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萱苦著臉道︰「其實我真的無比希望是感應出錯了,碎片真的不在北冥城,可惜是真的……」
她連說了三個「真的」,白佑想了想,問道︰「你的意思是,碎片在北冥城,但是不好到手?是需要打架還是什麼,你說!」
慕萱無力地笑了笑,說︰「是需要打架,三五個天妖,你能對付嗎?」
白佑︰「……」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白佑質疑,「就是個碎片而已,對于他們妖來說,又沒有五靈蘊火的資質,至于派三五個天妖守著嗎?除了咱們,那玩意兒有人要嗎,扔大街上都會被當做破石頭一腳踢開吧?」
慕萱︰「我跟你一樣想不通,可事實就是如此,根據南儀飛的說法,那幾個天妖已經很多年沒有邁出過祠堂了。不管他們是在守護碎片,還是在守護別的,只要碎片在祠堂里,我們就拿不到。拿不到,就湊不齊完整的參商仙玉,就無法得知到底怎樣打通天地通道……所以說,這個任務,就卡在這環節了,進行不下去了。」
白佑想了想,發現果然如慕萱所說,便道︰「你把你听來的跟這個相關的一切都告訴我,一個字都別漏,我好好分析分析。」
慕萱便把與南儀飛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轉達給白佑听,然後問道︰「怎麼樣,想出辦法來了嗎?」
白佑撓撓頭,道︰「這個……確實不好辦啊,讓我再想想……來來,咱們一起想,人多力量大。」
慕萱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方才說撂挑子的不過是無奈心焦之下說的氣話。氣頭過去,還是得認命地想辦法,哪怕想破腦袋,也不能放棄。
兩個人就這樣拼命地想啊想。後來,白佑試探著道︰「找幾個天妖,直接攻破?」
慕萱翻了個白眼︰「上哪兒找這麼多天妖去?再說了,天妖一個個猴精猴精的。你得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請得動?退一萬步講,就算付出各種代價請來了天妖,也不能保證一舉成功吧?誰知道那祠堂里還有什麼。」
白佑垂頭喪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該怎麼辦?智取?反正我想不出來了。要我看,干脆听你的,放棄算了,通天之路不開就不開吧,反正咱們原本也沒這個義務給他們打通。心情不好,老子就不干了!」
慕萱皺眉凝思,半晌才道︰「或許。可以試試易容術?」
白佑眼楮一亮,又快速黯了下去︰「不行,太危險了!萬一被他們發現,你絕對會死的!」
慕萱道︰「你別急,不是我要去冒險。能進入祠堂的。最低也是南家主那一輩的,修為至少也在聖妖境,我想冒充也冒充不了。讓金舟去,就算一不小心被識破了,擊毀了他的肉身,我頂多神識受損,修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白佑想了想。道︰「听上去似乎可行,可是萬一……」
慕萱道︰「沒有萬一,這是最好最穩妥的辦法了。回頭我找機會接觸一下南儀飛的叔叔伯伯們,挑選一個聖妖境的,與他熟悉起來,然後見機行事。」
白佑無法。只好一遍遍的叮囑慕萱千萬小心之類的。
慕萱出了參商洞天,又呆坐了一會兒,才抓緊時間做正事。既然要用易容術混進祠堂,那肯定得等到南家大祭祀之時。在妖界待了這麼久,慕萱知道。中元節就是妖界各大世家最看重的祭祀節日。現在是三月初,距離中元節還有四個多月,她不得不答應南家主的提議,留在南家做鑄造客卿。
煉器鑄造這種事情慕萱實在不擅長,眼下如何蒙混過關呢?她好後悔當年斗法時繳獲的飛劍相當一大部分都拿去賣掉了,如今剩的寥寥無幾,就算以十天一把的速度拿出來,也遠遠撐不到中元節。
那麼,還是學學煉器吧。
自此,給南風競「鑄」完那把劍之後,慕萱有空就進入洞天里的流年殿,對著炎靈真君留下的心得玉簡苦思冥想,對著火焰繚繞的熔爐忍受煙燻火燎,辛苦地磨練技藝。同時,她也沒忘記易容替身之事,在合適的修為境界中,慕萱最終確定了一個目標,南儀飛的八叔,南令東。
南令東不僅在修為上與金舟最為接近,更難得的是體型。兩人同樣是微胖,不算太高,穿一樣的衣服從後面看,很難看出端倪來。這樣一個好目標,慕萱怎會錯過,離中元節越來越近,慕萱借著請教修煉之事慢慢地與南令東熟悉起來了。
對于南令東,慕萱是懷著一絲愧疚的,畢竟是要借他的臉去做可能危害到南家的事。于是慕萱每次都對自己默默道,只要拿走碎片,南家的一切她都不會動。
這一日,慕萱正在她所住房間的隔壁的煉器室里鑄劍。經過在流年殿的多年磨礪,慕萱的鑄劍水平雖然還不能跟陣法想比,但已經拿得出手了,她特意跟南風競要了一間房,開闢為煉器室。
南令東敲敲門,笑道︰「白大師又在鑄劍啊?你鑄的劍手法工藝都與別家大不相同,很受顧客歡迎,最近一個月,店鋪生意好了很多,都是沖著白大師的名氣來的。」
慕萱听到他的聲音,忙停下手中的活計,行禮道︰「見過前輩,晚輩微末技藝不足掛齒,可不敢當‘大師’二字。」
南令東笑道︰「白大師謙虛了。以你如今的修為境界,能鑄出這等品階的飛劍,實在難得。昨日我踫見震岳小子,他還抱怨呢,說你是他的朋友,結果卻不幫風家。呵呵呵,這小子……」
慕萱笑笑︰「風道友只是嘴上說說,前輩別往心里去。對了,前輩,快到中元節了,這可是我們妖界的大日子,到時候店鋪是否會閉門歇業?如果是的話,我也好休息幾天。」
南令東道︰「白大師何須如此辛苦,就算是平常,你想休息便休息,誰敢攔著你不成?南家請過不少鑄造師,沒有一個像白大師這般敬業辛勞的,下次我一定要跟大哥說說,增加你的薪俸。」
慕萱道︰「多謝前輩,我的薪俸已經夠高了,不用再添。倒是店鋪的伙計們,一年從頭忙到年尾,趁這個日子,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南令東笑道︰「原來白大師不僅手藝好,還是菩薩心腸吶。妖僕們確實辛苦,家主已經決定中元節歇業三日,並每妖發送一百妖晶的奠儀。祭祀先祖是大事,可不能馬虎。」
慕萱笑了笑,有些難過地說︰「有家可歸、有祖祠者自然十分重視,像我這樣的飄萍,只能去河邊放幾盞河燈,聊表寸心了。前輩,到時候,幾位小姐是不是也要進祠堂祭祖啊?這樣我就只能自己去放河燈了。」
南令東搖搖頭道︰「幾位天尊有令,他們小孩子不能進入祠堂。到時候你讓風競儀飛她們陪你一起去吧,苦孩子,怪可憐見的。」
慕萱不解地問道︰「我听說風競小姐是下一任家主呢,連她都沒有資格進入祠堂?為什麼呢?」
南令東原本一直笑呵呵的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不悅道︰「白大師只管鑄好你的劍就行,南家之事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罷,拂袖而去,從頭到尾也沒說他是來干嘛的。
慕萱笑了笑,你現在不說,我早晚也會知道。至于敬業辛勞?呵呵,有免費的無盡的煉器材料提供著,不趁此機會好好提升技巧才是傻瓜呢。反正煉出來的劍是給南家了,慕萱一點都沒有心虛。
中元節將至,不僅南家開始忙著祭祀之事,整個北冥城都忙碌起來了。家家戶戶采買各種所需之物,唯恐怠慢了那些祖先們。
而慕萱,已經停了煉器室的工作,不過她也沒閑著,她在鼓搗著給金舟換上南令東的臉。
幾個月的相處,南令東臉上哪里有條皺紋慕萱都一清二楚,她的易容術有大有進步,所以造出來的這個金舟令東堪稱完美,毫無破綻。慕萱再用神識控制金舟,做出南令東常做的慣性動作,學著他的聲音說話。如此幾天之後,連慕萱都覺得就算是真的南令東來了,也會分不清究竟金舟是假的還是自己是假的。
而這一天,中元節終于來了。
慕萱深吸幾口氣,在去往祠堂的一個偏僻拐角處攔住了一身正服的南令東。
「白大師不是要出去放河燈嗎?怎麼還在此逗留?」南令東問。
慕萱笑笑,道︰「是這樣,我有事情要請前輩幫個忙。」
南令東為難道︰「可否等我參加完先祖祭祀回來?去晚了可是對祖先們大大的不敬。」
慕萱道︰「無妨,很快的,前輩你看這里。」
她手里好像拿了個什麼東西,南令東下意識地去看,忽然眼前多了一道白影,他暗呼不好,想退卻已來不及,白佑一把把他抓進了參商洞天。
隨即,慕萱把已經換了南令東衣服的金舟召喚出來,然後灌注神識。
那南令東笑道︰「白大師,我先走一步了,去晚了是對祖宗的大不敬啊!」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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