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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的烈日透過巨樹繁盛的葉冠,在灌木叢、野草堆之上,留下斑駁的光點,隨著隱隱約約,仿佛風吹過枝葉的瑣碎聲音,光點疏忽被一道忽閃的影子掠過。
嗖!
一支利箭如同一道白色的光束,貫穿了一條迫近老麋鹿的血鬢狼的頭顱,引起狼群的恐慌。
「吼——」
不知什麼時候,狼群被二十多個人類包圍了,他們手持著寒光閃閃的利器,目光里流露出了不加掩飾的戰意,這戰意背後是攫取的**。
這些人類,正是袁野和第二分隊的成員,他們的目標,從開始就放在了群狼身上,而不是相對來說弱小的大角麋鹿。
一條血鬢狼,頭顱、皮毛、骨頭、利爪、獠牙,甚至是尿液、糞便,都有著十分實用的價值,在獵妖者看來,它們就是一座移動的寶庫,寶庫里全是金光閃閃的黃金白銀。
相較之下,大角麋鹿身上,唯一值錢的地方,就是從碩大犄角根部挖出的血茸,半個拳頭大小,可以制作益精養血的鹿角膠,又稱補血藥,除此之外,皮毛、骨肉價值寥寥,踫巧是公鹿的話,頂多鹿鞭能再賣幾個錢。
一條血鬢狼,價值150枚金幣,一只大角麋鹿,價值只有可憐的30~40枚金幣。十五條血鬢狼,也就是2250枚金幣,等于采集4000~5000只低級妖獸,60~70只大角麋鹿,更重要的是,如果小隊攻擊鹿群的話,狼群會置之不理嗎?那時反而陷于被動,得不償失。
嚓!
在射出一支狼牙信翎矢以後,袁野並沒有再看目標一眼,而是快速裝填新的箭矢,為第二次攻擊做最快的準備。
血鬢狼繼承了狼的特性,它們十分謹慎,即使面對一只落單的大角麋鹿,它們也要試探的攻擊幾次,而不是直接切入主題。
這種謹慎的習性,利弊皆有,利處是它們從不輕視任何對手,獅子搏兔尚用全力,使得它們極少會陷入險境,壞處也有,這種謹慎,往往會使它們失去捕殺獵物的最佳先機,在有些時候,甚至會讓它們失去逃生的機會。
例如現在,它們越是拖延,獵妖小隊布置的陣型就越嚴密,就像簡陋的地下牢獄里的犯人,過于謹慎而失去了最佳逃出生天的時機,等到獄卒們磨好了刀槍,加固了牢房,他們越獄成功的幾率就變得極為渺茫。
「三!」
黃龍舉起了鋼槍,示意隊員預備攻擊。血鬢狼似有所感,獠牙從長吻中呲出,尖銳若鉤錐的利爪從趾端伸出,身上的毫毛也如鋼刺一樣豎了起來。
「二!」
黃龍前躬的腰身,越發的緊繃,像一張滿弦的彎弓,蓄勢待發。同時,隨著他口中一字落地,所有人的目光好似鋼釘一樣釘在血鬢狼軀體上,整個人都仿佛拉上栓的步槍,一不小心就能走火。
「吒!」
黃龍怒吒一聲,如平地驚雷,一溜白氣從他口中噴射出來,像燒開水的水壺尖嘴沸騰出的白色蒸汽。
這是「音爆」,極少數武士才可以掌握的絕技,是對「氣」的精妙使用,能夠瞬間發出強烈的聲波,近距離之下,就像憑空放響一枚巨響的禮花,對听覺靈敏的獸類來說無異于罹難。
音爆是無差別攻擊,但是暗勁武者及以上級別的武者都能抵御,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閉上耳朵——沒錯,就是閉上耳朵,對于暗勁武者來說,這並不是多麼難的事情。
一般,三流武者粗略掌握明勁後,就可以輕易的控制耳廓抖動,而二流武者,將暗勁掌握到一定火候後,更是能偶控制耳朵上的動耳肌、軟骨、韌帶,別說是耳廓,就是內耳道他們也能夠緊閉起來。當然,像朱八戒這種名不副實、虛有其表的二流武者,自然不在此行列之中。
嗖——
嚓!
狼牙信翎矢和黃龍的鋼槍,幾乎是在同時,各自洞穿了一條血鬢狼的頭顱,傳聞中的「銅頭」在這一刻,更像一塊一戳即破的豆腐塊。
s型鷹眼狙擊弩,雖然是四星級的弩弓,但是每支箭矢的殺傷力,卻不遜色于五星乃至六星級的超級弩弓,別說是擅長速度不擅防御的血鬢狼,就是那些防御驚人的高級妖獸,也不一定能阻擋住由它射出的狼牙信翎矢。一擊洞穿血鬢狼堅硬的頭骨,並不是什麼偶然。
群狼陣暈了一兩秒,恍惚過來了,卻陡然發現,十五個同伴,竟然一下子掛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也都掛彩了。
掛掉的五只血鬢狼,除了袁野、黃龍和另外兩名中級武士,各解決了一只以外,還有一名化勁巔峰武士,僥幸的干掉了一只。
小隊距離群狼十五米有余,一流武者全力爆發,三步就能邁出來,雖然憑化勁的實力,還不足以秒殺血鬢狼,但是戳瞎、砍傷血鬢狼,卻也不是難事,運氣好了,也能一擊斃命。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要想在三分鐘以內干掉一條血鬢狼,一般需要一名武士,或兩名配合默契的一流武者,再或者是五六名二流武者群毆。現在,小隊幾乎是在剎那間,over了群狼的三分之一,對付剩下的十條,便輕松了許多。
「死了五條,按計劃行動!」黃龍長槍擊退一條血鬢狼,掃了眼周圍大聲喊道。
在听到「死了五條」的時候,與血鬢狼混戰的隊員,開始按照之前部署的方案之一,慢慢地整合分化,兩名初級武士各盯住一條;其他的武者,三三成型,一名化勁武者、兩名暗勁武者應付一條;最後僅剩的家伙,交由袁野、朱八戒和蛤蟆老大合力解決。
「嘿嘿!」
每天虐殺低級妖獸,朱八戒早已不勝其煩,第一次面對賣相不錯的中級妖獸,他的腎上腺素又開始外涌,看向對面那條血鬢狼的目光,就像是禁欲三年卻天天吃狗肉的饑渴男,恨不得撲上去將它扒個精光。
……
3——2——1!
七秒鐘,袁野將箭矢熟練的裝填到弩弓上,抬起頭來,發現剛剛風騷沖上去的朱八戒,正手忙腳亂的應付,身上多出了幾條血痕,狼狽不堪。至于蛤蟆老大,正安分的蹲在自己身邊,忠心耿耿的守護著。
嗖——
袁野見狀,二話不說,食指扣動月牙扳機,狼牙信翎矢激射而出,仍然是干脆的一箭爆頭。
!
朱八戒一**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的喘著粗氣,袁野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裝填新的箭矢。
又是七秒,再次抬起頭的袁野,發現場上的格局沒有什麼變化,連渦旋期武士黃龍都沒有解決自己的麻煩。
黃龍的槍術,並沒有出奇之處,就是簡單的崩、點、穿、劈、圈、挑、撥等常用技巧,不過他畢竟是經過沙場洗禮的鐵血將軍,每次出招時,下盤好像箍在馬上,出槍平正迅速,力達槍尖,真正做到了槍扎一線,正是「出槍似潛龍出水,入槍如猛虎入洞。」
奈何,由于常年跨馬的緣故,黃龍在平地上戰斗,腳下就像生了根一樣,完全失去了靈活性,所以到頭來,反倒讓一條中級妖獸戲弄了,不可謂不憋屈。
黃龍的對手,是這群血鬢狼的頭領,體型要比普通的血鬢狼大一圈,攻擊犀利,行動敏捷。如果單單憑借這些,這條頭狼,也許堅持不到現在也沒有落敗,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它非常的狡詐、謹慎,且十分沉得住氣,始終與黃龍進行「敵進我退,敵退我追」的纏斗。
袁野托起沉重的鷹眼,正要瞄準和黃龍纏斗的頭狼,突然發現,與之前擔任警戒的氣旋期武士陸義戰斗的血鬢狼,竟然轉身逃竄了。
嗖——
撲騰!
逃竄的血鬢狼,慣性的倒栽在雜草中,在它脊背上,狼牙信翎矢白簇的箭羽,如同盛開的純白蒲公英。
解決掉逃竄的血鬢狼,袁野尚未松口氣,對面竟然又有一條血鬢狼,放棄躲閃的動作,硬挨了兩下攻擊,也轉身跑路了。
「臨陣月兌逃的血鬢狼?還是兩條?」袁野望著遠遁的血鬢狼,皺著眉頭,喃喃的嘀咕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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