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非人類的思想,人類搞不懂。
「不過你沒有點名道姓,這怎麼能算是給我掙名分呢?」
他要的不多,只需要她說七個字。
「顧沐陽是我男人!」
只要說這麼一句就好,他真的就無憾了。
程子虞癟著嘴,黛眉蹙成毛毛蟲狀,從顧沐陽的懷里退了出來,對著手指,萌萌道,「你也沒給我名分啊!」
這樣一算不就是扯平了嗎?
也不在乎後台是不是有員工進進出出,顧沐陽拎著她的衣領,像是抓小雞般輕輕松松的將她拎起來,嘴角噙著戲謔的笑,痞痞的,「是我不給你名分嗎?」
那語氣,那神態,盯著程子虞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好吧!」是她自己不想要這個名分,繼續對著手指,就差蹲下來,然後畫個圈圈詛咒你了,那樣子既呆萌又可愛。
顧沐陽被她這副模樣搞的哭笑不得,眉梢挑起,點漆的眼瞳里笑意盈盈,好看的唇瓣也勾出一抹弧度。
「對了,那些照片你是怎麼拿到的啊?」程子虞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眉學著他一挑,一雙黑色剪瞳碧波盈盈,煞是撩人。
還好有那些照片,要不然事情也不會這麼快的解決。
聞言,顧沐陽只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不說話,就那麼盯著她看著,故意吊起程子虞那顆好奇心。
果真,得不到答案的程子虞不死心的蹭著顧沐陽的西裝外套,整個人軟軟的依靠在他的身上,那雙如玉的小手四處亂模著,一會兒模模他的胸膛,一會兒往上流連在他的鎖骨處……
嗓音嬌嬌弱弱,酥酥軟軟的喊著顧沐陽的名字,「顧沐陽——」
一股酥麻如電流般的感覺從他的脊背緩緩的升起,流竄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整顆心都酥軟了下來。
「顧沐陽——」程子虞見他沒反應,繼續喊著。
還好後台的工作人員都很識相的避開了,顧沐陽也不擔心她這副嬌憨嫵媚的小模樣被別的人看去。
也由此可見,顧沐陽的佔有欲還是很強的。
「顧沐陽——」
「顧沐陽——」
一聲接著一聲,嗓音一聲比一聲的柔媚,嬌滴滴的能掐出水來。
瑩白的玉頰上飄著幾片緋紅,朦朦朧朧的,紅唇輕啟,仿佛像是無聲的邀約。
「轟——」
腦海中只有一個反應,下一秒顧沐陽捏住她的下顎,低頭攫住那兩片粉女敕水潤的唇瓣,另一只手禁錮在她的腰上,將她使勁的壓向自己,似乎想就此和她融為一體。
朦朧金閃的光線從遠方穿透過來,慢慢的變成乳白色,那種感覺很夢幻,很迷離,兩個人沉浸在忘我的世界中。
……
「所以就是這樣?你這麼容易的就把那些照片給拿回來了?」程子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著那雙圓溜溜的大眼楮,一副震驚在外的模樣。
這也太容易了吧,就這樣就把這些照片交出來了,她心里思忖了片刻,轉頭再次看向顧沐陽。
車急速的行駛在康莊大道上,風透過半開的窗戶鑽了進來,撩起程子虞披肩的長發,可愛的舞動著曼妙的身姿。
「是啊,就是這麼簡單。」顧沐陽背靠在車椅上,翹著二郎腿,雙手環在胸前。微微半闔著雙眸,睫毛狹長而濃密。碎碎的陽光下,他的皮膚略顯白皙,隱隱還泛著亮。
稜角分明的五官此時恍若浮雕,淺薄的唇瓣微微抿成一條線,在听到程子虞驚訝的聲音後,輕啟開一條細縫,淡淡的說道。
程子虞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電視里每次的談判都是驚心動魄的,哪有如此簡單的,就一兩句話把東西輕輕松松的拿回來。
「那這些照片你什麼時候拿到手的,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她干脆趴在他的腿上,伸手掐了掐他小腿上的肉,口吻略帶質問。
「今天下午啊,就我去咖啡廳接你的時候拿到的。」縴長濃密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半闔的眼眸緩緩的睜開,清亮透著漆黑,嗓音清潤如玉。
身上的西裝紐扣已經被程子虞解開了,把玩著抓在手心里。
「好吧。」她永遠不指望自己能從顧沐陽的嘴里套出什麼話,很認命的回了兩個字,別別嘴,視線飄向窗外。
手掌輕柔的撫模著她柔順的長發,略微暖的指尖穿梭在她的秀發之間,輕輕的掃過頭皮,緩緩的向下。
「怎麼了,生氣了?」語氣略帶探究。
程子虞乖巧的躺在他的大腿上,側臥著,小臉對著他的胸膛,使勁的蹭著他的衣服,搖搖頭。
不是生氣,只是突然間覺得有些無力。
她在心里默默的問自己,如果今天沒有那一疊照片,沒有那個錄像,這場記者招待會能如此順利嗎?
答案自然是不能。
昨晚她在床上輾轉反側,也不能寐。一閉上眼就是這些煩心的事情,心里盤算了很久,甚至是在腦海中將可能被問到的問題通通想了一遍,思考著如何回答才是對自己最有力的。
這種用功的程度絕對能和考大學時候媲美。
抬臂,伸手抓住自己頭頂上的那只手,牽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十指緊扣的放在心口的位置,緊緊的握著。
「謝謝你,顧沐陽!」謝謝你一直陪著我!
從來顧沐陽都是程子虞的支撐!
「傻丫頭!」顧沐陽唇角漾開一抹笑意,眼底猝然生輝,微微俯身捏了捏她高挺的鼻子,鼻尖縈繞著淡淡的香氣,和他身上的味道是一模一樣的。
……
昨天睡得晚,又睡得不好,再加上早上一大早就起來了,現在程子虞終于忍不住瞌睡蟲的侵襲,趴在顧沐陽的腿上睡著了。
呼吸平穩清淺,睡顏姣好沉靜。
顧沐陽將腿放平,一只手搭在她的背後環著她,另一只手摁下隔擋玻璃開關,小聲的對著司機道,「去公司,開慢點,平穩點!」
程子虞喜歡睡枕頭,顧沐陽抽出後面的抱枕輕輕的墊在自己的腿上,動作輕柔,生怕動作大了吵醒她。
如牛女乃般絲滑的肌膚,吹彈可破,長長的睫毛如蒲扇般投下一片陰影,櫻花唇瓣輕啟,時不時會哼兩聲,不知道在做什麼美夢,唇角一直處于勾翹弧度的狀態。
「你的夢中可是有我,所以才會笑的如此的幸福開心!」顧沐陽低聲喃喃,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了,自己都沒發現自己唇角也跟著上翹起來。
聲音溫柔繾綣,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馨香。
程子虞突然動了一下,側身對著顧沐陽,雙手在空氣中揮舞著,片刻後摟住了他精壯的腰,唇微啟,如剛出生的小貓喵叫聲傾瀉而出,「嗯——」
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應顧沐陽剛才的那番話。
從這里到顧氏大樓並不是很遠,但司機秉著平穩而慢的宗旨足足開了半個多小時才到地下停車場。
「子虞——」顧沐陽聲音放得極低,傾身,幾乎是貼在她耳邊喊道,眉眼間盡是溫柔。
程子虞睡得正沉,夢中她回到了小時候。
夢回到顧沐陽牽著她的手去上學的情形,兩個小人手牽著手,軟軟小小的手,五指還是那麼的短小,肉肉的。
第一次被他牽起的感覺,程子虞至今都忘不了。
她嚶嚀一聲,繼續轉過身子,眼楮依舊是緊閉著。
顧沐陽又不舍得喊醒她,干脆攔腰將她抱起來,乘坐專用電梯到達頂樓。
電梯門一開,秘書陳斯就已經在那里等著了。
看到顧沐陽懷里抱著的人兒後絲毫沒有半點的驚訝,當然了就算是有,那也是心理驚訝了一番,臉上依舊是平波無瀾的,仿佛顧沐陽手里抱著的是一團空氣。
「會議延後十分鐘,你去找一些女孩子愛看的雜志或者書放到休息室,再準備一杯鮮榨的果汁放在床頭。」顧沐陽踩著穩健的步伐,說話時聲音還不忘放低,時不時的看著懷里沉睡的女孩。
豐神清秀的五官精致絕倫,尤其是因為上餃的笑而緊繃起的下顎線條更是堪稱完美,點漆如墨的眼瞳里溫柔乍現,性感唇畔含著淺笑,「順便準備一些手工餅干過來。」
陳斯連連點頭,目送著顧沐陽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後,這才急匆匆的坐電梯下樓。
其實這件事本來可以直接交給秘書助理去做的,但是他轉念一想,還是決定自己去買。
休息室就在總裁辦公室,是特意開闢出來供顧沐陽累的時候休息的,不過他很少用到,因為每到下班時間他就回家了,根本不會在公司多待幾分鐘。
米白色的天鵝絨窗簾不透光,被拉了起來擋住了外面的光線。
黑色的床整潔干淨,被子鋪的整整齊齊的。
顧沐陽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替她將外套月兌了,然後蓋上被子,吻了吻她的額頭,坐在床頭邊,盯著她睡覺的模樣有些出神。
許久後,看了看時間,這才戀戀不舍的起身離開。
——
黑色的藥汁順著碗口滑下,如細流般的落進黑色的土壤中。
縴細玉指捏著碗邊緣,將碗重新放進一旁的凳子上,雙手放在小月復上交疊著,繼續閉目養神。
「咳咳……」藤椅輕輕搖晃著,不時傳出輕微的咳嗽聲,壓抑著。
手捂著嘴,濃黑的睫毛輕顫著,但半闔的雙眸依舊沒有睜開。她的皮膚很白,象牙色,但透著一股病態,整個人懶洋洋的蜷縮在藤椅上,身上還蓋著薄薄的毯子。
因為咳嗽小臉泛著淡淡的粉白色,唇瓣有些干澀,將毯子往上提了提,遮蓋住自己的肩頭,雙腿彎曲並攏,整個人處于側臥。
「咳咳咳……」越是壓抑,咳嗽的越是凶。
祁念曦緊攥著毯子,咳嗽聲越來越大,像是要將肺都給咳出來,咳完之後胸口悶悶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以前的她總喜歡很熱鬧的地方,但現在卻喜歡待在極其安靜的地方,越是安靜越好,所以容爵特意在後面建造了一個玻璃房,既能讓她感受到陽光,又能符合她喜靜的心思。
這里除了她能來之外,還有的就是容爵了。
四周全部都是玻璃圍成的,如果覺得太亮了可以將窗簾拉上,里面的東西一應俱全,電視機,電腦,床都有,還有一張書桌,上面堆滿了各種的文件。
偌大的玻璃房里只听見剛才的咳嗽回聲,一陣接著一陣的。
睫毛輕顫,眼楮緩緩的睜開,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里的一切,眼楮里最深處掠過一絲厭惡。
那雙好看的眼楮失去了奪目的光彩,不再是流光溢轉,而是一片灰色,死心的灰色,整個人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女圭女圭。
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面的世界。
「小姐您就稍微吃點吧,你這樣每次都不怎麼吃飯,身體怎麼受得了呢!」管家最終還是忍不住走進了這棟玻璃屋,手上端著熱騰騰的飯菜放在凳子上,苦口婆心的說道。
他在容家待了這麼多年,自然是了解容爵的脾氣的。
「少爺其實很關心你的,你為什麼就是……哎……」說道最後只剩下深深的嘆息,滿是皺眉的老臉上又多了幾道褶皺。
這樣話按照道理輪不上他來說,只是看著這小兩口鬧成這樣,他心塞啊!他是從小看著容爵長大的,除了凌玥,怕是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容爵如此的用心。
祁念曦的眼神慢慢有了焦距,但依舊是平波無瀾的。轉頭看向管家,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虛弱的笑,聲音有些沙啞,「你放這兒吧,等餓了我自然會吃。」
明媚的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出一道道優美的光線,照的玻璃屋子里亮堂堂的,明明很溫暖,但祁念曦還是倍感寒涼,將毯子裹得更嚴實了,整個人只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青黃色藤條編織而成藤椅,在光線的籠罩下也泛著金色的光。
「管家你去忙吧,我有事自然會喊你。」祁念曦伸出手,五指張開,緩緩的抬到自己額頭的位置,透過指縫看著天上的太陽。
光線溫暖而細長,斑駁的傾灑在她的臉上。
朦朦朧朧的。
刺眼卻又不是那麼的刺眼,涼薄的掌心慢慢的溫暖起來。
這是她最近經常做的一個動作,透過指縫眯著眼看太陽,手時而拉近靠近眼楮,時而放的很遠,有些飄渺。
管家還想說什麼,但想想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您多少吃點吧,不要讓少爺擔心。」說完走了出門,細心的將門給她關好。
不要讓容爵擔心,她細細的品茗著這幾個字,聲音低低的從嗓子眼發出,咀嚼著,嘴角劃過一絲嘲諷的笑容。
笑的很輕,很輕。
如果可以她寧願這輩子都沒有認識過他!
如果可以她打死都不會在咖啡廳拉出他幫自己擋那被咖啡,現在她寧願被潑的是自己,最起碼那樣的話,她還會是祁念曦。
而非容爵的祁念曦。
笑,雲淡風輕,飄渺虛無。
心如死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听說你中午又沒吃飯,早上就喝了半杯牛女乃還吐了,祁念曦你是不是找死啊!」門被踢開,玻璃應聲而碎,散落在地面上,火爆帶著憤怒的聲音徒然出聲,打破了這難得的寂靜。
祁念曦唇角微彎,眼神中一絲驚訝都不曾出現,仿佛早就預料到了。緩緩的支起身子,拿過一旁的靠背放在後面斜靠在藤椅上,整個人還是縮著。
容爵身後是大片大片的陽光灑進來,落在他的背後襯得他的五官輪廓更加的清晰深刻。而他只要略微抬眸,就能看見祁念曦那毫無情緒,冷冷的目光。
可是他沒有,因為他不敢。
不敢。
他怕看到濃濃的恨意。
「如果找死能讓我的死的話,我也許就不會這麼的痛苦了。」她聲音淡淡,毫無溫度,看著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恍若陌生人般,一字一句的看著他的眼楮說道。
能讓我死的話……也許我就不會……這麼痛苦,容爵心口一窒,他完全沒想到祁念曦會這樣回答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腦海中先是一片空白,然後才慢慢的找回思緒。
手握成拳,捏的咯吱咯吱的響,臉色越發的黑沉,牙齒咬得死緊的,一字一句從齒縫見鑽出,「這輩子你都別想死!」
他絕對不允許!
就算是死,她也別想逃開。
氣壓極低,壓的人有點喘不過氣來,但祁念曦卻好似完全沒有感受到,相反唇角竟然勾起了一抹笑,一抹冷笑。
臉色依舊是蒼白無比,沒有任何顏色唇瓣被咬出點點猩紅。
嗤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指著這四周的玻璃,緩緩道,「我這輩子什麼時候死,不在于你,而在于我什麼時候想死。」如果她想死的話,早就不在這里了。
這句話就好像是個炸彈,炸的容爵七葷八素,手指關節被捏的更加響了,青色的血管一條條的顯在手背上。
臉陰沉黑壓的能滴出墨汁,抿著唇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如果刺蝟沒了刺,你覺得它還能活嗎?」如討論天氣般,雲淡風輕的從嘴里吐出這幾個字,嘴角的笑容更濃了。
她就好比那刺蝟,原本渾身豎著刺,但後來遇到了他,刺漸漸的軟了下來,但後來這些刺在不知不覺中都被他拔掉了,正當她以為能夠靠近他的時候,卻發現原來一切不過是個笑話。
一個待愛到深處,才發現的笑話。
一個失了身又失了心的笑話。
無言以對,容爵突然發現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的。
「吃飯吧,我喂你!」他的口氣突然軟了下來,還帶著些哀求的味道,「就算是不為了我,那為了你自己也該吃點吧!」
說完走到她旁邊,端起還有些溫溫的湯舀了一小匙抵在她的唇瓣上,「這是我讓廚房特意為你熬得烏雞湯,多少喝點吧!」
祁念曦伸手推開他,皺了皺眉,一臉厭惡的看著他那溫柔的模樣,只覺得想吐,但又吐不出來。
容爵自然是沒有錯過她眼底的那抹厭惡,但只能當沒有看到,唇角依舊噙著淺淺的笑,點墨的眼瞳里平靜一片,「喝點吧,如果你能養好身子,那程子虞過幾天來的話,只能在家里陪你待著了,你們哪都去不了。」
聞言,祁念曦的身子明顯一怔,蒼白如雪的臉上掠過一絲不相信,怔怔的看著容爵,似乎想從他的眸子里分辨出真假。
「真的嗎?你沒有騙我?」她實在是太震撼了,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像是要從胸口蹦出來一樣,滿眼里都是驚訝詫異,聲音微顫,小手突地捏著他的手,緊緊的捏著。
一瞬間,容爵發現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可悲。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話了?
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聲音中帶著一絲苦澀,「你覺得我還敢騙你嗎?」勺子抵在她的唇瓣,趁著她張嘴想要再問什麼的時候倒進她嘴里,然後繼續舀了一小匙。
祁念曦吞咽著雞湯,努力不讓自己吐出來。
「我自己來吧,你讓廚房給我做一碗香菇牛肉滑蛋粥吧,我突然很想吃這個了。」她接過他手上的碗,喝了一小匙,然後淡淡的說道。
听到祁念曦主動開口說要吃飯,容爵簡直樂到不行了,連連點頭,「好,我這就去告訴廚房,你慢慢喝,不要著急,要是有什麼想吃的話就再告訴我!」他開心的差點語無倫次了。
祁念曦只是點點頭,湯匙抵在唇間,「你快去吧,我突然餓了。」說完模了模自己的肚子。
「好,我這就去——」
看著容爵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祁念曦連忙將碗放在一旁,彎著身子將剛剛喝的幾口全部吐了出來,一股油膩的香味在咽喉處蔓延開來,好受些後她將雞湯倒了小半碗進盆栽里。
原本陰糟糟的心情因為程子虞的到來瞬間明朗起了,她整個人也跟明朗起來了,眼楮里多了幾絲的光彩。
雙手摩搓著,在房子里走來走去。
她真的要來了!
她真的要來了!
心中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容爵端著剛剛熬好的粥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踱步的祁念曦,連忙出聲叮囑道,「小曦粥來了,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的話我再讓廚房重新熬。」
看到她有些神采的小臉,他覺得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心里卻思忖著要用什麼借口讓程子虞過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味,不油膩,祁念曦可能是真的餓了,肚子居然咕咕叫了起來。
「嗯!」她接過粥碗,舀了一小匙,點點頭稱贊道,「不錯,味道挺好的。」那就好!「容爵看著她將粥一口一口的放進嘴里,」鍋里還有,不夠的話我等會兒再去盛。
他不知道有多久沒看到她這麼大口大口的吃飯了,而且是心甘情願的吃的,嘴角還帶著笑的那種。
他曾經有段時間一度認為再也不可能看到她的笑容了。
正好,這種感覺正好。
祁念曦很喜歡喝粥,小一會兒一小碗就見底了。
「要不要再給你盛一碗?」容爵拿過一張紙巾,細細的,認真的將她嘴角的粥擦干淨,嗓音溫柔。
祁念曦想了一下,搖搖頭。
「好吧!」容爵也不勉強她,完全尊重她的意願,從她手上接過粥碗放在一旁,「要不要出去走走?」
他努力的想挑起一個話題,能夠讓祁念曦和他說更多的話。
祁念曦依舊是搖搖頭,可能是吃飽了,整個人又變得有些懶洋洋的,直接爬上藤椅。人也因為吃了熱乎的東西,身子開始有些暖意,不再有那麼的冰冷的,只是稍微蓋了一個毯子角在肚子上。
氣氛又變得有些安靜下來。
空氣中的粥香味慢慢的淡去。
「那個……那個……她什麼時候來……咳咳……」祁念曦抿著唇,縴長卷翹的睫毛微微顫了幾下,思考了半天還是問了出來。
她現在迫切的希望能夠看到程子虞。
極其的迫切和渴望,那種感覺……是言語無法形容的。
心潮澎湃,整個人的血液都仿佛在沸騰起來。
瑩白的小臉上漸漸有了紅潤之色,小手也不似方才那般的寒涼。
「很快的,應該就在這個月吧,所以你要趕緊把身子養好。」容爵有些模糊的一帶而過,「醫生不是說喝了藥,這咳嗽就能好的嘛,怎麼到現在都沒有起色啊!」
他眉頭微蹙,略帶擔憂,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細縫。
程子虞搖搖頭。
其實這藥是有起色的,剛開始喝了幾帖後,她明顯感到不是那麼的咳嗽了,只是她後來將這些藥全部到了,所以……
「月底嗎?她一個人過來嗎?」
顧沐陽應該要陪她一起來的吧!
「應該是吧,這個她沒告訴我!」
根本就沒有商量過,所以容爵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搪塞過去,伸手想要去牽她的手,但卻被祁念曦不著痕跡的給推開了,不過他也不惱
畢竟之前他只要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會厭惡的剜他一眼,然後閉上眼假寐,不管他說什麼都不搭理。
「哦!」祁念曦應了一聲,聲音極低,身子往毯子里縮了縮,眨了眨眼楮,然後再次閉上了眼楮。
——
程子虞這一覺睡得真正是很沉,醒來的時候應該是下午六點半多點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後先是心一驚,但後來發現是顧沐陽的休息室後,心才放下。
伸了個懶覺,將燈打開,環視四周一圈後發現並沒有看到顧沐陽,連忙掀開被子,穿著準備好的拖鞋走了出去。
辦公室里也是靜悄悄的,沒有人。
「人呢,不會又在開會了吧?」她嘀咕著,皺著眉。
簡單的格調卻顯示出不一般的品味,程子虞抓了抓有些頭發,趿拉著拖鞋走到顧沐陽的辦公桌前,翻倒騰了半天,終于找到了某樣東西——她的指甲剪。
上次來的時候,他也是在開會,她閑的無聊就坐在他的椅子上剪指甲,本來是剪手指甲的,但剪完之後發現他會議還沒結束,就繼續開始剪腳趾甲,剪完之後便隨手扔在他桌子上。
本來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思,沒想到他居然沒丟,反而是細心的放在抽屜里,那個抽屜里全部都是關于她的東西。
「啊——竟然在這里!」程子虞眼楮瞟向窗台上,驚呼一聲,從椅子上跳了下來,瞪大著眼楮,「竟然在這里。」
窗台上養著一盆綠蘿,還有她的吉祥三毛。
大毛二毛三毛居然全部都在這里,看起來被照料的很好。
「天哪!」她捂著嘴,眼眶紅了。
她一直以為被養死了,被顧沐陽扔了呢,沒想到他居然把他們放在了他的辦公室,這個消息真是太震撼了。
心里暖陽陽的。
這個男人真的是……太壞了……
他一定是故意不說的。
「討厭!」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心里不可否認是甜蜜蜜的。
門突然被打開。
程子虞嚇了一跳,進來的人也嚇了一跳。
陳斯手上捧著一堆文件,在看到程子虞後,先是一驚,然後迅速恢復過來,臉上保持著專業的笑容,朝著程子虞點點頭,道,「程小姐,您醒了啊,總裁正在開會,您可能還要等一會兒。」
「哦!」程子虞下意識的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听到他的話後微微一笑,「那他估計還要多久啊!」
外面的天早已黑了,月亮懸在半空中,皎潔的清輝灑向大地。
程子虞模了模自己的肚子,她有些餓了。
「總裁說程小姐要是餓了的話,可以先吃點手工餅干,還有鮮榨的橙汁,您如果覺得很無聊的話,可以去看看雜志,這些全部都在休息室里放著。」陳斯將文件整整齊齊的攤放在顧沐陽的辦公桌上,一本正經的陳述道。
程子虞沒想到顧沐陽會這麼吩咐,心里更是暖暖的,唇角洋溢著濃濃的笑,目光沉靜如水,眉眼如畫。
「好的,謝謝你啊!」說完,趿拉著拖鞋往休息室走去。
其實顧沐陽不需要準備那些額外的雜志的,因為程子虞並不喜歡看。可能是因為自己是演員吧,所以對這類雜志並不感冒。
顧沐陽的休息室里有個小型書架,程子虞站在書架前翻閱著一本黑皮書,看的有些入神,整個人靠在書架上,長發垂在耳側,擋住她那道精致好看的側臉。
修長好看的手指摩挲著書本,她喜歡看書的時候用手指在每一行,這是從小養成的習慣。
顧沐陽一推開門就看到這副寧靜的畫面。
靜謐,安好!
程子虞看的正入神,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了。
腰被人圈住,後背抵著某人的胸膛,手臂處一個用力她整個人被抱了起來,書從手上滑落掉落在地上。
「喂,你干嘛呢——」程子虞嬌憨的喊了一聲,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快放我下來啦!」
「不放,就不放!」很少能听到顧沐陽如此幼稚的言語,他抱著她微微轉動著,兩個人從這頭走到那頭,然後從那頭走到這頭,程子虞雙腿並攏著,轉動時好像蕩開的漣漪般。
雖然看不到顧沐陽的樣子,但是程子虞能夠感受到他此刻的心情,他應該很高興吧,胸膛起伏著,溫熱的呼吸打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嗓音性感低沉,宛如好听的大提琴。
「你怎麼了,這麼的高興!」程子虞干脆反摟著他的腰。
顧沐陽只笑不言,唇貼在她的耳朵上,細細的吻著,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感覺麻麻的。
「咯咯咯……」程子虞努力的想要躲開,但卻發現自己被禁錮的動彈不得,臉上嬌笑嫵媚,耳根子早已是通紅一片。
吻慢慢的滑下,落在她的脖子上,吮吸出一道道粉色的印子。
「你……你到底……到底怎麼了……」程子虞被吻得雙腿都軟了下來,只覺得脖子那里濕噠噠的一片,癢癢的但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整個人都感覺像是暈暈的,聲音斷斷續續。
「沒什麼……開心而已……」聲音被吞沒在吻間,程子虞只听到了這幾個詞,顧沐陽故意狠狠的吸出一道印子,警告她專心點。
將她慢慢的放下,然後手也開始不規矩,慢慢的鑽進她的衣服里,如牛女乃般的觸感讓他愛不釋手。
——
「明明說好今晚我做飯的!」廚房前,程子虞拉著一張臉,有些悶悶不樂的看著流理台上的兩碗面條,嘟囔了一句。
顧沐陽就站在她旁邊,听到她這話後,轉頭斜睨了她一眼,幽幽然道,「難道我做的沒有你好吃嗎?」
水龍頭開著,水嘩嘩的流下來。
池子里放著三個大小中等的西紅柿,紅色的皮上沾染著晶瑩的水珠,再加上這暖黃色的燈光,顯得格外的可愛。
程子虞癟癟嘴,敢怒不敢言,「不是啦,我只是覺得你每天工作那麼辛苦,晚上回來還要做飯實在是太累了。人家這是關心你,體貼你嘛!」她撒嬌著,聲音甜軟,糯糯的,直戳心窩子。
「我是男人辛苦點是應該的!」顧沐陽將她從頭到腳掃了眼,如墨的眼瞳里閃著精光。
說著從水池里撈上西紅柿,切成兩半,然後再切成薄薄的一片,「去拿個盤子來!」
「哦!」程子虞點點頭,很乖巧的轉身從櫃子里拿出一個盤子放在光亮如新的流理台上。
顧沐陽切東西的姿勢格外的好看,挺拔著腰肢,低著頭,動作優雅,切出來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
「你怎麼都不會切的到處都是西紅柿汁的啊?」為什麼她每次一切西紅柿,這個西紅柿就癟了,而且汁全部都滴出來了,簡直是一片狼藉,慘不忍睹。
顧沐陽將切好的薄片放在盤子里,然後澆了兩勺子白糖在上面,並用筷子拌了拌,這才有功夫回答程子虞的問題。
「秘密!」他一臉欠揍的笑著看著她,吐出淡淡的兩個字,一副傲嬌的模樣,眼底閃過一絲戲謔。
靠!
程子虞忍不住想爆出口,但還是忍住了,不過暴力實在沒忍住。
伸手朝著他的腰上一掐,狠狠的掐了一把,然後又對著他的脊背捶了一下,也很傲嬌的回答道,「不說拉倒,我還不稀罕听呢!」
飯桌上,程子虞故意做的離顧沐陽遠遠的,顧沐陽和她說話,她也不搭理,悶頭吃著面條。
「這就生氣了!」顧沐陽夾起自己碗里的肉絲放到她碗里,故意輕聲問道,「你什麼時候變成這麼小氣的一個人了?」
原本還是不想搭理她的程子虞,听到這話左哼哼,右哼哼,瞪了他一眼,將他夾進自己碗里的肉絲再次夾回到他的碗里,「你以前不是一直都說我不大方的嘛!」
說完斜睨了他一眼,「顧沐陽我覺得你現在越來越壞了,居然打賭輸了不認賬了,你這招是和誰學得啊!」
感覺這樣還不解氣,程子虞突然將筷子插進他的碗里,亂攪了幾圈這才抽出自己的筷子,繼續吃自己的面條。
顧沐陽看著碗里被糟蹋的面條,簡直是哭笑不得。
這小妮子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這樣吧,等你什麼時候學會正確的切菜姿勢我就讓你做頓飯,這樣子總是可以了吧!」顧沐陽在心中嘆了口氣,揉了揉眉頭。
她那拿刀切菜的姿勢真的是太驚心動魄了!
「哼!」程子虞繼續傲嬌,別過頭,頭發一甩正好打在了顧沐陽帥氣的臉上。
顧沐陽揉了揉被甩疼的臉,更是無奈,不過眼底卻是一片寵溺。
果真是慣不得啊,都快爬到他的頭頂上了。
「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唄,反正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我們的賭約。」顧沐陽眉梢上挑,故意如此說。
「哼!」依舊是一個單音節發音詞,只是這次多了幾絲委屈的味道在里頭了,她嘟著唇,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三個大字。
「要不然這樣吧,咱們再打一個賭,輸了的人要以身抵債。」顧沐陽微微挑起眉,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瞳里閃過一道精光,朝她怒了努嘴,「這次的話,咱們可以找個證人。」
這話怎麼听都想是大灰狼誘哄小白兔進陷阱的語氣。
程子虞想了一下,雖然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但說不出上來,想想點頭同意了。
于是乎,程子虞今晚的微博上出現了一條這樣的消息︰
和某人打賭,輸了的人要以身抵債,特此立約,隨後還艾特了一下顧先森的微博。
白白瘦瘦萌萌噠的小白兔就這樣一下子跳進了大灰狼的嘴里。
「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