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派曾經的修真大派,與蜀山、昆侖齊名。如今隨著修真學院的成立,三大派相繼沒落,尤其以茅山派為甚。
許正陽茅山派掌門人,他一生只收了兩個弟子,現在他倒在了自己的大弟子傅天仇的劍下。這個畜生不但在自己的飯菜里下了劇毒,而且勾結外人拭師滅祖。那個蒙面人修為之強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用了師門的禁法「飲鴆*」拼死一擊之下居然只是受了點輕傷。他究竟是誰?
此刻那蒙面人已將許正陽唯一的女兒斃于掌下,許正陽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傅天仇愣愣地看著小師妹的尸體,手中的長劍掛著血滴,那是從小把他養大,親如慈父般的師傅身上的鮮血。眼前的尸體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愛了那麼久,恨了那麼久,如今他的心中卻沒有一絲的快感。
黑衣蒙面人自許正陽右手的手腕之上取下一件類似手表的東西,隨後放進懷中,回頭對傅天仇道︰「傅兄,貴門鎮山之寶困獸鎖我已到手,必須趕去處理我的大事。藺正英就交給傅兄了。傅兄不至于連自己的師弟都對付不了吧?」
听到藺正英三個字,傅天仇的臉一陣抽搐,生出無邊的恨妒之色。他咬牙切齒得道︰「你放心,從今天起茅山派只有一人,那就是我傅天仇!」
蒙面人道︰「那就好,估計藺正英就要到了,我得走了,傅兄保重。」說完蒙面人幾個起落消失在黑暗之中。
藺正英得到師兄的傳訊,師門有難,就馬不停蹄地趕回茅山。看到的卻是師傅和師妹的尸體,他的心就像壓了一塊萬斤巨石一般透不過氣來。師傅的音容笑貌、小師妹的歡聲笑語浮現腦海縈繞耳邊------一柄帶血的長劍刺向藺正英的後背,就在長劍處級他身體的瞬間,他本能地錯了一下,挪動了兩公分,就是這兩公分,讓那把利劍貼著他的心髒刺過。
「正英——!」兩聲淒厲的嬌呼,是藺正英失去意識之前听到的聲音。
「師弟,永別了!」傅天仇拔出長劍,消失在夜幕之中。
歲月如梭,白駒過隙,十四年的光陰轉瞬即逝。
今天是漢陽修真學院預科班的大日子,因為今天要進行初修測試,通過者會得到一枚肩章,那是一枚由黃金打造,刻著一個小小的陽字。就是這枚小小的肩章,無數的熱血青年為它付出了寶貴的生命。這些人當中就包括程小冉的父母。
程小冉14歲,預科班年齡最大,個子最高,身體最強壯,成績卻最差。今年是他第四次參加初修測試了。他很緊張,手心都攥出汗了。測試分為三個內容,第一項是體能測試,這項對于人高馬大的他來說當然不成問題,第二項是筆試,他比別人多學了四年,當然也不是問題。問題就出在第三項上,測試真原力的運用。主要測試方式有兩種,一種是分身術,另一種是變幻術。要求很簡單,內容自選,但是要維持15分鐘。分身術和變幻術他已掌握的十分嫻熟了,維持15分鐘卻是他無法辦到的。問題就出在他的體質上,他的身體十分特殊,能夠承受和進行強大的物理攻擊,但是無法儲存真原力,無論他如何用功,付出高于他人數倍的努力,一覺醒來,體內就會感覺空蕩蕩的,辛辛苦苦修來的真原力跑的一絲不剩。就為這個原因,他由受人尊敬的烈士的後代,變成了今天人人恥笑的笨蛋。
無法儲存真原力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的身體,才略有所悟。他看到那個嬰兒的月復部有一截打著結但是已干癟了的臍帶。隨著嬰兒的生長,沒幾天臍帶就月兌落了,露出了一個凹下去的肚臍。
他回到家退去衣物,露出月復部,只見肚臍之上赫然有一截打著結的臍帶,那截臍帶非但沒有干癟月兌落,而是膚色鮮亮,跟剛出生的嬰兒的臍帶特征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臍帶遠比一般嬰兒的臍帶要*的多。他感到自己不能儲存真原力很可能與這根早已應該月兌落的臍帶有關。于是他找來一些關于人體的書籍,了解到臍帶是嬰兒在母體中汲取營養的器官。直到出生時剪斷了臍帶,才算剪斷了嬰兒與母體的直接聯系。而臍帶會在嬰兒出生後自然月兌落。為什麼我的臍帶和別人的不同,為什麼14年了你依然長在我的身體上,為什麼!?
為了確定自己不能儲存真原力的原因,他在一次修煉後,打開了那截跟隨了他14年仍不肯月兌落的臍帶上的結,他感到體內的真原力由臍帶處蜂擁而出,他一天的努力就這樣化為了無有。一時間震驚、憤怒、懊惱一股腦的擁上心頭。就是這個臍帶讓他付出了數倍于人的艱辛,得到的卻是人們的恥笑。讓他成為漢陽修真學院有史以來的超級留級生;成為漢陽學校的笑柄。因此他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就連預科班的那些小鬼都對他不加理睬,看他的目光都帶著深深的鄙視。人們的目光猶如一根一根的鋼針一樣刺進他的心。他發瘋似的揪著月復部的臍帶,在臍帶牽連下,整個小月復都鼓了起來。臍帶的與小月復相連的地方出現了一絲絲血痕,一陣陣疼痛有小月復傳來,他絲毫不加理會,依然故我,**上的傷痛遠不如心靈上的傷痛來的巨大。他發瘋似的揪扯,沒能將臍帶揪下,由小月復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襯衣都被汗水浸濕了。臍帶被他揪得通紅,根部的瘀血腫脹的有雞蛋般大小,他喘息了一陣,腫脹處由原本的紅色變成了黑紫色。他恨聲道︰「我就不信弄不下來你。」強忍著劇疼,他拿起了一把剪刀,看著赤紅的臍帶,他的嘴角閃過一絲獰笑---------忽然他看到了牆上的照片,那是他父親和母親的合影照,照片中母親笑的是那樣的幸福和滿足,眼中充滿了愛。「媽媽--------」程小冉留下了兩行思念的淚水。手中的剪刀跌落在地上。這是媽媽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啊。
預科班年輕的教師費希看著緊張地坐在後排的程小冉,不禁想起早晨老校長玄陽子找自己談的話。對這位老人,費希是由衷的敬佩,老人為黃華為漢陽付出了他的一生。無情的歲月在這位瘦小的老人臉上刻下了道道的滄桑。老人用他那深邃的眼楮看著費希道︰「費希,程小冉在你的班有四年了吧?」
費希恭敬地道︰「回校長大人,確已四年了,學生無能,沒有將小冉教導好,是學生的失職。」
「費希,不用再叫我校長了,都退下來十四年了,現在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玄陽子無限感慨地道。
「我退下來才知道當年絕色為什麼在听到我有意將位置傳給他時,不發一言,就偷偷的溜了。人的位置越高,責任就越大。哪有普通人過得自在啊!看來那小子比我看得開啊。」提到絕色,玄陽子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慈愛的笑容。費希知道老校長思念他的門生了。人越是到了晚年,對親人的思念就越是強烈。玄陽子一生只收了兩個弟子,一個是剛剛提到的絕色,另一個是十四年前被他趕出漢陽學校的懷柔。
「明年就是三年一度的中修考試了,這麼個大日子,我想絕色大人會趕回來的。」費希道。
「希望那小子還有些良心。對了,最近小冉表現怎麼樣,今年能否通過考試?」
費希皺眉道︰「小冉一直是預科班里最用功的一個,前兩項肯定沒有問題,真原力運用方面就-------」
「哎!」玄陽嘆口氣道︰「小冉是個苦命的孩子,父母在麒麟事件中雙雙殉難,我們應該多關心他。」
「老校長,費希一直不明白,以小冉的努力,和體質明年參加中修的考試都應該綽綽有余了,為什麼他體內就是不能儲存真原力呢?」
「因為小冉的體質和別人不一樣,他的體質很特殊,這一點在他一歲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他的身體能夠承受和運用強大的物理攻擊。這是他的優點,但他的身體還存在著一個缺憾,就是他的臍帶至今都沒有月兌落,丹田,力之海,我們修真者跟遠古時代練武的古人相似,就是將體內的真原力儲存在丹田,而臍帶就在丹田的上方,我們平常人在出生後,臍帶就會自然的月兌落,跟母體切斷,同時也將外界的聯系切斷,形成一個封閉的個體。這就是我們為什麼要千辛萬苦的修煉了,只有修煉才能重新打開與外界的聯系,才能吸收天地的精華,與體內的真氣結合,產生強大的真原力。由于小冉的臍帶沒有月兌落,也就是說他沒有形成一個封閉的個體,在他停止修煉的時候,真原力就會通過臍帶,慢慢的流走。所以小冉就無法儲存真原力。」
費希驚奇地道︰「十幾年臍帶都沒有月兌落,怎麼會這樣?」
玄陽子道︰「這要從小冉的母親說起,小冉的母親是程子天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帶回來的。當時為了大都的安全,我曾派偵查部調查過這個女人,偵查部得來的消息是這個身世神秘的女子極有可能是出自消失了三百年的魔修合歡一派,當時得到的資料有限,這只是一個極有可能的推測,不能就此下結論,于是我就命人暗中監視她的動靜,誰知這個女人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直到她懷了小冉,才有了改變,她從此足不出戶,然而十個月後並未見到她生產,這種不同尋常的事更加證實了我們的懷疑,于是就連子天我們也開始了監視,然而得回來的情報讓我很愧疚,子天是一個合格的高修者,他言行如一,是我們漢陽的驕傲。但是作為漢陽修真學院的校長,我對大都的安全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孕而不生,這樣違背天道的事,其是我等修真者所為,必屬魔道。然而她來到我們大都並沒有做過一件壞事,是問我們又怎能向一個毫無劣跡的孕婦出手呢,我們只有繼續監視她。直到麒麟事件發生,這是我們大都的災難啊。」
想起在麒麟事件中去世的父親,費希不禁流下淚來,往事不堪回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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