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
雲傾城命令著林語兒,率先跳下馬,打算跑出去,她量這些人不敢把她怎麼樣。
無奈這些人不知道她是公主,也紛紛下馬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南宮絕騎在馬上,看著雲傾城,緊擰的眉頭不由放松了,繼而微笑起來。
他的聲音依然溫柔動听︰
「鈴兒,你喜歡今天這樣的游戲?」
說罷,眉頭輕挑,向雲傾城伸出了一只手,
「玩夠了,累了吧?跟我回去。」
雲傾城看著他伸出的那只邀請的手,他臉上的笑容讓她痛恨,恨不得撕碎了他。
「這樣的游戲?」
雲傾城冷笑,
「南宮絕,你對林鈴兒的縱容真是沒有底限啊!」
縱使是林鈴兒的臉,可她的這抹冷笑與此刻的語氣,讓南宮絕從這張臉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他的笑容漸漸收斂,下馬走到雲傾城面前,鉗起她的下巴,猛地抬起,仔細審視起這張臉。
沒錯,這是他的鈴兒!
放下她,他笑著︰
「鈴兒,不要鬧了,我們回去。」
「回去?南宮絕,恐怕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回去了!」
雲傾城看著他,臉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
「虧你說自己喜歡林鈴兒,可你卻連我到底是不是林鈴兒都分辨不出,如果這也算喜歡,那我可真同情林鈴兒。」
「鈴兒,你在說什麼?」
「鈴兒?」
雲傾城冷笑,
「南宮絕,你好好看看,我是誰!」
說著,她抬起手毫不猶豫地撕掉了面具。
頓時,雲傾城的臉呈現在南宮絕面前,妖艷、嫵媚,不再是林鈴兒清秀、純真的面龐。
他的眉越擰越緊,眨眼之間,他的鈴兒就變成了雲傾城,那個他最討厭的女人!
「你是雲傾城?」
仍是不敢相信,他狐疑地問。
「哈哈……」
雲傾城突然大笑起來,
「南宮絕,這個游戲好玩嗎?你心愛的女人眨眼間就不見了,現在在你眼前的,是真正的大邱國公主,雲傾城!」
「你是雲傾城?」
南宮絕開始相信這個事實,
「那嫁去瓦倪的……」
「當然是你心心念念的鈴兒!」
她說的好得意。////
南宮絕的大手突然欺近了她,一把揪住她的衣領,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女人而手下留情。
「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喉嚨發緊,難以言喻的痛噴薄欲出。
雲傾城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有恐懼、有驚訝,她拍打著南宮絕的手,叫道︰
「大膽南宮絕,你竟敢如此對待公主,待我稟明父王,一定讓他殺了你!」
「殺了我?」
南宮絕冷笑,妖媚的眼楮里迸射出野獸般的危險,
「你以為我會讓你再見到國主嗎?」
「你、你想干什麼?」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好、好,我告訴你,你先放了我。」
雲傾城掙扎著,她知道南宮絕說得出就做得到,他笑起來要多溫柔就會有多溫柔,可他狠起來,要多狠就會有多狠。
南宮絕痛快地放開了她,她嚇得不由倒退幾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她撫著被勒痛的脖頸,把對林語兒說過的謊又對南宮絕說了一遍,最後譏諷地一笑︰
「南宮絕,沒想到你最愛的女人會是這種人吧?怎麼樣,心痛嗎?後悔嗎?」
听了她的講述,南宮絕非但沒有心痛,反而看著她戲謔地笑了︰
「倒是你,能任林鈴兒如此放肆,犯下欺君之罪,而自己卻甘願墮入丞相府,你為何不揭穿她?」
他的話一語中的,雲傾城聰明反被聰明誤,支吾著解釋道︰
「我……我當時睡著了,她是趁我睡著的時候對我的臉做了手腳……」
南宮絕的笑意更深了︰
「讓我來告訴你答案,因為你喜歡我,喜歡到不惜與鈴兒互換身份,犯下欺君之罪的地步。」
「住口,住口……」
「你有多麼愛我,我當然知道,這麼多年,只要我稍加勾/引,你甚至願意為我獻身,你這個賤女人!」
「住口,住口,住口……」
「只是我喜歡的另有其人,我不稀罕你的身子,就算白白為我奉獻,我也不會要。」
「南宮絕,你給我住口,住口!」
「我不是傻子,不會像你一樣連一個男人是否喜歡你都分辨不出,你這個蠢女人……」
南宮絕的話讓雲傾城崩潰,作為公主,她從未有過如此被人無視、被人謾罵、污辱、視如敝履、草芥的時刻,她是天之驕女,可在南宮絕的眼里,她卻一文不值,她受不了,受不了!
「啊……南宮絕,我要殺了你……」
就在南宮絕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她突然從身後的侍衛腰間拔出了佩劍,朝著南宮絕刺了過去。
「不要……」
眼看著那把閃著寒光的劍就要刺入南宮絕的胸膛,一道身影飄然而至,擋在了南宮絕身前,是林語兒。
在看到林語兒時,雲傾城的劍頓了一下,她明明可以收住的,可是她卻朝著林語兒的左胸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
劍刺入後,她又拔了出來,一股鮮血從林語兒的左胸處噴射出來,噴在了雲傾城的臉上,也染紅了林語兒的衣裙。
「語兒!」
南宮絕扶著搖搖欲墜的林語兒,將她攬在了懷里。
雲傾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把劍扔在了南宮絕面前︰
「南宮絕,林語兒是為你而死的,如果林鈴兒知道了這件事,你說她會不會原諒你?」
「語兒,醒醒,別睡,千萬別睡……」
南宮絕沒有理會雲傾城,而是不斷地拍著林語兒的臉頰,喚著她。
林語兒的眼皮無力地眨動著,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來,看著南宮絕,卻笑靨如花︰
「南宮將軍,我終于可以被你抱一次了……咳咳……你的懷抱,好溫暖……」
她笑著閉上了眼楮,能死在南宮絕的懷中,她可以瞑目了。
南宮絕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一陣刺痛襲/來,他放下林語兒,「嗖」地抽出腰間佩劍指向了雲傾城的喉嚨。
雲傾城臉上卻沒有絲毫懼色,她不屑地看著他,道︰
「南宮絕,你不會殺我的,如果想要你的鈴兒回來,就得我親自去換,否則,這輩子你都休想再見到她!你有自信能打敗穆九霄嗎?」
就像她說的,他的確不能殺了她,他的劍尖緩緩下移,然後瞄準了她的左胸,在上面狠狠地劃了兩劍。
「啊……」
雖然隔著衣服,但長劍落下,很快鮮血便滲透了衣衫,疼得雲傾城大叫。
「雲傾城,留著你的命,是為了讓你換回鈴兒,但你要記住,今天發生的事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鈴兒,否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要了你的命。」
南宮絕狠厲地道。
雲傾城捂著胸口,鮮血順著她的指縫不斷地流下來,可見南宮絕這兩劍劃得有多深。
「你們幾個,護送公主去冥王府,再把林鈴兒接回來,如有半點閃失,格殺勿論。」
隨後,南宮絕命令著身邊的人。
「南宮絕,林鈴兒我不可能馬上就給你送回來,如果我去冥王府,自然要以林鈴兒的身份前去,再與她交換身份,前提是不被發現,一旦被發現,我們都可能自身難保。所以你必須給我時間,讓我妥善安排好一切,林鈴兒才能平安地回到你身邊。」
雲傾城道。
「好,我的人會一直守在冥王府周圍,等候你的消息。」
南宮絕警告道,
「不要跟我耍花樣,你可不是我的對手!」
雲傾城最後看了他一眼,捂著傷口在幾個侍衛的護送下離開了大邱。
這時,不遠處的岩石後傳來一陣響動,南宮絕走過去,只見一個農夫正畏畏縮縮地躲在一塊岩石後面,膽怯地看著他。
「剛才的事你都听到了?」
南宮絕笑著問。
農夫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是怯怯地看著他,渾身發抖。
南宮絕舉起長劍,朝著農夫的頸子砍去,一劍下去,動脈斷裂,鮮血噴涌,農夫當場倒地。
回到原地,他上了馬,慢慢地往回踱去,幽幽道︰
「今天的事,如果傳出去半個字,那個農夫就是他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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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倪,冥王府,一路奔波,林鈴兒終于從落翠軒回到了沖霄閣。
都說一場秋雨一場寒,這一路上雖然有暖手爐,也有馬車,但林鈴兒脂肪少一直怕冷,進了西廂便趕緊跑到暖爐旁取暖。
現在已經是農歷九月末了,再過不久就要立冬了吧?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
林鈴兒望著暖爐出神,日子過得真快,轉眼間她已經做冥王妃做了幾個月了,從一個貪吃好玩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有丈夫的小娘子,這些日子發生在她與穆九霄身上的事,想起來不禁讓她笑出了聲。
今天早上是她第一次與他在同一個床塌上醒來,那種感覺,就像一對小夫妻。
雖然他依然冷冰冰的,但她知道,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回想起早上他把她壓在身下的情形,她不由得紅了臉頰。
「王妃,是暖爐太熱了嗎?看您臉都紅了!」
小英子抱著一摞冬衣走過來,奇怪地看著她。
林鈴兒心虛地捂著臉,說︰
「哦,不熱不熱,不是熱的,是凍的,這不是快到冬天了嘛。」
「要不要奴婢給您加件衣裳?」
她擺擺手︰
「等會再說。對了,王爺回來了嗎?」
想起早上春曉來叫穆九霄的情形,叫人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奴婢听說王爺早就回來了,一直在上官清清房里呢!」
小英子憤憤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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