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梁恆手上拿著一個巴掌大的圓盤,此盤表面通體紫色,外圍邊緣刻了七顆幻星,圍繞盤心的一朵紫色怪花,仿佛開出了七條不同的觸角。
讓梁恆頗感怪異的是,圓盤敲上去「鐺鐺」脆響,一副堅硬無比的模樣,拿在手上卻非常的輕巧。
不知是何種材料制成。
就在他拿著此物,心里琢磨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哈哈,師弟運氣不錯啊,竟拿到了一件飛行法器。若與人爭斗時不敵,施展此物逃跑,定會比旁人多出一份生機來。」抽到一件威力極**器的尖嘴男子,驀然湊到梁恆身邊,看了一眼他中的圓盤,幸災樂禍地笑道。
顯然飛行法器人人都有,即使遁速飛快無比,在與人爭斗時卻不能提升自身實力,與主防御和攻擊性的其他法器相比,明顯有一大截差距。
梁恆抽到這麼一件法器,落在此人眼里,大概就是倒霉鬼的象征吧!
梁恆撇了撇嘴,對此也深有認同。不可能讓他一與人對峙,就想著如何逃跑吧!
況且抽到的這件御星盤,到底遁速如何,能否具有實用價值,在沒有親身體驗一番後,還兩說呢!
但無論如何,既然此物是件頂階法器,總比他的那把破飛劍強吧,如此一想,這趟遠赴他國的任務,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獲。
梁恆沖尖嘴男子苦笑一下,算是回答了對方,接著摩挲著手中圓盤,不再理會此人。
「既然你們已經拿到了法器,這就出發吧。其他五宗的修士,這時也應該在路上了。」過了半響,主位上的紫袍中年,驀地抬起眼皮,淡淡講道。
……三日後,一艘數丈大小的黑色飛舟在天上一閃即過,當經過遼闊的平原後,飛舟驟然停下。
梁恆等人正在里面靜心打坐,感覺到飛舟突然不動,紛紛睜開雙目,起身看向遠處。
這時候從西面之處,有一艘精致的綠色飛舟,快速向他們靠來。
「是青月谷的修士。」有人很快認出了這艘飛舟。
待飛舟臨近,只見六名容貌姣好的青衣女子,每人手拿一只翠玉笛子,立在上面。從遠處看,就像一幅賞心悅目的美麗畫卷。
這時一名美艷少婦,向梁恆等人望來,看清舟中一切後,笑著說道︰「王兄多年不見,小妹有禮了。」
「這次我們楚國的修士隊伍,竟然是王兄帶隊,看來小妹之前的擔憂有些多余了。」
少婦唇紅齒白,嬌笑而言,落在為首的王姓老者眼里,但見其哈哈一笑,捋了捋銀須說道︰「白道友太抬舉王某了,誰不知道你的幻音七弦功是一套高階功法,王某當年就曾一睹道友的風采,記憶猶新啊!」
「咯咯,…王兄,離六宗約定的時間快到了,怎麼不見其他四派?」少婦話音一轉,隨意問了一句。其眼波如媚,口吐嬌言,正看得一旁的梁恆驀然有一絲恍惚之色。
不過很快,梁恆便清醒過來,連忙將目光抽離美艷少婦的臉頰,當即運氣守住心神。
「媚功!」對方居然施展的是媚功,這讓他驚愕不已。
少婦余光一側,頗有古怪的掃了遠處的梁恆一眼,這時她的耳中再次傳來王姓老者的聲音︰「咦,又有一艘疾風舟過來了。」
順著王姓老者的目光,遠處的天邊赫然有一艘火紅的飛舟行駛而來,眨眼的功夫便停在了黑色飛舟的面前。
只見舟上數人,盡管服飾各不相同,但每人袖口處都繡了一個火紅的烈日,非常顯眼。
「在下沁陽宗左坤,見過諸位道友。」紅舟方一停靠,其上的白衣老者滿臉是笑的,沖在場之人抱拳道。
「原來是左道友。道友稍等片刻,等其他幾派到達此處後,我們六宗一起出發。」王姓老者抱拳回禮道。
「在此王兄修為最高,又是主事之人,自然是听從王兄安排。」白衣老者咧嘴一笑,露出了兩顆大金牙。
接著,許多相熟的修士,紛紛見禮,相互寒暄起來。
而站在一旁發呆的梁恆,徒然感覺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看,已有數十息時間,讓他惱意十足。
當他轉過頭來,看到那人,立馬面色急變,一股極為熟悉之感剎那噴涌而來。
「是他!」
紅舟之上,那名身穿褐衣長袍的中年,正表情復雜地向他打量而來。
此人正是當年帶他邁入沁陽宗的陸寒,幾年沒見,對方已由原來的築基初期進階成為了中期修士。
「當年若非此人,我又怎麼入得了這仙宗之門!想必至今還在陸府做一名雜役吧!」梁恆對于這份知遇之恩,一直心存感激,如今再見對方,難掩心中感慨。
無論當年陸寒是出于私心還是公意,將他引入沁陽宗,對于梁恆而言,此恩似天,如同再造一般,讓他永生難忘!
認出對方的他,沖其點了點頭,接著淡淡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這笑雖看似簡單,卻不同尋常,不似那寒暄之笑,也不似那虛情之笑,更不似那險惡之笑。而是充滿真摯情感,溫暖的一笑。
此笑驀然而出,于那十丈之外,沁陽宗人群中的陸寒,道一句無聲的謝意。
一個時辰後,其他幾宗依次趕來,齊齊匯聚在楚國邊界的王石山上空。
「好了,既然六大宗門的人都已經到齊,王某就長話短說。此次六道盟長老會,委派我楚國修士前往千騎國執行一項事關重大的任務,至于具體行動,也只有到了地方以後才能知道。在此行動間期,全由王某一人負責,你我既然身為同國修士,途中自然要相互照應,鼎力相助,無論之前是否存有恩怨,都要暫時放下。此行是生是死,全看諸位道友是否配合了。」王姓老者一躍而起,飛向高空後立馬停駐,沖在場眾人鄭重地說道。
「王兄盡管放心,我馭靈山听從你的調遣。」說話人是個中年男子,長須白臉,肩膀上立著一只火紅小猴,此時他率先喊道。
「隱靈門也是。」為首的老嫗,拄著一根黑色的鳳頭拐杖,沙啞地說道。
「如意門悉听王兄安排。」站在疾風舟上,高大魁梧的光頭大漢,朗朗開口。
……
「好,出發!」王姓老者非常滿意眾人的表現,大袖一甩下,疾風舟身如電轉,向著遠處的山河大地,瞬息遠去。
其身後五宗,驀然一動,緊跟在梁恆所在的黑色飛舟之後,飛速前進著。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遙的昊天宗議事殿內,韓林沖著主位上的紫袍中年,疑惑地開口︰「大長老,您把梁師弟派出,萬一將他變成偽靈根的消息泄露出去,實在是有損我們宗門的顏面啊!」
「韓師佷啊,你莫非忘了同階修士之間是看不出靈根之事了!即使那五宗派去的修士當中有認出此子之人,只要他不說,誰會知道!況且此子現在已經進階成為了築基修士,完全符合天靈根的身份,你有什麼好擔心的?」紫袍中年雙眼緊閉,沉聲說道。
「可是梁師弟才剛剛築基,修為比其他人差了一截,將他派出,似乎…似乎有些…做炮灰的意思。」韓林猶豫了許久,最後牙關一咬,小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說完以後,小心的看向主位之上,生怕因為此話,會觸怒對方。
「哼,此事就用不著你管了。這是無極老祖他老人家的決定!」紫袍中年一聲冷哼,隨即雙目猛地睜開,凌厲的目光掃在韓林身上。瞬息間一股刺骨的寒意在大殿內彌漫開來。
「大長老教訓的是,弟子多事了。」感受到這股無形的目光,韓林已是滿頭大汗,此時唯唯諾諾一個勁的低頭認錯,早已將一宗掌門的威嚴丟失殆盡。
「這些年昊天宗在你的管理下,還是不錯的,今年煉制出的「偽離塵丹」會分給你一顆。我听說,三十年前你就已九星大圓滿了,就差這最後的一道瓶頸,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半餉之後,紫袍中年收起冷冽,淡淡的說道。
此話一出,韓林全身驟然一抖,面色立馬變得激動無比,當即向前一拜道︰
「多謝大長老恩賜,弟子感激不盡!」
從他激動的神態上看,這「偽離塵丹」似乎對他極為重要,即使是身為楚國第一大宗的掌門,也難以得到,不得不將其視若珍寶。
「好了,你下去吧。」主位上的紫袍中年,緩緩的擺了擺手後,隨後雙目一合,再次假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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