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參見母後。」太子一拱手向皇後行禮。所有的皇子中只有儲君可以不在正式場合跪拜帝後。
「參見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御花園里的人跪倒了一大片,其中只有兩個人沒有動靜,一個就是已經趴在地上的鳳清淺,另外一個自然是十八皇叔了。
楚驚風等所有人都跪完了,這才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見過皇嫂。」
「原來是十八弟啊?」
皇後威嚴的面容上露出一絲慈祥的笑容,但楚驚風卻看的分明,這笑意不達眼底,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在這深宮大院內,沒有什麼是有真情的。
「不知十八弟回來,皇上知道不知道?」皇後的眼底閃過一絲探究,這小叔子說來是先皇最喜愛的幼子,當年要不是還年紀幼小,她毫不懷疑,今日的寶座是眼前的人來坐,只是可惜生不逢時。
「皇兄當然知道了,就是皇兄派人叫我回來的呢?我本來正在西域看賽馬摔跤呢?哪里知道就被皇兄的暗衛給找到了,還說要押我回來呢?」
楚驚風一臉的郁悶加不滿意,顯然對被逼回京城很苦惱,也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剛進宮也不急著去見皇上,而是偷偷的躲在御花園的假山上面睡覺。
當然,順便也看了一出好戲。
「原來是這樣,定是皇上多年未見十八弟,想念十八弟了。」皇後眼底閃過一抹深思,這麼大的事情,皇上竟然都沒跟她商量一下嗎?
「母後,您怎麼過來了。」
太子楚天瀾終于有機會插上話,很恭順的上前扶住皇後手臂,一邊眉頭蹙起,自己的計劃被突然打斷,看來今天是除不掉這個花痴郡主了。
「哼。」皇後不悅的冷哼了一聲︰「我若不來,今天你就犯大錯誤了。」
一直趴在地上的鳳清淺在這個皇後到來之後,就一直在觀察,雖然已經有了原主的記憶,但有些時候她還是希望自己親自去掌握。
默默的觀察著這個表面上看起來三十歲上下,長著一雙銳利鳳眸的當今東明國的皇後娘娘,太子的親身母親,鳳清淺才發現自己竟然看不透她。
但今天,這皇後必定是不會讓她有事的,她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寫著,即便厭惡也要保全她。
想到這里,鳳清淺面色一變,語氣嬌蠻的說「皇後娘娘快點救我,我都要痛死了。」
「你住口,你陷害梅兒,害她差點溺水而亡,即便你身份高貴,也不能如此陷害忠良之後。」
楚天瀾一臉的氣憤,雖然可能今天除不了她,不過借此解除婚約,也算達到了他的要求,總之他看不出鳳王府還有多少利益價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後蹙了蹙眉頭,威嚴的看著太子。
一邊被忽略許久的梅書影馬上反應了過來,撲到皇後的腳邊跪下,委委屈屈的哭泣了起來︰「皇後娘娘,一切都是臣女的錯。」
太子馬上心疼的不行,上前半抱著梅書影就要將她拉起來︰「梅兒,你身子虛弱,趕緊起來吧,母後定然也不會怪你的。」
梅書影淚眼蒙蒙的搖了搖頭︰「不,太子殿下,我一定要跟皇後娘娘說清楚,其實,其實……」
鳳清淺一直冷眼旁觀看著這對男女的虛弱做作,這個梅書影還是有幾分心計的,竟然馬上想到了以退為進,讓皇後也不能明目張膽的袒護她,畢竟一國之母的威嚴還在那里。
忽然,鳳清淺感覺都了一道探究的視線,抬起頭正對上了十八皇叔。
楚驚風的站姿依舊懶懶散散的,只是一雙眼楮亮的驚人,此刻真戲謔的看著她,似乎在問︰接下來你要怎麼辦呢?
自從皇後來了之後,他就自在的靠在一邊做起了看客,似乎在看一場精彩的戲劇,不過事實也正是如此,皇宮大院內,每時每刻都在上演好看的戲劇。
「皇後娘娘,這也不能怪我呀。我只是跟梅小姐鬧著玩而已,哪里知道她這麼沒用,自己站不穩就掉水里了。」
鳳清淺從楚驚風的眼神里移開視線,馬上撅起嘴不滿又驕橫的說著,那意思就是梅書影活該。
雖然現在掉到水里的人更像她鳳清淺,但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跟她講道理,若這皇後真關心她,也不會來了這麼久,有空問怎麼回事,也沒空讓人將她扶起來,或者換身衣服。
她無聲的冷笑一聲,既然都是演戲,那麼就先將自己從這場陰謀中摘出來。
果然皇後就是皇後,一听就明白了鳳清淺的意思,一雙又細又長的柳葉眉挑了一下,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原來,只是鬧著玩。」
梅書影的哭泣戈然而止,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皇後娘娘,不是這樣的,是……」
「是怎麼樣?」皇後淡淡的卻不容拒絕的聲音,阻止了梅書影沒說出口的話。
梅書影睜著一雙大眼楮看到了皇後的眼楮,那平靜的里面卻似乎蘊含了無數的東西,讓她再也說不出話來。
「是,是鬧著玩。」她垂下自己的視線,不甘心的說著。
楚天瀾眼里陰郁閃現,真是沒用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
「既然只是鬧著玩,那麼也就不必太較真,太子還不趕緊將鳳郡主扶起來。」
皇後鳳眼一眯,警告的看著太子,讓他知道自己的決心。
可是楚天瀾好不容易抓住這次的機會,他已經無法再容忍自己是掌控在皇後手里的一顆棋子,他不需要所謂的聯姻就能自己掌控未來。
一應官員司法部,該拉攏的都已經拉攏,今天的事情是經過他精心設計的,這一次一定要除了這個他人生中的污點,就算為此得罪皇後,也在所不惜。
心念電轉間,已做出了取舍。
楚天瀾眼楮一眯,大義凜然道︰「俗話說天子犯法與民同罪,念在鳳王府往日的功勛上,皇室對于鳳清淺已經多次容忍,今日之事人證物證確鑿,是君王府若翩郡主與大司馬之女陳小姐親眼所見,並不若此狡辯之言,是貨真價實的謀殺人命,母後不如將若翩郡主與陳小姐當面叫來詢問一番,問清事實真相再次定奪才是,母後貴為一國之後,不該听信一面之詞就妄下斷言,否則豈不是被小人蒙蔽了雙眼。」
皇後瞳孔一縮,如刀般銳利的視線投在太子的身上,那眼神仿若剜骨之刃,鋒利也刺目。
楚天瀾低眉順目,卻半分不肯移動,表明自己的決心。
「好,既然太子說本宮有失公允,那就宣若翩郡主跟陳小姐過來好好的問明事情真相。」
皇後頓了一下,才目光英測測的開口,目光卻寒涼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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