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祖的吩咐,韓林就一陣心驚肉跳,背後冷汗直冒。////如今這位梁師佷的修煉狀態,著實令他抓狂。
「張成,你去「仙丹閣」把李師弟請來,我有事找他商談。」沉思了許久,韓林終于下定決心,就算耗費宗內的所有資源,也要生生將梁恆提到築基期。隨即大手一召,喚來殿門的執事弟子,向其吩咐道。
遠處的一名白臉青年听見掌門命令,不敢怠慢,駕馭法器,連忙向仙丹閣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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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議事殿內又多出了一名灰衣中年,此人自然是掌管丹房的李師叔。
「什麼?掌門師兄竟打算將這個月發給所有聚靈期弟子的洗髓丹,全給梁師佷一人!我沒听錯吧,這可是近三萬顆丹藥啊?就算是三萬顆豆子,他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把!」李師叔听見韓林所言,雙目瞪的滾圓,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躍然于出。
「這也是無奈之舉,老祖閉關前曾多次指出要其四年之內築基,老祖把此事交付與我,我不得不重視啊!」韓林滿臉苦澀,離座而起後,在大殿內渡起了步子。
「就算如此,以梁師佷的資質,難道還無法在四年以內築基嗎?就算有些勉強,只需每月供給一些丹藥稍微輔助一二,築基還不是手到擒來之事。值得掌門師兄如此大動干戈,花費全宗資源嗎?」李師叔聞言笑道,他可不相信對于一名天靈根弟子,築基會有多難。
「李師弟,你有所不知道啊,我們這位梁師佷可是個「神通廣大」的人物••••••」韓林長嘆一口氣,將這三個月里對梁恆的觀察全部抖摟而出。
「竟是如此!難道傳言有誤?天靈根弟子的修煉速度,竟然比偽靈根弟子還要差上許多,真讓人無法置信啊!」李師叔在得知梁恆吃完他給的所有丹藥後,才剛剛在體內形成聚靈珠,自然是驚嘆連連,面色漸漸起了凝重。////
「不管傳言是否屬實,你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想盡辦法幫助其築基成功。據說老祖花費了極大代價方才從沁陽宗將此子搶來,若是壞在我們手里嘿嘿,老祖的脾性可不是很好,到時候萬一暴怒起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韓林目光一停,陰沉地開口。
「那就依師兄所言,到時候弟子們鬧起來,可不好收場啊。」李師叔聞言一驚,身子驀然一抖,顯然對這位掌門師兄故意拖自己下水的舉動,極為不滿,如今有此一言,也是無奈之舉。誰讓他不是掌門呢!
「一切有我,你去辦吧。」韓林十分干脆地擺手說道。
••••••三日後,一片群山之中,一名白衣青年腳踏飛劍法寶,在半空中緩慢飛行。此青年男子面容俊朗,眉清目秀,如果梁恆在場,一眼就能認出,這正是他初入宗門時,去看望過他的那位谷風師兄。
約模飛行了一個時辰,白衣青年在一座巨大的閣樓上空停下,落在了「仙丹閣」附近。
今日正是為期一月的宗門發丹日子,谷風有事途經這里,正好來此領丹。
剛在半空中時,谷風就已發現「仙丹閣」門口聚集了許多同門。似乎還有不少同門情緒激動,正高聲議論著什麼。
谷風快步向前走去,看到一個虎頭虎腦的小胖子,正在大吐唾沫,便徑直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疑聲問道︰「龍師弟,怎麼不進去領丹藥,站在外面做什麼?」
小胖子看見來人,一臉氣憤道︰「他女乃女乃的,剛才丹房的王師弟說,這個月的洗髓丹取消發放了。」
「怎麼會這樣?我在宗門待了六年時間,也沒听說過,那一個月會不發丹藥。莫非是煉丹出了問題?」谷風眉毛一縮,疑惑更重了。
「煉丹沒有問題,洗髓丹全給新來的梁姓師弟了。女乃女乃的!整整三萬顆藥啊,他不怕吃死嗎?」小胖子哭喪地說道。
「竟有此事!哎~!掌門也太不公平了,明明他的修煉天賦就比我等要高,這次竟然還要把全宗的丹藥給他一人吃了,這讓我們以後還怎麼修煉啊!」谷風明白來龍去脈後,牙關緊咬,開始抱怨起來。
「是啊,如此下去,只怕以後的昊天宗是他一個人說得算咯,諸位長輩才不會管我們這些資質平庸之輩的死活。」一個面黃肌瘦的青年听見兩人議論,也附和道。
「此人不但搶奪了本該屬于我們的丹藥,還狂妄自大,目中無人,我們好心去看他,他居然擺臭架子不見我們。哼,天靈根有什麼了不起,他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我曾听人說,他在掌門面前夸下海口,稱其一年就可築基。此人太過狂傲,必定難成大器!」
「女乃女乃的,就是一頭豬吃了三萬顆靈丹也能築基成功。」
「王師兄說的對,我听說他還強迫靈草園的齊師妹晚上幫他捶背呢!」
「豈有此理,在我心目中純潔美麗的齊師妹居然被他玷污了,我要和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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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的功夫,這兩人的身邊就圍滿了密密麻麻的一群人,眾位同門群情激奮,慷慨激揚,唾沫星子濺了小胖子滿臉都是,仿佛他們口中所說之人,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魔王。
而此時的梁恆並不會高興到哪里去。他漸漸發現自己的資質並不像眾人期望的那麼好,甚至說有點差,非常的差。
他試著在沒有「洗髓丹」輔助的時候打坐吐納,雖然他發現自己的確吸納了不少靈氣入體,但是在經過大小周天的時候,這股靈氣居然無故失蹤了,聚靈珠內沒有增加一絲靈力。一連八天時間,皆是如此。
這般詭異的事情,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視,在他心里掀起滔天巨浪。
但他只能自己出手解決,去尋找其中的原因。
他甚至不敢告訴門中的長輩,他怕長輩們突然發現,他其實並不是所謂的天靈根。
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天靈根,可是他不敢去賭,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他也不敢去嘗試。
他怕真相一旦揭開,憤怒的同門會把他當做騙子一樣對待,甚至將他逐出宗門,從此永失仙道。
到時候不但修不了仙,回到落仙鎮也會遭人恥笑,畢竟大家都知道他是跟著仙人走了。
梁恆非常懼怕這里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夢境,他每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掐自己的大腿,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他想到曾經因為沒錢買藥四處求人的情形,想到躺在床上咳嗽的爹,想到一腳將他踹飛的藥鋪學徒猙獰笑臉,他就懼怕。
他懼怕自己弱小,不堪一擊,懼怕面對危機四伏時,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他渴望變得強大,所以他渴望煉道成仙。
只是這種期望,在與現實的沖突中,變得如紙糊一般,一桶既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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