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片漆黑陰暗的海水,水流包裹著刀鋒急掠而過,等沉重的刀光重重撞擊上前方一個龐然大物,一聲沉悶的音爆聲才在水域炸開。
江守身則在隨後猶如游魚一樣急追而上,手驚塵再次拉出一層水波,重重劈砍上身前目標。
一刀後風馳電擎又化為春風一度,哪怕這只是入門級春風一度,可連綿刀身不斷砸落之後,前方海水還是很快就泛起濃郁的血腥氣味,更開始向左右擴散沸騰。
「解決了?海下搏殺太費心力了,要不是有不死之身,我都又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一千條命都不夠丟的。」
再次解決對手江守才長舒了一口氣,海下和水妖獸搏殺難度還真是遠超他的想象,最簡單的一點,江守不止會受到水壓影響,不止出刀時受水力阻止讓速度大跌力量大失,更關鍵的是在海水風系靈氣被壓低到了極限。
若是在陸地上,風系靈氣幾乎無處不在,可在汪洋大海除了水系靈氣之外,其他系靈氣幾乎都被排擠的近乎不存在,江守哪怕在岸上已經掌控了神級八方風雨,可在水下他能從無窮水流吸納來的風系靈氣卻少的令人發指,在這里運轉一萬斤重的驚塵,他最多施展入門級武技罷了。
這樣的狀態下,他所遇見的一只只海妖獸卻是如龍歸大海一樣,能發揮出遠比岸上更出眾的多的實力,所以剛下海磨練的那一天江守別說和七階妖獸廝殺,就是遇見幾只階妖獸都讓他差點身死。
要不是一身神力驚人,他單純的肉身力量在經過層層水流消磨之後都依舊可以爆發出壓制重妖獸的實力,那他想在海和妖獸搏殺還真是成了笑話了。
畢竟這不是平靜的在大河練刀,只需要應付水流就行,這是大海,海不止有各種激流暗流足以讓人耗盡心神。各種海妖獸的能力也極為恐怖。
但不管怎麼說,下海磨練一個月,江守在歷經無數次生死後也終于能在海底靠著入門級武技和海妖獸搏殺了。一次次搏殺經歷,他一身神力也經過千萬次錘煉,明顯要比剛提升至五重巔峰時更具有爆發力的多。
「能和七階妖獸在海搏殺,再將之斬殺,這說明我已經有了不小提升。若是在岸上施展刀決沒有重重水力阻擾,我的實力恐怕還會更精進不少,但還是要繼續磨練,磨練到可以沖開瓶頸跨入通靈重!」
一個月下來,江守的水性也在深海磨礪的精湛至極,他在水的速度反應等已經直追陸地。而且只靠感知左右水流波動就能分析出不少事物,所以在擊殺之前的妖獸後,江守也立刻就沿著水流向前游去。
這種只是潛伏在黑暗無光的海水,游動搏殺游動搏殺,寂靜無聲的磨練,或許換了另外一個人堅持不了幾天就會崩潰,但江守卻早已熟悉甚至開始享受起了這種種感覺。
不過在快速潛游。江守突然雙眼一眯,直直盯著前方數里外時眼也閃過一絲驚詫。
「怎麼回事,前方竟然有光?」他是在海域下二三百米深的地帶,這種地帶算不上深,但陽光已經照射不到了,那突然在一片漆黑發現前方隱有一片玄妙的光源,的確讓人驚訝。
江守也不是沒見過會在海域發光的植物或者魚類,但他卻可以肯定前方光源並不是那種動植物發出的光芒。因為那種光芒給他一種很玄妙的感覺,溫和寧靜的光芒輕輕晃動,仿若足以晃花人心神的寶光穿越層層水域散射而來,江守在看了幾眼後,才馬上催動身快速向光源處游去。
也是隨著越來越靠近,江守才發現附近水流竟似乎都受著吸扯似的不斷向前流動,仿佛前方光源處有一個無形黑洞在吞食一切。若不是那種流動和吸扯力並不強大。江守都未必敢繼續靠近了。
但因為在試探發現自己還有能力輕松打破那種水流吸扯,他才又快速游動身趕了過去。
片刻後,等江守站在一片海底岩石前,看著前方猶如小山的龐大石壁上竟有一層動人的瑩瑩光幕不斷吸納海水入內時。他才徹底瞪直了眼。
幾百米深的海水下一座小山山壁上,螺旋轉動的寶光光幕就像是掛在石壁上一樣,不斷吞食海水,這不管怎麼看都讓人驚疑的厲害。
驚疑的盯著光幕觀察,哪怕站在光幕前一米外,能感覺到前方的吸扯力,可那種吸扯力並不強,還可以被江守輕松掙月兌,所以在細細思索後江守才忍不住就伸手踫觸向光幕,結果他手掌剛踫到光幕就勃然色變著抽身後退,但這已經有些晚了,甚至有些無力。
手掌真的踫上光幕時,江守發現那種淺淡的吸扯力好像突然放大了無數倍,轟的一下就拉著他墜向光幕。一種似熟悉似陌生的暈眩顛簸感襲來,江守在被扯進光幕後才發覺自己好像在下墜。
方向時空都錯亂了的感覺不斷涌現,瘋狂下墜幾息後又突然向左、向右飆射激飛,等他大腦都被晃蕩折騰的近乎暈眩時,空間感才又突然恢復正常,而這一次江守也明明確確感覺到自己是在下墜。
噗通一聲。
等他的身重重砸落後,一道道呼聲才在前方泛起。
「又來一個。」
「呵~這新來的竟然是個小崽?嘖嘖!」
「又來一個送死的,哈哈~」
…………
等呼聲越來越清晰,江守也猛地抬頭看向左右時,才發現自己竟置身在一座宏偉龐大的大殿,這大殿足有近十里長寬,高約數百米,一根根石柱仿若參天大樹一樣在殿撐起,而整個大殿有的也只是空曠、破敗感。
一層層灰塵堆積,高高的殿宇上空是一片漆黑,整個大殿似乎也找不到光源,但殿內視線卻絲毫不受阻擾,可以讓人看清左右一切。
江守就是墜落在大殿央,左右一里範圍空空蕩蕩,一里多外大殿右側是幾座偏殿林立,那些偏殿就像是被分隔開的單間,入口處被晶瑩寶光阻隔,而偏殿群外則是十多道身影三三兩兩站著。
剛才江守听到的那些話音就是那些身影發出的。
不過看清左右情況後江守卻更加愕然,怎麼回事?自己在海磨練武技,怎麼突然被那石壁上的螺旋光幕吸入了一個這麼古怪的古樸大殿?
「小,你不錯啊,難道年紀輕輕就也混成了海外散修?嘖嘖,現在的小女圭女圭都這麼出色?」就在江守愕然,在他一里外一座偏殿前,孤身一人站著的一個獨眼年才嬉笑著開口,視線也在不斷打量著江守。
江守頓時一驚,海外散修?
好吧,海外散修他是听過的,但那也只是听過,難道前面一群偏殿前的十多人都是海外散修?海外散修基本就是打家劫舍、窮凶極惡的代名詞。
在凌崖州幾個沿海郡一帶,武者成長多經歷血腥搏殺,論狠辣決絕也遠超大部分內陸郡武者,這樣的世界里一些因為各式各樣原因,在沿海郡被大部分宗門家族追殺的沒了立足之地的武者就會離開陸地入海,隨便找個海島嶼或是孤身一人或是成群結伴,不斷劫殺來往船只供養自身,或者也偶爾上岸作惡。
海外散修,也可以稱之為沿海一帶的海寇。
江守也是在從望山郡一路抵達定海郡東部的路途上听過這樣的武者,卻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
心微驚了一下,江守表情依舊平靜無波,只是抓著驚塵起身後揉了揉被摔得有些發疼的肉身,才細細盯著前方幾人打量起來。
一番掃視下他心也有了判斷,前方十多個武者里通靈七重足有人,還有五個通靈重,但也有兩人的氣息深淵似海,江守都感覺不出,那兩位一個就是剛才開口的獨眼男,另一個卻是留著光頭,額前有一道猙獰紋身。
「嘎嘎~穆青陽,看來你的招牌不怎麼亮啊,小家伙都懶得理你。」江守還在打量幾人,那光頭男卻怪笑一聲,陰森森看向獨眼男。
獨眼男穆青陽眼殺機一閃即逝,但很快就笑著對光頭道,「一個小女圭女圭,見識淺薄些也沒什麼,沒必要和他計較,我們還是想想怎麼出去吧。」
「出去?急著出去做什麼?這可是咱們的機緣,這不知道是哪位聖級前輩的遺府,只要通過了偏殿的考驗就可以繼承這位前輩的衣缽,黑獄海那麼大,卻只有咱們這十來人有幸被扯入這大殿,可是咱們的幸事呢。」光頭男再次怪笑一聲,笑聲里充滿霸氣。
而在他笑聲下,其他幾個武者也紛紛在眼閃過一絲絲興奮,有好幾人都興奮的在渾身發顫,就是江守在听了這話後也精神一震,眼閃出一絲異芒。
「武聖級前輩的遺府?只要通過那偏殿的考驗就可以繼承那位前輩的衣缽??」這樣的消息還真讓江守有些激動。
激動前方五座偏殿,其一間外的光幕突然就消散開來,而光幕之後的偏殿內顯露的,卻是一個盤坐在陣盤的黑色持劍身影,細看之下才能發現這黑色身影其實是一個傀儡。
除了這傀儡之外,在陣盤前還有一個伏尸當地的黑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