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秦琪兒怒氣沖沖地跨出山洞,正要質問葉無雙是不是故意把她弄得如此狼狽,結果還沒開口,就听他又一次佔據了主動,凌厲的質問下,她一時語塞。
「你听我解釋……」秦琪兒弱弱地開口,說了這麼一句,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圓下去。她不知道其實早在跟蹤者是齊風時就已經被葉無雙發現了,還以為是自己在隱息追蹤方面不及齊風,有些羞愧難當。
見她不說話,葉無雙面色鐵青,寒聲道︰「看來秦道友是默認了探听我聖門機密一事了?枉我如此信任你,當著你的面把此事告知師妹,從未對你有絲毫避忌,可秦道友就是這樣回報我的?你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心寒!」
秦琪兒很想說些什麼,如此憋屈地被葉無雙教訓她不能忍,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被人正好抓個現形,再多的辯解都顯得多余可笑。
等等!明明是我中了圈套,被葉無雙設計了,怎麼如今這事情好像還是我不對了?秦琪兒腦海中閃現過什麼,卻沒抓住,一時間理了還亂,覺得很莫名其妙很委屈。
「其實我並沒有听到或者看到什麼重要的事情,真的,你相信我!我只看到你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我什麼都不清楚……」秦琪兒覺得窺探聖門機密這個罪名比較大,還是先摘清比較好。不然的話,真的被聖門高層誤會了,便是天衍宗和極道真君也不一定保得住她,眼下的天衍宗可還斗不過聖門。
葉無雙仍是面色不善,死死瞪著她。道︰「可是你知道了聖門在尋覓某物,這已經觸犯了聖門的底線,事情由我泄露,我要如何向師父和老祖宗交代?」
秦琪兒本想反駁,他只是假裝尋覓某物引她上鉤,是在故弄玄虛而已。可是看葉無雙這嚴肅沉痛的表情、自責的語氣,她又一次疑惑了。這要是裝的。裝的也太像了吧!難道聖門真的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她試圖好好理一理其中的關竅,弄明白葉無雙的話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卻在葉無雙瞬也不瞬的緊盯中有些心虛。該死!若是往日葉無雙肯多看她一眼,哪怕不含一絲別樣的情愫,她也能高興好幾天,可是這種情況下的怒目而視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啊。
秦琪兒硬著頭皮,低下頭道︰「此事是我對不住葉道友,不過我可以立下心魔誓,絕不對第三人透露此事。若違此誓言,叫我心魔擾心癲狂至死!這樣你可放心?」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退讓。
葉無雙一眼掃過她緊握的拳頭和抿著的嘴角,心中得意啊,總算達到目的了,不枉自己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陪她玩。做什麼事情都要適可而止,尤其是逼迫人的時候。
「這……好吧。」葉無雙眉頭緊皺。像是在進行著某一項艱難的抉擇,「你我相識多年,極道前輩對我亦多有照顧。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繼續咄咄逼人。若門派要罰,我會一力承擔!」
秦琪兒詫異地抬頭,看著他堅毅的臉,感動道︰「惠清,沒想到你為了我竟能……」
她還沒說完,葉無雙便飛快打斷︰「停!我可不是為了你,你少自作多情!我會盡力隱瞞此事,是為了我自己不被懲罰,與你何干?至于不把你抖露出來。是因為你曾救過我一命,如今,就兩相抵消吧。從此以後。互不相欠,若再被我知曉秦道友有什麼不適當的舉動,斷不會如今日這般好過了。哼,你好自為之!」
說完,葉無雙足尖輕點,已翩然離去,留了一個瀟灑又絕情的背影給錯愕的秦琪兒。
秦琪兒臉色一下子就黑了,憤憤地朝著葉無雙已經消失的方向大聲道︰「真以為老娘稀罕你啊?!打小我就看不慣你那張臭臉,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滾你滾你滾!滾得越遠越好,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
她大吼了一陣,發泄出心中不知積攢了多久的怨念,想把一切不必要的都排空,卻止不住地覺得心酸。
秦琪兒無力地堆坐在山洞洞口,呆呆地想著事情,思緒紛亂錯雜,直到她接到齊風放過來的靈鶴。齊風雖然回去了,但他知道秦琪兒還在跟著葉無雙,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便想著問問進展如何了。
秦琪兒听著靈鶴里傳來的秦風的聲音,仿佛回了魂似的,暗罵自己沒出息,為了一個男人至于嗎?何況還是一個早晚都會成為敵人的男人。她有她的驕傲和決斷,不允許自己繼續這樣下去。
秦琪兒站起來活動了一子,施個清風訣把自己周身弄干淨,再轉身已是神清氣爽斗志昂揚。她再次朝著葉無雙消失的方向大喊了一聲︰「葉惠清,滾吧!」然後學著他的樣子瀟灑地轉身,御劍回城。
其實葉無雙並沒有走遠,他還想看看秦琪兒是不是真的信了他的話,會不會再返回去尋找不存在的某物。抱著這樣的目的,他走出沒多遠便拿出了一個陣盤,隱匿了自己的氣息,又打上數層禁制,確定不會被秦琪兒發現。但秦琪兒說的話他卻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秦琪兒的前幾句話,葉無雙握了握拳頭,不知道是該怒還是該喜。等了良久沒見動靜,後來又突然冒出來一句讓他滾的話,緊接著人便御劍離開了。
葉無雙郁悶了,都道「女人心,海底針」,不可輕易琢磨,秦琪兒這話究竟什麼意思他也猜不透。不管了,就當她是看開了吧,葉無雙閉起眼楮自欺欺人。反正無論如何,以後他跟秦琪兒是兩清了,再多作糾纏的話,自己也沒必要客氣了。
「唉,極道前輩一世英名,怎麼就收了這麼個徒兒呢?先前只是性格討厭,如今連品性都有問題了!極道真君怕是忙于修煉,對她疏于管教了,跟著某些心術不正的人,能學什麼好?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墜入邪道,下次跟師父提一下此事,她不仁,我也不能真的不義啊,你說是不是?」
葉無雙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在跟他的靈獸——一頭已經五階巔峰的白水狼說話。五階巔峰的白水狼還不能化形,但已經生出了靈智,可以和主人進行簡單的神識溝通。這頭白水狼自小跟隨于他,又是契約靈獸,兩人也算得上朋友。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這麼好心?你是怕她給聖門制造麻煩吧?」葉無雙識海中傳來白水狼的聲音,听起來頗有幾分冷酷的意味。
「喂喂喂!我說白小白,我好歹是你的主人,你就這樣無情地拆穿我真的好嗎?」葉無雙不滿的嚷嚷著,這是白水狼嗎?是白眼狼才對吧?虧自己把它養那麼大。
「我不叫白小白。」白水狼那道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再次無情地不給自家主人面子。
因為這頭白水狼全身無雜色,通體雪白。那時它還是幼獸,如果忽略它湛藍的時刻透著冷漠的眼楮的話,毛茸茸的十分討喜。葉無雙最初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小白」,結果小白誓死不從。
它那時還不會神識傳音,無法用語言傳達自己的不滿,便用行動來表明決心。它也不哭不鬧,只要葉無雙一天不改口,它就絕食一天,直到最後餓得奄奄一息,葉無雙不得不投降。
可是靈獸總不能沒有名字吧,叫起來多不方便啊。葉無雙便繼續給他的小狼取名字,他盯著小白狼潔白的毛看了半天,絞盡腦汁憋出了倆字︰白白。
這一次,小白狼直接扭過了高傲的頭,看都不看這傻缺主人一眼。葉無雙無奈,只好繼續揪著頭發想,他甚至發動了聖門任務,為小白狼征集名字。然後,把得來的數百個名字一一念給小白狼听。
讓葉無雙覺得氣憤的是,這幾百個名字中仍然沒有一個被小白狼看中的。他扔下一堆玉簡,道︰「行!你行!等你會說話了,我倒要看看你能給自己取個什麼樣的名字!」
經過這麼一鬧,幾乎全聖門都知道了惠清師兄養了一只傲嬌的白水狼,更令人嘖嘖稱奇的是,脾氣一向不怎麼好的葉師兄,居然沒有把這小獸丟出去,一時間成為了津津樂道的話題。當然,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葉無雙之所以一直忍耐,也是為了等著看這常常昂著高傲的頭的破狼究竟能想出個什麼樣狂炫酷拽的名字。于是得知白水狼已經會神識傳音的那一刻,葉無雙就對他的靈獸說了一個字︰「說!」
白水狼思考了一下,用還不太熟悉的語調問︰「是不是名字里一定要有個‘白’字?」葉無雙自己取的,還有征集來的,通通都帶個‘白’字。
葉無雙理所當然的回道︰「當然!你是白水狼,又是白色的,以‘白’為姓再合適不過了。」
白水狼道︰「好,我叫白王。」
葉無雙瞪著眼,道︰「意思是白水狼之王?你小子也太不謙虛了吧,比我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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