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就讓他們這麼走了?」
片刻後,大元宗眾人駕乘著一只只體型神駿的靈禽飄然離去,山海宗內一座大山之巔,站著的十多道身影卻各個都面色陰森的厲害,盯著那幾只靈禽徹底消失在天地間,陸吉才忍不住看向煥午京。////
一句話後,煥午京本就陰森無比的臉龐也再次一沉,怒視陸吉,「你還好意思說?江守剛殺過入宗大殿,我就發了傳訊玉簡讓你趕來,結果等他一路搏殺半個時辰,斬殺古烈陽時你才過來?你早做什麼去了?」
怒斥下陸吉頓時訕訕無語,說起來他入宗這麼多年,煥午京還是第一次對他發這麼大火,但想一想起因,陸吉也能理解煥午京此刻有多窩心。
自從山海宗立宗開始,幾百年來哪有過如此羞恥的局面?被比自己還弱一點的一個宗門內的弟子殺到山門,硬生生殺進來斬殺一人後全身而退?沿途過處,山海宗九成多精銳弟子盡敗其手?
這樣的恥辱,真是山海宗立宗來都不曾有過的。
如果陸吉能早一點趕來,事情恐怕也真不會發展到這一步,可問題是陸吉也不是故意拖延啊,他之前正在潛修參悟,所以就算察覺出自己的傳訊玉簡有動靜,也根本沒有分心。
在他想來若真是有特別重要的事,師尊說不定都會親自過去找他,那只是一個玉簡傳訊,在修煉的關頭真不值得分心,誰能想到會是這種事?
陸吉訕訕無語中,一側一名長老才突然欲哭無淚的插話進來,「煥師兄,這事還真不能怪陸師佷,要怪只能怪那個江守太妖孽,誰能想到他真的敢來,還真的做到了?咱們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各弟子也有部分都在閉關潛修,上一屆十大里不止陸師佷一個來得晚了,還有兩個到現在沒出關呢,畢竟再過一陣子就是百宗會武,誰能想到……」
「是啊,誰能想到江守這種曾經拜過近五十山門,都因為修煉資質太差而被拒之門外,結果進了大元宗不到一年,就成長到這種地步?這簡直不可思議。////」
「何止是不可思議,他一個通靈四重能在七重以下稱王橫掃,簡直不是咱們這些一品宗門里該有的怪物!」
…………
一個長老開了口,其他臉色難看的身影才也紛紛開口,話語間一片崩潰情緒。
不過說著說著人群又逐漸默然了,因為說著說著,煥午京一張臉就又糾結的扭曲成一團,再次伸手扯著自己的長發一陣拉拽,差點又從頭皮上扯下一撮來。
不說還好,這一說煥午京就又想起了如此妖孽般的家伙,其實也來過他們山海宗拜山的,如果當時考核的弟子能有點先見之明把江守收入山海宗,那麼現在這樣的妖孽就是山海宗弟子了。
視線向下看一看,下方山谷間還正躺著一群群申吟慘嚎的精銳弟子,這麼多人全都是敗在一個人手中??
而那種超乎想象的妖孽,曾經只差一點就可能是他們門下!
煥午京都快哭了,山海宗立宗數百年,史無前例的最大恥辱就是在他做宗主時發生,而且史無前例的妖孽弟子也差一點就誕生在他門下?
這他媽玩人也不是這麼玩的。
「江守是什麼時候來咱們山海宗拜山的?」終于不再扯拽自己的頭發,煥午京在隨後極度壓抑的掃向左右,說出來的一句話卻讓人群徹底無語。
因為一群長老也被這句話說得想哭。
「不知道,不過想要查的話應該不難查出來。」沉默了片刻,一名長老才崩潰的也在自己臉上掐了下,生疼生疼。
可不是麼,山海宗一年一次收徒大典,江守必然是在這兩三年里拜過山的,而像是江守那種名人,不管出現在哪個山門前必然會引起轟動,肯定還有不少弟子都記得他是何時拜過山海宗山門的。
不過現在查這些除了讓人更糾結的想死之外,還能有什麼用?
「給我查,查一查當時是誰把那個怪物給拒之門外的,我要好好獎勵一下他!」就算沒有意義,煥午京還是咬牙切齒的重重低罵,「至少能讓我出口氣也好!氣不順,老夫這輩子都休想安生。」
罵聲里一群長老以及陸吉都也身子一顫,出口氣?好吧,這似乎真能稍微出點氣。
「其實今天這件事,就像杜青羽那個走了狗屎運的老不死說的一樣,咱們山海宗雖然蒙受了前所未有的羞辱,但實際損失並不大,江守下手時一直手下留情,二百多精銳弟子只傷不死,這些傷也都能救,咱們山海宗今天的損失也只是一個面子,而且大元宗那邊也終于答應可以和咱們共享靈渡府,一個上古宗門遺府還是有不少好處的,不讓他們走,又能怎麼辦?」煥午京再次開口,依舊是罵著說出來的一段話。
像是江守這種給山海宗帶來如此羞辱的家伙,如果能殺他何嘗不想殺!
可當時的情況,一旦開戰山海宗精銳就會折損九成九,未來會陷入一片黑暗期,長老也要隕落三個起步,絕對會直接從名門中跌落。
再者,今天的事山海宗的實際損失真不大,只是丟了面子,而在雙方劍拔弩張就要開戰時,江守的便宜師尊杜青羽突然開了口,只要他們就這麼離開,靈渡府直接共享。
思前想後無數次權衡,煥午京才無奈讓人那批家伙遠遁了。
因為杜青羽的原話不止是願意共享靈渡府,還點明山海宗和大元宗雖然關系敵對,但也只是為了爭搶一些資源礦脈,各種小摩擦不斷堆積才那樣的。
歸根結底雙方並沒有什麼血海深仇,若他們能聯手開發靈渡府,所獲得的利益必然會超越以前那些一般的資源礦脈,甚至就算以後的江守繼續成長起來,也不會來刻意針對山海宗,像他這種妖孽人生軌跡不會只屈居于望山郡一地,必然是要走向更廣闊的天地的,山海宗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個面子,就把兩大宗門全部拖入死地。
而且他們可以答應,今天的事絕不對外宣揚,只要雙方聯手保密其他宗門就不會知道今天的事,為這個,大元宗幾個老家伙也都發了誓。
再者,他們若拼了命要把江守護送出去也不是沒有一點希望,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若讓江守活著離開,山海宗以後恐怕只會更……
正是這重重利弊分析,外加各種威脅,煥午京就算心下再不願意,最終還是選擇了讓那群人離開。
「媽的,那樣的家伙為什麼不是我徒弟!我曾經真有機會的!!」
罵著罵著,煥午京的火卻越來越大,他現在也火大的恨不得大開殺戒。
「師兄不必介懷,百宗會武快要到了,以江守的實力肯定會大放異彩,到時候要後悔也不會只有咱們幾個。」大罵聲里,突然才又有一個長老幽幽的開口。
這聲詭異的話才讓煥午京等齊齊一滯,而後紛紛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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