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霄不由分說拉起她便往外走,拉得林鈴兒直踉蹌,嘴里不滿地叫道︰
「喂,你干什麼,我還沒吃完呢……」
他一直把她拉進東廂,關上大門,鉗著她用力一甩,將她抵在了門上。
她掙扎著︰
「穆九霄,你又發什麼瘋?你沒長嘴嗎,不會用說的嗎……」
不等她說完,他咬著牙問道︰
「鈴兒是誰?」
林鈴兒心里一抖,這才回想起李莫剛才的話,他提到了鈴兒。
該死,她根本沒想到這些,只是為了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拿原來的名字用用,沒想到穆九霄卻這麼在意。
「鈴兒,鈴兒,鈴兒是我的小名,怎麼了?」
她想了老半天,才編出這麼個理由。
「小名?」
他的氣息開始濃重起來,
「為什麼我不知道?」
「你又沒問過我!」
林鈴兒把臉扭向一邊,不去看他。
「他問了?」
他為什麼這麼執著于這個問題?
她想了想,說︰
「也沒有……我們只是互通了一下姓名,這件事有什麼好計較的?」
她是不計較,可有人卻計較得很。
他將她的雙手緊緊扣在門上,盯著她問︰
「他為什麼不叫你夫人,他不知道你已經成親了嗎,不知道你有夫君嗎?」
「夫君?你嗎?」
林鈴兒看著他,突然輕蔑地笑了,
「你算什麼夫君?夫君就應該愛護妻子、保護妻子、疼她、讓她,你是這樣做的嗎?」
越說越氣,幾乎把他之前對她的所作所為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你除了欺負我,還會做什麼?」
她吼道。
他的眸光越鎖越緊,恨不得把她看進眼楮里︰
「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唔……」
下一秒,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如狂風驟雨般猛烈,不給她喘息的機會,似要將她吞噬。
東廂的大門被兩人的戰斗震得 作響,外面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東廂,然後像預知了什麼,又紛紛收回目光小心翼翼地去做自己的事。
西廂房里,李莫透過那層捅破的窗紙看著東廂,漸漸握緊了拳頭。
東廂房里,穆九霄瘋狂地吻著林鈴兒,繼而將她扛在肩上,往內室走去。////
「穆九霄,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林鈴兒拼命捶打著他,直到他把她扔進了床塌里。
「啊……」
她痛得大叫一聲,來不及感受身上的疼痛,他便壓了上來,開始動手扯她的衣服。
她知道他的強壯,她知道她打不過他,卻還是不肯認輸︰
「穆九霄,老娘跟你拼了!我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她手腳並用,只要能動的地方都動起來,拼命反抗著穆九霄的暴力。
他卻無視她的反抗,撕碎了她的衣服,拉開了她的大腿。
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穆九霄,如果你敢用強,我再也不會原諒你,再也不會……」
她不再掙扎,只是扔出這樣一句話,說得那樣堅定,不容置喙。
他抬眸看她,她的眼楮里,寫滿了決絕。
他無力地閉上了眼楮,他到底在干什麼?他想證明什麼?
扔下她,他狼狽地逃出了東廂。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像瘋了一樣?他的手又是怎麼弄的?
林鈴兒好累,仰面躺在床塌里,她不知道自己與穆九霄到底算是個什麼關系。
明明彼此恨著,想方設法地折磨著對方,卻又時而親近得零距離。
這種關系,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她要想辦法改變,改變!
翌日,林鈴兒拉開房門,便看見穆九霄騎在馬上,一行人整裝待發。
她想了想,碎步上前,乖巧地一福,然後起身後退幾步,這才抬眸問道︰
「夫君這是要去哪?」
她如此得體,為何卻讓人感覺如此陌生、疏離?
「……」
他看著她,沒有回答。
她也不惱,淡淡道︰
「為妻可能要在此別院小住,因為要跟師傅學藝,所以不能與夫君同行,還望夫君見諒。」
他作了個深呼吸,轉而向穆耳等人道︰
「爾等好生保護夫人,不得有半點差池。」
四人跪拜在地︰
「是。」
他沒有再看她,兩腿一夾馬月復,出了別院。
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林鈴兒心情頓時輕松起來。
「哼,走得好,省得老娘我看見你就心煩。」
她朝著他的背影嘀咕道,正愁著不知該如何處理他們之間的關系,他還挺識相,干脆一走了之。
接下來的一個月,林鈴兒白天都在反復研究著前一天晚上穆頭教給她的東西,晚上再接著跟穆頭學醫術。
而李莫的傷也漸漸好了起來,因為有他這個病人,林鈴兒干脆把他當成了試驗品,他的傷都由她親自治療。
而不管當試驗品也好,朋友也罷,李莫都很享受這種照顧,每天說些奇聞趣事逗林鈴兒開心,日子就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下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只是每天林鈴兒都會去正房看上一眼,或者打開大門往山下瞧瞧,卻都沒有看見穆九霄的身影,他真的打算把她扔在這不管了嗎?
剛開始還覺得他不在很好,可是日子久了,她這心里卻越來越不是滋味,說不出的失落。
這一日,林鈴兒正在研制如何治療寒毒的藥,穆頭掃完地進入了門房。
「喜歡這些瓶瓶罐罐嗎?」
穆頭笑著問。
她頭也不抬地點點頭︰
「喜歡。」
「我的畢生所學如今都變成了你的,你可別忘了答應過為師的事。」
穆頭提醒道。
「什麼事?」
她故意眨吧著眼楮問,見穆頭表情嚴肅起來,才笑著說,
「我知道啦,不離不棄嘛,徒弟記得的。」
穆頭這才滿意地笑了。
這時,別院的大門砰地被人推開了,林鈴兒嚇了一跳,連忙扔下手里的東西跑去看。
大門敞開著,穆九霄正一身戎裝地跨進了門坎,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閃著熠熠的光輝,臉上布滿了灰塵,將他原本一張妖孽的臉染得像個乞丐,已經有些看不出他本來的樣貌了。
見到他,林鈴兒竟有些激動,一月未見,他這是去哪了?
跑到他面前,千言萬語她竟有些說不出口,最後只化成了一句︰
「你、你來了。」
他的目光始終凝結在她的身上,只是片刻之後,他卻越過了她,朝著西廂走去。
「喂……」
她在後面喊著,隨後追了上去。
他進入了西廂,揪著李莫的衣領將他拖了出來,然後招呼穆圖道︰
「將這位公子送至斯南邊境,給他足夠的盤纏。」
轉而又對李莫道,
「相信到了那,公子就能平安到家了。」
李莫沒有多言,只是淡淡一笑,將衣領撫平,然後走到了林鈴兒面前。
林鈴兒還有些發蒙,穆九霄一回來就要趕走李莫,還要把他送到斯南的邊境,那是北方的一個小國,與瓦倪相鄰,卻從來安分守己,兩國向來和平共處。
「李莫,什麼斯南?什麼情況?」
她懵懂地問。
李莫的傷早已好了,只是一直賴著不走,此刻的他雖然衣著樸素,卻難掩那份帥氣與灑月兌不羈。
他從容不迫地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拉過林鈴兒的手,放到了她的手里握緊。
「今後無論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去斯南找我,只要拿著這塊玉佩到斯南的任何一個衙門,你就能見到我了。只要你開口,哪怕是要我這條命,我也會雙手奉上。」
他笑著說,似乎只要她想,他隨時都可以為她獻上生命。
林鈴兒還是不解,揪著眉頭問︰
「斯南的任何一個衙門?你到底是誰?」
「別管我是誰,只記住,我永遠都是你的李莫。」
陽光下,他的笑真誠而熱忱,握著她的大手溫暖略帶潮濕。
這是要分別了嗎?
此情此景,林鈴兒不由得感傷,相處一月,她已經把李莫當成了好朋友。
眼眶有些濕潤︰
「我不要你的命,誰的命我都不要,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如果有緣,我們再見。」
他握著她的手緊了又緊,笑道︰
「一定。」
「公子,請。」
這時,穆圖走過來,意思很明顯了。
李莫是一直倒著走出落翠軒的,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鈴兒的身上,他一直笑著,揮著手,直到消失在門口。
林鈴兒的心情有些悶,轉身進入了東廂,沒再看穆九霄一眼。
穆九霄的的腳步朝她的方向移動了一下,卻停在了原地。
「穆耳,告訴其他人,打點行裝,明日啟程回府。」
他冷冷道。
「是,王爺。」
穆耳應下。
直到晚上,林鈴兒一直沒有從東廂再出來,穆九霄亦沒有去找她。
下雨了,穆九霄坐在正房的台階上,換上了一身便裝,夜雨的冷也抵不過他身上銀色的長袍,他的冰冷仿佛能將天地冰凍。
他手里拿著一只酒壺,仰頭而飲,任大雨在他的身上肆虐。
穆頭打著傘走到了他的身邊,為他遮去冷雨,淡淡道︰
「你很痛苦。」
穆九霄輕勾唇角︰
「何以見得?」
「一月未見,敢問王爺的心,平靜麼?」
穆頭問。
穆九霄突然大笑起來︰
「平靜?當然不!本王又打了勝仗,高興還來不及,怎會平靜?」
與哲北大軍激戰一月,他奪下了哲北兩座城池,將瓦倪的版圖又擴大了幾分,他怎會不高興?
穆頭淡笑︰
「王爺的快樂,可有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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