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聖門看重這一次的大典,而且天韻真人如此大張旗鼓,還有別的深意在內,慕萱對此自然也不敢輕視。
結嬰大典和結丹大典同時舉行,葉無雙的結嬰大典才是最重要的。倘若只是結個丹,最多在門派內慶祝一下,絕對不會像這樣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這正合慕萱心意,出風頭顯榮耀之事就讓給葉師兄,她樂得當個陪襯。
所以,在後面的三天里,慕萱哪兒都沒去,就在寧清院里待著。郭睿和江如夜、喬玦三個也在忙自己的事情,沒有過來找她。
庶務堂送來了典禮上要穿的嶄新道袍,慕萱比試了一下,很合身。
典禮過後,她就是名正言順的聖門長老了。金丹修士已經不是普通弟子,所以練氣期和築基期時穿的弟子服也不再適合,衣衫服飾上都有新的形制和花紋等裝飾。
庶務堂送的這身道袍是讓她在結丹大典上穿的,所以顯得很莊重。白色的袍服上繡著暗紋流雲圖案,青色的氅衣上點綴著八卦紋和太極陰陽雙魚圖,幾種顏色搭配的相得益彰,形制的設計很能凸顯飄逸俊秀的氣質。總體來說,慕萱很滿意。
這是結丹修士穿的,按慣例,葉無雙的禮服應是羽衣。結嬰大典上穿羽衣,取「羽化而登仙」之美好寓意,包含了對初結成元嬰的修士的祝願,願其在修煉之路上能走到盡頭,飛升成功。
慕萱收起新道袍,想象了一下葉無雙身披羽衣時的樣子,不由得笑了起來。葉師兄長得好看,風度翩翩,穿什麼都會好看吧。
大典當日,慕萱把一切收拾停當,就去了太極殿。
今日正是聖門準備了一年多的隆重時刻,萬眾矚目。聖門的弟子也非常忙碌,確保典禮能夠最終順利完成。
在執事弟子的引導下,乾坤台上的各門派修士來到聖門的中心廣場上,按照早已編排好的座次落座。
這大廣場的修建初衷是訓誡弟子。當年的聖門每天早上都要統一上修煉早課,此廣場可容納三千多人。雖然早就廢除了早課制度,但廣場一直保留了下來,每當舉行大規模的盛典時,都是在這里。
一千多人涌入廣場,絲毫不顯得擁擠。坐下的各門派眾人有的開始與左右攀談起來,有的則不住張望,特別關注廣場前方的高台上那些位子。
慕萱在太極殿中就儀式流程問題仔細請教了天韻真人,不一會兒,葉無雙也來了。
天韻真人欣慰地笑道︰「師弟師妹今日真恍如神仙中人。你們兩個並立站在一起,要晃得多少人移不開眼楮啊?玄同師伯心里肯定偷著美呢。」
「臭小子,師伯要美還用偷著?不過晚來片刻而已,就听到你在這里議論是非!」玄同真君哈哈大笑著從外面進來,雖然嘴中說著不滿的話。但誰都知道他此時心情極佳。
「正說著師伯呢,您老人家就來了。呵呵,是師佷多嘴了,該打!」天韻真人笑眯眯地道歉。
玄同真君已經走到近前,笑罵道︰「當了掌門之後,越發油嘴滑舌了!不過你有一點沒說錯,有無雙和萱兒。本座走到哪里都能抬頭挺胸,心里美的很吶!」
說罷,他把慕萱和葉無雙來來回回打量了幾遍,連聲贊道︰「嘖嘖,往這兒一站,誰敢不服?」
葉無雙實在听不下去了。無奈道︰「師父,這里又沒外人,你夸給誰听呢?」
玄同真君眼一瞪︰「我自己夸自己听!你這小子,為師夸你幾句怎麼還不愛听了!多學學你師妹……」
慕萱道︰「師伯,我覺得咱們還是低調一點兒比較好……」
玄同真君︰「你們兩個……」他很有挫敗感。慕萱也就算了,畢竟她向來不喜歡張揚。可是葉無雙是他從小養大教大的,性子跟他最像,怎麼今天也像變了個人兒似的?
天韻真人笑道︰「師伯,他們倆是被您夸的不好意思了,並非有意要拂師伯的面子,您不必在意。典禮快要開始了,您作為兩個天才修士的師長,必然會受到各門派的矚目,這種時候,一定得高高興興的。」
玄同真君道︰「還用你說,放心吧,我早就準備好了。」
慕萱湊上來賠笑道︰「師伯今日精神矍鑠,滿面春風,待會兒出去與那些修士相見,也是給聖門長臉了。」
玄同真君笑道︰「今日你們兩個才是主角。看著你從當年的練氣期的小姑娘到今日結丹,你長大了,也做了很多事情,師伯很欣慰。當年無雙也是,跟我來聖門時,才那麼小一個人兒,如今一轉眼都已經跟我一樣是元嬰修士了……」
說著說著,玄同真君竟有些傷感起來。
葉無雙笑道︰「師父今日是怎麼了,我和師妹雖然長大了,不是一直都在您身邊陪著嗎?等到那件事完成,以後還會有無盡的時間。今天是我和師妹的慶祝典禮,您老一定得打起精神來。」
玄同真君立馬來了精神,道︰「小子,你這是嫌棄我老了精力不濟?」
葉無雙點點頭,道︰「看到您還能這麼大喊大叫,我就放心了。」
幾人說話間,其他結丹真人和元嬰真君來都來了。
聖門共有十八位元嬰真君,加上葉無雙,是十九位。結丹修士就多了,足有五六十位。除了長期閉關和在外趕不回來的以及在外面廣場上招待客人的,到殿的共有十四位元嬰真君和四十八位結丹真人。站在太極殿里,濟濟一堂好不熱鬧。
天韻真人早就到上面去了,其他人也紛紛落座,等著听掌門說話。
天韻真人站起來,看了看滿座同門師長,心里微微感慨了一下,然後開口道︰「眾位師伯師叔、同門,今日是我聖門惠清真君的結嬰慶典和慕萱師妹的結丹慶典。相隔二十年,聖門再次迎來這等盛事,實乃門派之福,我輩弟子之幸。現在,外面各項事務都已準備就緒,請諸位到中心廣場去,共同見證此盛事典禮。」
然後,聖門的真人真君們便有序地出了太極殿,浩浩蕩蕩地往中心廣場處飛去,聲勢頗壯。
這等氣勢聚在一起,便是不刻意釋放境界威壓,對一般修士來說也已經難以承受了。
已經做好的各門派弟子,金丹期的感覺到了壓迫,但完全能夠承受住;築基期的修士一般也能穩住心神,不被這等景象氣勢威懾;練氣期的修士少的可憐,不過這種修為既然能來,肯定是隨門派師長一起過來的,有他們相護,也沒有問題。
為了表示對東道主的敬意和感謝,各門派修士紛紛起身。等到聖門的元嬰修士都坐定之後,在場的所以金丹修士才坐。高台上聖門的專屬坐席上,烏泱泱地就滿了。
既是慶典,肯定有人主持。天韻真人身為掌門,當仁不讓。
站在高台上,天韻真人負手而立,笑著往下環視了一遍。
「在下聖門掌門天韻真人,問諸位道友好。首先,感謝諸位道友和前輩不辭辛苦前來觀禮,為聖門捧場。今日是我派修士結嬰和結丹的雙重大典典禮,兩位修士還很湊巧都是玄同真君教導的。閑話不多說,現在,我宣布,典禮正式開始,有請玄同真君和新晉真君惠清真君!」
台上台下一片雅雀無聲,密切注視著那道長長的階梯,爭相一睹今日最風光的人的風采。
玄同真君直接從太上長老的座位上離開,來到天韻真人身邊。而葉無雙和慕萱,方才就沒有上高台,都在下面等候,此時就需要走過那層層台階,到上面去。
在萬眾矚目之下,葉無雙神情自若,高傲自信地一步步踏上台階,往上走去。他身披白色羽衣,步伐堅定,氣質清華,容顏俊美,看上去就像從畫中走出來的仙人一般,不僅很多女修士看呆了,連一些男修士也暗愧弗如。
台階雖然長,但也不會走很長時間。葉無雙從容來到玄同真君面前,他腳下有一個早就擺好的蒲團,葉無雙雙膝撲通跪地,給玄同真君叩了三個頭。
天韻真人道︰「請玄同師伯對新元嬰修士進行訓示。」
玄同真君欣慰笑道︰「快起來吧。吾徒惠清,天資卓絕。自入道以來,一心向道,勤勤懇懇,聰慧通達,今日結成元嬰,為師望你勿忘教誨,繼續勤勉前進,不負己身之材,不負聖門之恩!」
葉無雙直起身子,鄭重道︰「弟子多謝師尊兩百年來的教導,也感謝門派對我的愛護包容和栽培。弟子必當勤勉努力,不讓師尊失望,不讓門派失望!」說罷,他才站起來。
天韻真人笑道︰「訓示已畢,按照門規,由我來給惠清真君授予太上長老之身份玉牌,以正其身份。敬告真君,平常太上長老享受門派供奉,專心修煉即可;如若以後門派有難,身為太上長老,必要以門派為先,維護門派之利益!」
葉無雙接過那個玉牌,對天韻真人微微頷首,道︰「謹遵掌門之諭。」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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