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廂張壽山夫婦還在對著前後簡直判若兩人的莫仙師驚疑不定,如墜雲里霧里,那邊慕萱已動身離開了安平城。
有了昨晚的震懾,莫沉深絕對不敢輕舉妄動,張家的事就算了了。至于喬?,慕萱心中仍是遺憾悲痛,但也已經平靜下來。這件事線索全斷,著急也沒有用,她只能默默祈禱喬?還活著。
出了安平城,慕萱繼續往東南方向進發,不時停下來讓白佑感受氣息,卻始終沒有收獲。
白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我也只是憑感覺,那氣息又極不穩定,你就辛苦一下,多些耐心吧。」
慕萱瞟了他一眼,道︰「我若沒有耐心,也不會接下這份苦差事了!」
過了一個多月,慕萱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抱怨道︰「白佑,你確定你沒有指錯方向?再走下去,東面就是茫茫大海,難道碎片會在海底?」
半晌,白佑小聲道︰「呃……咱們好像走過去了,麻煩你再往回走試試。」
慕萱怒吼︰「你大爺!」
白佑自知理虧,破天荒的沒有接話,諂笑著討好道︰「我這不是看你最近心情不好,想讓你多走走看看,散散心嘛。」他才不會承認上次感受氣息時,他有些走神、導致結果偏差了。
慕萱一言不發,黑著臉轉身又朝來時的路回去。白佑見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再也不敢開小差。現在的慕萱就像一個火藥桶,一點就炸,他不敢惹。
半晌,慕萱嘆了口氣道︰「對不起,我不該向你發脾氣。」
白佑好了傷疤忘了疼,極大度地笑道︰「沒關系,咱倆誰跟誰啊,用不著這麼客氣。話說回來,那個喬?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你臭著臉都一個多月了,害我每次說話都不敢大喘氣,無辜受牽連……」
慕萱曾經跟白佑模糊提過一些,估計是他沒記住,便再次把緣由娓娓道來︰「除了我的娘親,還有師伯他們,喬?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也是我之前最好的朋友。」
「若是沒有他,我可能根本活不到今天。原本想著終還有再見的時候,我還有機會回報他,沒想到那一別居然就……他怎麼那麼傻呢,我都不在靈水派了,是不是被冤枉的又有什麼重要?」慕萱想不明白,該罵喬?是一根筋的榆木腦袋嗎?
白佑眼光閃閃,想到了某種可能,正要開口調侃慕萱,忽然記起她剛剛壓下去的脾氣,只好閉口作罷。他心里卻對喬?有了興趣,這個小子,不會早就看上慕萱了吧?十年前的事了,嘖嘖,還挺早熟。
「你是他的好朋友嘛,可能他只是一時氣不過,言語過激,冒犯了掌教威嚴吧。事已至此,接下來還是好好找參商玉碎片好了,還有你的修為、本命法寶,都不可丟下,哪有空閑時間想這些雜事。」
白佑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把此事忘在了腦後。
由于他的失誤,慕萱不得不返回原路,這一次進程愈發緩慢了。慕萱對喬?一事也漸漸看開了,至少不會再流露于表面上。生死之事,無論仙凡,每個人遲早都要學著接受。看不破的,除了苦了自己,沒有任何意義。
這幾日,白佑心中又有所感,慕萱不敢大意,給了他充足的時間去確定方位。白佑也很謹慎,特意跑到蒼臨山上的陣法中,屏蔽五識,用特殊的手段細細追尋那渺茫蹤跡。
花了將近一天時間,慕萱識海中終于傳來白佑的聲音︰「這次可以確定了方位。呵呵,那地方你可不陌生,差點丟了性命呢。」
白佑的聲音愉悅中帶著疲憊,顯然是方才耗了不少精力。
不過慕萱眼下沒空去關心他,想著白佑所說「不陌生」、「差點丟性命」的地方,急道︰「你說的,莫非是雲遲山赤霞派的地盤?」
「不錯,就在雲遲山附近。不知金舟那個老匹夫怎麼樣了,這一次若是撞上,你可不許再攔著我了!」
白佑想殺金舟真人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慕萱攝于赤霞派之威,不讓他輕舉妄動,一度使得白佑郁悶非常。沒想到這次居然有機會踫上,怎能錯過這報仇的好時機,他揉了揉手腕,有些迫不及待了。
慕萱怎會不知他的想法,板著臉嚴肅道︰「此去若是離赤霞派很近,定然危險重重,我們以尋找碎片為首要目標,你萬萬不可隨便出手。至于報仇,不必急于一時。」
「知道了,我都听你的。」白佑答應的非常爽快,心里卻悄悄盤算起了小九九。
既然知道了碎片出現的地方,慕萱沒有多作逗留,直接御劍飛行。早一天恢復參商玉,就能早一天解開最終謎團,這件事耽誤不起。
慕萱沒有直接去雲遲山,而是落在了當年被朱石青驅使靈獸禍害的那個小村子。一晃多年,沒了惡人加害,村子看起來比以前壯大了不少,很多小童在村口嬉鬧玩耍。
慕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進入參商洞天,讓白佑再次感應具體的方位。萬一就在赤霞派內,那此事就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白佑照做,半晌後他睜開眼楮,臉上神色卻十分古怪︰「奇怪了,我明明能感覺到就在雲遲山方圓數百里之內,卻感受不到具體的位置。碎片的氣息若有似無,像是被什麼東西遮掩住了。」
「你是說這個範圍是以雲遲山為中心的?還有被遮掩的跡象,難道真的在赤霞派里面?」事情好像有點棘手。
「不好說。此事有古怪,你行事一定要當心。」白佑一臉凝重,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商量片刻,慕萱還是打算先去赤霞派探探。萬一暴露了行蹤,有參商玉在手,她也不怕。
披好斗篷影衣,慕萱悄悄來到雲遲山下。
雲遲山高聳陡峭,赤霞派的山門建在半山腰,所以山腳下是沒有赤霞弟子的。慕萱正思索著如何混進去,一抬眼發現了有兩位身著赤霞派弟子服的修士正從雲遲山上下來。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頭,慕萱眼楮一亮,計上心來。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