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王寶玉的到來,老太太自然也非常高興,忙忙乎乎的就要模索著煮飯,王寶玉連忙擺手制止,他來找範金強,一是看望朋友,當然,還有一個目的,範金強沿路拉客,閱人無數,興許從他這里能知道去哪里尋找黑泥鰍。
「金強,我來找你,是想打听一件事兒。」王寶玉也不遮掩,開口道。
「但講無妨,一定知無不言。」範金強鄭重道。
「我多少懂點醫道,上次去襄陽城,就是購買藥材配置一方藥,如今卻遇到點麻煩,還有一味藥材至今沒有找到。」王寶玉苦著臉說道。
「不知是哪一味藥材?附近山嶺眾多,我可以陪你同去尋找。」範金強拍著胸脯,很是仗義。
「此味藥材不在山上,卻在水里,你應該也很熟悉,叫做惡鰍,但我需要的惡鰍,不是黃色的,而是那種黑色的。」王寶玉道。
「黑色的?」範金強使勁的撓頭,惡鰍並不稀罕,農民們在河中撈到此物,多半用于喂雞鴨,但黑色的他卻沒听說過。
「此種惡鰍,多半生活在北方嚴寒地區,中原甚少,但我小時听老人言,此惡鰍生命力極強,甚至炎熱地帶也可生存,但大多隱藏于偏靜地方,不易找尋。」王寶玉一口氣說道。
「我從未見過,也從未听說過。」範金強為難的撓了撓腦袋。
「不知道也就算了,那就麻煩你幫我沿途打听一下,哪里有這種東西。天南海北的人比我多,拜托了!」王寶玉拱手道。
「好!我記下了。」
王寶玉又拿出了五十銖銅錢,作為感謝,範金強卻死活也不肯收,只說無功不受祿,更何況剛剛收了一袋小米。
王寶玉也沒勉強,閑聊了片刻之後,便轉回臥龍崗。
時光匆匆,轉眼又過了一個月,王寶玉繼續他的推拿工作,服務于廣大農婦,由于功效顯著,還吸引了不少坐著馬車甚至牛車的女人慕名而來,收入穩中有升。
而諸葛亮平日卻很少出來,潛心研究那本,當然,免不了偶爾跟王寶玉進行討論,好歹王寶玉也是他名義上的伴讀書童,如今又得到了九天玄女的真傳。
水鏡先生贈送的這本,王寶玉當時根本沒看,他以為跟自己在現代看過的是一樣的內容,所以,他一回來就邀功般的送給了諸葛亮。
但是,現在王寶玉卻後悔了,從諸葛亮處,他已經得知,這本書上記載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運程推演,上面不但記載了大量排兵布陣的兵法、還有扶乩畫符等所謂的仙法,更像是一本妖書。
讓人跌爆眼球的是,上面居然還有一種名叫「穿牆術」的法術,書上說,凡遇到深陷囹圄的情況,可以依照此法,用符水在牆上畫上一道門,門就可以推開,受困之人便可得以逃遁。
而且,似乎正是因為書上有此法,才被冠以之名。不知道後世的蒲松齡,是不是也看了這本書,才寫出了的故事。
作為一個現代人,王寶玉自然覺得「穿牆術」非常荒唐可笑,科學早已證明,物質結構只有在特殊的情況下才能發生改變,而且,即便發生了改變,也不能改變物質的本源機構,土不會變成木頭,石頭也不會變成甘蔗。
諸葛亮卻對此深信不疑,甚至按照上面的方法,齋戒沐浴,畫符祈禳,但是,他在牆上所畫的門卻始終沒有出現過,不僅額頭踫出幾個大包,有破相的架勢,還因為亂涂亂畫,被黃月英罵過好幾回。
就在這天,推著獨輪車的範金強登門來訪,給王寶玉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寶玉,我听聞一路人講,新野縣城東邊有一黑龍山,在其山谷有一沼澤地,中間有一泥潭,稱作黑水潭,哪里的惡鰍形容丑陋,呈現漆黑之色。」範金強道。
「太好了,範大哥,謝謝你了。」王寶玉高興道。
被稱呼為大哥的範金強,明顯有些不自在,嘿嘿笑道︰「寶玉,你身份不凡,不能如此稱呼我。」
「就叫大哥,我知道現在流行什麼結義,咱們就不用了磕頭了。」王寶玉大度的說道。
「這,真折煞我。只是這黑水潭,我也只听路人傳說,不知道水中是否真有那黑色惡鰍。」範金強負責的說道。
「不管如何,我都準備去一趟這里。」王寶玉道。
「既然你叫我大哥,我便陪你走上一遭。」範金強仗義道。
「家中老母尚需你的照顧。」王寶玉當然希望能範金強能陪著,畢竟他人生地不熟,有個照應總歸是好事兒。
「老母可托付鄰居暫時幫忙照看,那里地勢險惡,少有人去,你獨自去我放心不小。」範金強話語中充滿了真誠。
王寶玉心中一陣感動,還是開玩笑道︰「萬一咱兩個在那里嗝屁了,你媽誰來管?」
「嗝屁為何意?」
「就是死翹翹!」
範金強听懂這個死字了,沉默片刻,便堅定的說道︰「人命自有天定,如此去凶險,有去無回,我則更該陪著你,以免日後追悔,為世人不恥。」
「好兄弟,那咱們明日就出發。」王寶玉道,不顧範金強推辭,硬是塞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將老母親安頓好。
此次範金強沒有推辭,接過銀子便揣在懷里。並非是範金強和王寶玉熟識,接受饋贈心安理得,他心中想的是,如果真的回不來,這些錢倒是夠母親節衣縮食度過幾年的光yin,再加上鄰里接濟,定能安然度過晚年。
又假如兩人平安回來,也可憑借一膀子力氣,多賺錢還給這位好兄弟就是。
此行要好幾天的時間,範金強當然要托人照顧母親,又將財物交給母親放好,服侍母親熟睡之後,範金強則在母親床前含淚重重磕了幾個頭。
身無掛牽的王寶玉也還是要跟黃月英請假的,請假容易,但當听說王寶玉要去黑龍山的沼澤地之時,黃月英卻不答應了,作為這里土生土長的人,她豈會不知道那里十分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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