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轉身,那算不上英俊卻很是好看的面容便笑吟吟的出現在了舞雪的面前,還是那曾今的熟悉,只是總覺得哪里變了,是她熟悉的那個滄羽哥,可是,近在咫尺,卻是不敢相認。
滄羽看的出來她那眼底滿滿的期待和擔心,她在擔心,他忘了她……。
兩人凝望良久,都是無語,舞雪的眼中擔心愈來愈盛,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那又為什麼來找我,舞雪的心底七上八下。滄羽則是平靜的看著舞雪,眼前的舞雪身影與他夢里的那個身影開始重合,慢慢的契合成一個身影。滄羽的眉頭不經意的輕輕一皺,為什麼,自己的那個夢為什麼會是這樣,難道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夢,傾城是真實存在的?而傾城所說的那些話全是真的?
傾城說過,在沅央應該有一個和她長的很像的女孩,名字里還有一個「雪」字,難道她指的就是舞雪,這是巧合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滄羽的腦袋有些微微的生疼。
滄羽的動作雖然微不可查,但還是未逃過近在咫尺的舞雪眼楮,見滄羽的眉頭輕輕一皺,舞雪不免心涼了半截,果然,他還是沒有想起自己來。想到滄羽把她給忘了,舞雪的眼淚就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一低頭,吧嗒,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見舞雪這副樣子,滄羽知道該是自己說點兒什麼的時候了。
「丫頭,這御龍城得出多大的事兒呀,連你都跑來填補這前沿哨塔的位置」滄羽的眼眸恢復清明,說著便笑吟吟的向著舞雪走過來,舞雪先是一喜,隨即又猶豫了起來。在滄羽走過來的同時,舞雪卻是不由自主的微微向後退了退,眼中閃過一絲戒備,滄羽便愣在了那里。
這風水還真是輪流轉啊,角色這麼快就互轉了,只是……這也轉的太快了一點吧。
舞雪之所以突然對滄羽戒備起來,是因為她突然發現站在她面前的這個滄羽有那麼一點點的怪異,與她的滄羽哥有什麼地方不一樣,怪怪的。這種感覺以前從未有過。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尷尬,滄羽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看著舞雪疑惑的眼神,滄羽低頭看看自己,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嗎。
模模自己的臉,難道是自己變帥了,帥到讓這丫頭變得難以置信的地步了?不是吧,之前青雲、絕天他們也沒說什麼啊,難道是它倆是嫉妒我比它倆變得更帥一點。這個八大可能吧,如果真是那樣,若靈那個小丫頭片子一定會心直口快的說出來的。
那麼眼前舞雪這丫頭的這副見鬼的表情到底是為哪般啊?是早上那件事給刺激的有些生氣了還是……自己卻是變帥了,打心底里說,他多麼希望是後者啊。
舞雪不會想到的是,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滄羽的腦子里竟冒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奇葩想法,其實,讓舞雪產生懷疑的原因還真不是後一條,……呃,或許,他早想到了。
「丫頭,呃……那個早上的事情是個意外,真是個意外,……要不我現在自我介紹一下已確認身份先?」話一出口,滄羽就感覺這有點兒荒誕了。他還從來沒想過有
「丫頭,咱還是別玩兒成不,感覺陪你玩兒不下去了」滄羽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現在的這幅樣子倒是多少有點以前的狀態了,至少舞雪是這樣認為的。
「你真的是滄羽……哥?」舞雪那一個「哥」叫的可真叫一個艱難,生怕多叫一聲哥,滄羽就多佔她一份便宜似的,而滄羽何嘗沒听出這種感覺來,生生冒出一頭的黑線來。「我可不就是你那個滄羽……哥嘛」滄羽沒好氣的翻一眼,舞雪慢慢的走到滄羽的身邊,伸手似乎是想要模模滄羽的臉頰,單手伸到一般又停了下來,她到現在心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確定。
眼前的滄羽真的就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滄羽嗎?
「嗨,丫頭,你是擔心我會突然咬你的手指嗎?我又不是你」話音剛落,舞雪便猛然撲進滄羽的懷里大哭起來,這突然的情緒轉換把滄羽嚇了一大跳。抱著她任由在自己的懷里失聲痛哭,滄羽的眼角不覺也是一串晶瑩散落。
月光之下,御龍城里有人抬頭便看見那仿佛站在月亮里的兩人緊緊的相擁,長發輕輕的飛揚,一匹天馬振翅從他們的頭頂劃過,真是一副唯美的畫面啊。
一天自己要向舞雪鄭重其事的介紹自己0,而目的還僅僅是為了確認身份,更荒誕的是,舞雪竟然默認了這個提議,擺出一副「你說我听著呢」的姿態來。
滄羽瞬間感覺自己要崩潰。
滄羽從絕天那里听到,自從他出事以後,舞雪整個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在雲中戰場的傷還沒有好就硬是要去一線作戰,大家都知道,她是要為滄羽報仇。去找夏玄要兵,夏玄死活都不給,最後實在是鬧得不行了,夏玄勉強給了她三百朔月戰士,大家都清楚,給她的兵力越多她闖的禍就越大。
狼騎兵倒是八千將士枕戈待旦,但她心急,一心只要箜騎部隊,狼騎兵的遠距離機動投送能力不足,滿足不了她在短時間里全員進入戰區的要求。三支外勤作戰力量,求過夏玄,嫌棄狼騎,剩下自然是將矛頭指向了絕天的獅鷲空騎,絕天也想學夏玄那樣冷下臉來最多給她三百戰騎。可這丫頭太了解他了,硬是纏著他不放,別說是三百騎,就是三千部隊她都嫌少,逼著絕天要將整個獅鷲軍團五千空騎全部拉入戰區,把絕天逼得那一頭的冷汗吶。
女孩能耍的賴全讓舞雪一人給耍了,死纏爛打、哭哭鬧鬧,一刻不停的在絕天耳邊碎碎念︰什麼兄弟情深都是虛情假意啦,滄羽出事,絕天袖手旁觀啦,手握重兵見死不救啦。絕天簡直都快瘋了,搞得好像是自己把滄羽給弄得不省人事似的,無奈最終妥協。
當然妥協不假,給她整個獅鷲軍團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給一千,而且只限在雲中、古月兩處作戰,結果這丫頭還是不答應,最後兵力加到了兩千,但作為獅鷲軍團的主帥得親自督戰。
結果一向自認為智商跟若靈那個專門搞情報的都有的一拼的絕天被舞雪給擺了一道兒,甩開絕天,一個人獨自帶著不到三千的空騎軍團殺向暗魅。要不是在海域被傲風給發現硬拽回來,這丫頭這禍闖的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任誰都猜得到,這丫頭肯定是準備直奔暗魅妖都找帝炎算賬的啊。
在雲中、古月參加了幾場後期的戰事,這丫頭的情緒算是漸漸的穩定了下來,被帝炎偷襲的傷勢本來就未痊愈,再加上一直以來的奔波作戰,整日又是擔心滄羽的傷勢。很快整個人就消瘦了好幾圈,看的大家都心疼。
情緒安定下來之後便返回御龍城再不出任務了,把原本在御龍殿里養傷的滄羽弄到自己的樓閣上去,整日守著,大家就再也沒見她笑過,甚至連話都沒幾句了,就那樣默默的守著,這一守便是三個月。
給滄羽說這些的時候,一向嬉戲沒有個正經的絕天也是難得的嚴肅了一回。
很久,舞雪才慢慢的止住了哭聲,變成了小聲的啜泣,滄羽扶起她的腦袋,憔悴的容顏早哭花的不像樣子,用手輕輕的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細細看,舞雪蒼白的面容像是一夜之間經歷了無數的風雨滄桑,變得憔悴不已,他的心隱隱生疼,重新將之攬進懷里。
她能感受到他的痛,被滄羽抱在懷里的她嘴角勾勒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月色皎潔、清風微涼,兩人抬頭望月,地上人影一雙。
「為什麼你剛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因為那個時候的確是失憶了,是你勾起了我所有的記憶,只不過你跑開了,在我記起你之前」
「啊,是這樣啊」兩人並肩坐在塔台的邊緣,舞雪把鞋子月兌了放在一邊,兩只如玉的腳丫在塔台的邊緣擺來擺去,清風拂過,甚是愜意。
原來早上滄羽剛醒來的時候,他的記憶並沒有完全恢復,看舞雪也是渾渾噩噩的感覺,等那些記憶迅速的恢復而導致昏迷後,這丫頭嚇得匆匆忙忙的跑去找人了。
滄羽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則是直奔御龍殿,他迫切想知道自己所經歷的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所以當舞雪等人急急忙忙的回來的時候,滄羽早就不見人影了。接著便是轟轟烈烈的全城「搜捕」,後面的事情也就自然是現在的樣子了。
「你在御龍殿里跟師傅們都在干嘛,殿外都設了結界呢?」舞雪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最大的好奇來,貌似在她的印象里,師傅們還沒把什麼事情弄的如此神秘。
滄羽抬頭看著九天那一輪皓月,良久才道︰「是關于一個夢……一個太過于虛幻的夢,呃……或許是一個太過于真實的夢吧」舞雪並不能理解滄羽這句本身就自相矛盾的話,但是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暗含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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