲驚呼。我猛地感覺到說錯話,成千古恨,只得把頭低,並且發誓再也不做人了。
倒是一旁的夏奚偷偷的在一邊顫顫巍巍的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而張嵐嵐用異樣的眼光瞥了我一眼,然後故意離我坐的遠了一些,似乎在表明我不認識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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