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川真人轉頭對慕萱道︰「新月胡鬧慣了,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羅新月撅著嘴不悅道︰「師伯——小萱比我還小呢,怎麼說的好像我是小孩子一樣。」
震川真人道︰「果真胡鬧,小萱再小,也是你的師叔,怎可如此稱呼。身為掌門之徒,自當遵從門派家法規矩,不要讓你師父難做。你慕師叔年歲雖小,行事卻頗為穩重,你要多向她學習才是。」
听著他一本正經的教訓,羅新月撲哧一笑,忙行禮作揖道︰「弟子知道錯了,以後一定跟小萱師叔好好討教。」
口中說著知道錯了,面色卻還是氣鼓鼓的。
震川真人搖搖頭,不再理她,對慕萱道︰「師妹過來。」
「玄同師伯安排你來丹房,必然對你寄予厚望。從今日起,我會逐步傳授給你一些基本的煉丹知識,但是煉丹需要的天分不比陣法低,能領悟多少,全看你的造化了。」
慕萱躬身稱是。
她本來也不是為了學習煉丹之術而來的。除了修煉,多余的時間都被慕萱拿來參悟陣法了,哪里還有空閑。如今再加上還要搜集參商玉碎片的消息,時間上就更為緊迫。來到丹房,除了在門派中多走動一下,能順便掌握些煉丹方面的知識已經不錯了。
震川真人點點頭,看了一眼還在氣鼓鼓羅新月,道︰「你也過來。「
他當先走近丹爐,選定一個爐口站好,示意慕萱和羅新月看仔細,便動作起來。
羅新月收起了氣惱不忿的模樣,神情專注而嚴肅,仿佛換了個人一樣。慕萱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心頭閃過一絲明悟。此時不是細思的時候,慕萱收回目光屏氣凝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震川真人的舉動。
震川真人提運靈力,由雙掌發出,源源不斷地灌注到丹爐里面。過了十息左右,震川真人快速收掌,雙手不斷變換著姿勢,打出一個又一個手印,連綿不絕拍向丹爐。
一連套手印組合拍出,丹爐下的火光明明滅滅,始終不曾熄下來。
慕萱越看越震撼,震川真人手印繁復,如殘影翻飛,到現在已有一刻鐘了還沒有停下來。是這一爐丹藥太過復雜難煉還是所有丹藥都需要結這麼多手印?如此說來,這煉丹的難度可比陣法大多了。
難怪整個門派也只有不到十位的長老稱得上丹師。
據傳,整個修仙界中,丹師都十分稀缺,也不能輕易得罪。那時慕萱尚在修仙界模打滾爬,听到這個說法,心中滿滿都是懷疑。今日看了震川師伯煉丹,她才明白傳言不虛。
慕萱還在震撼感慨,這邊震川真人已停住結手印,緩緩收了手掌。與此同時,丹爐里的火也熄滅了。
震川真人見她們還沉浸在震撼中,微微一笑道︰「這一爐丹藥是乾坤清氣丹,算得上高階丹藥了,開爐時間久,手印自然繁雜了些。低階丹藥和普通丹藥不須這麼麻煩。」
羅新月拍手笑道︰「師伯真厲害,這丹藥能不能賞我幾粒啊?」
震川真人臉色一沉,故作嚴肅道︰「淨胡鬧,乾坤清氣丹藥力非凡,不僅能濾去體內靈氣雜質,更有澄明心境驅除心魔之效,只有結丹及以上境界修士才可服用。你若吃了,不怕爆體而亡?」
慕萱驚道︰「竟有丹藥可以驅除心魔?」
但凡修士,想要晉升境界,除了修為的積累,還要面臨兩種考驗。一為心魔,一為天劫。天劫尚可借助外力抵抗,而心魔總是讓人束手無策,外物外力均不起作用,只能憑借心性磨礪把它壓制下去。
「想要驅除既成心魔,自然非藥石之力可達。乾坤清氣丹再厲害,仍做不到此等逆天的地步,只能驅除雜念,在渡心魔劫時保持幾分清明罷了。」
慕萱咋舌,這也夠厲害了。面對心魔考驗時,哪怕只有一絲的幫助,結果也會有霄壤之別。
「師兄,是否煉制所有丹藥都需要結出手印?」慕萱決定趁此機會好好學習一下這方面最基本的知識。
「普通或低階丹藥當然不用。結手印者,都是復雜的高階靈藥,它們對丹爐內的溫度和靈力流動要求非常高,往往瞬息萬變,手印是為了引導靈力流動及控制火溫,對成丹結果有直接影響。」
震川真人沒有絲毫不耐煩,耐著性子跟慕萱解釋著。
他一邊說,一邊用神識查探著丹爐里的情況,突然眼放精光,笑道︰「好了!」
震川真人雙臂運力,爐蓋已穩穩地落在了丹房一旁的空地上,頓時一縷丹藥清香飄了過來。
在場的所有人,聞到這股清香,均是心頭一震。仿佛經歷了一場春雨,驅散了心頭的陰霾和種種負面情緒。慕萱暗道,這乾坤清氣丹不愧是高階丹藥,只聞一下就有這樣的功效,若真服下一顆,絕對能達到震川師兄所說的效果。
震川真人搶到丹爐邊,探頭一看,先是一喜,緊接著又黯淡了神色,嘆息道︰「跟上次一樣,只成了兩粒。既然有兩粒,就說明丹方無誤,可耗費無數心血和藥材,本以為這次……每次最多成功兩粒,究竟是此丹太難煉還是我煉丹資質淺薄?」
慕萱見此,不知該說什麼好。她不懂煉丹,不知道每爐丹藥要出多少粒才算好的,但眼下只有兩粒丹藥出爐顯然讓震川真人頗受打擊。
羅新月眨眨眼,走上去搖著震川真人的衣袖道︰「師伯要說這話,被其他幾位師伯听到了,可是會以為您在嘲笑他們呢。我听師父說,除了無厭師祖,咱們聖門就只有您會煉這乾坤清氣丹呢。」
震川真人搖頭道︰「話雖如此說,卻不能當作失敗的借口。無厭師叔常年閉關沉浸此道,乃是世間一等一的煉丹大師,我如何比得上。若是因為別人不會而沾沾自喜不思進取,此生怕再難于丹道上更進一步了!」
慕萱也听明白了,原來不是震川真人煉丹水平低,而是他自我要求太高了。
思索了一會兒,慕萱還是想說說自己的想法。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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