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照片！」曹尚飛走進一家縣城一家照相館,外面的廣告牌上寫著沖洗各類照片,想必不會令人失望。
「要洗幾張?」接待曹尚飛的是一個三十二歲上下的少婦,語氣冷漠的很,沒有一點熱情,像是曹尚飛欠了她錢沒還似的。現在的年代可還很少有人將顧客是上帝這一理念融合在ri常的經營理念中,這是賣方市場,經營者才是大爺。
「每樣來一張。」
面對少婦的語氣,曹尚飛很不爽。眼前這少婦容貌不怎麼樣,身材不怎麼樣,他也沒興趣去搭茬和調戲。
「明天來取照片。」少婦邊說邊拿過櫃台上的傻瓜相機,拉開放膠卷的後蓋,微微一愕後,雙眼看著曹尚飛,那眼神如看一個白痴似的。
插！如果這不是在縣城,爺們一巴掌拍死你！曹尚飛月復誹不已,不知道少婦發什麼神經,只顧著盯他看了,曹尚飛不否認自己是有點小帥,氣質很有藝術家範兒,可他對眼前這中等偏下的少婦沒一點興趣。「怎麼啦?」曹尚飛強忍著火氣,沉聲問。
「你說怎麼啦,沒有膠卷讓人拿什麼洗照片！」
曹尚飛聞言愕然,臉一紅,拿起櫃台上的傻瓜相機奪門逃離照相館。真他媽的傻到家了,竟然忘記放膠卷了,那不是表示昨晚忙活了那麼長時間白忙活了?曹尚飛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大罵豬腦袋。
抬腕看了眼土的掉渣的舊手表,時間已經不早,中午飯還沒吃,曹尚飛干脆直接去車站,坐班車回飛馬鎮再吃。昨晚剩下的那點錢全被他拿走了,孫大軍身無分文,吃不了霸王餐就得餓肚子。
運氣還不錯,每天三班的班車竟然被他趕上了第二班班車,剛回到飛馬鎮,下車便見孫大軍在路邊晃蕩,這麼熱的天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喜歡在街上曬太陽。
「老大,回來了！」孫大軍眼楮很尖,一下子發現曹尚飛了,忙屁顛屁顛的跑來,向曹尚飛匯報今天吃霸王餐的戰果。孫大軍今天上午去的還是老陳頭的新橋面店,他要為昨晚吃完飯後拉的討回個公道。
沒有曹尚飛在身邊的孫大軍,脾氣很火爆,也很暴力,沒人敢輕捋虎須,更何況這回他佔著理呢。老陳頭其實自己也知道昨晚的爆肚出了問題,因為他也吃過爆肚,結果也蹲了半夜的茅廁。面對孫大軍的討伐,老陳頭心虛了,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和孫大軍的咋呼,老陳頭免了孫大軍和曹尚飛兩人以前欠下的飯錢,另外兩人今天吃飯可以免費。老陳頭無奈做出這樣的決定,心頭簡直在滴血。
「老大,怎麼樣,厲害吧！我看那家伙心虛的很,肯定是故意的！」
曹尚飛一想也覺得孫大軍說的不差,反正有免費的午餐吃,這會兒肚子都快餓扁了,大手一揮,兩人向老陳頭的新橋面店殺去。
在新橋面店酒足飯飽,曹尚飛兩人回到曹家。曹尚飛的家是一棟三間兩層小洋房似的新房子,這樣的房子在飛馬鎮都很少見,也由此可見,曹尚飛家之前的家庭環境很不錯。曹尚飛也記得七八年前家里還比較有錢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家里的開支變拮據了,曹尚飛上大專那時,還向親戚朋友借了。他是听說老爸在八十年代那會兒做了筆大生意,所以家里的資金周轉不靈。曹尚飛不知道生意是賺了還是虧了,不過想想大抵是虧了,不然家里不會這麼拮據。弄得現在曹尚飛吃了上頓沒下頓,帶著孫大軍吃吃霸王餐。
現如今,再想這個已經沒用了,人去樓空,曹家已經就他一個孤家寡人,房子再大再漂亮又如何?曹尚飛推開房門,身體摔在一陳舊的沙發上,怔怔的盯著天花板出神。
孫大軍不去打擾曹尚飛,倒了兩杯水,陪著曹尚飛一起發呆。「老大是個有故事的人,只有坐著發呆才是最真實的他！」
「怎麼,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你大軍也會傷悲春秋了?」
「嘿嘿,老大,我沒你那麼有文化,我哪會這些啊。」孫大軍模了模腦袋,心頭松了口氣,「老大,今天去縣城怎麼樣,照片洗出來了沒?」
「別提了,一提這個就想死。昨晚拿了相機竟然沒檢查里面有沒有膠卷,照相還得膠卷來著,听小川說過一遍,可一轉眼就忘記了！」曹尚飛是第一次親手擺弄相機,哪懂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結果今天去縣城洗照片弄了個大烏龍。
孫大軍傻眼,急道:「沒拍到那龜兒子的照片,這不是說昨天晚上白忙活了！那龜兒子轉眼不認賬怎麼辦?」
「這可說不定,他不認也得認,他可不知道我手中沒有他的照片,我們又不會告訴他這點。作為飛馬鎮的一把手,他總是要臉皮的吧,肯定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難道他還敢拿著自己的前途做賭注！我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不怕他不認賬！」曹尚飛jian詐一笑,得意的甩了甩飄逸的長發。
曹尚飛對官場上的事情一無所知是不假,可不表示他智商低,事實上他智商有點恐怖。
孫大軍一拍手,「咦,老大不愧是老大,智商頂呱呱！老大,那龜兒子的把柄在你手上,你想要他什麼?要不讓他拿出個十萬八萬來！」孫大軍一想到自己可以擁有巨款,兩眼放光,那表情比饑餓的野狼找到食物還可怕。他甚至都已經在計劃著該怎麼花錢了。
曹尚飛無語良久,才說服孫大軍放棄這個念頭,然後說了自己的打算。曹尚飛覺得讓孫大軍去派出所弄個正兒八經的出身,是個不錯的選擇,至于他自己,繼續混吃等死。他曹尚飛已經是孤家寡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孫大軍還有一家子人呢。
「老大,我不同意！」還沒等曹尚飛說完,孫大軍站起來激烈反對,「老大,該去上班也是你去,我一個中學都才讀了一年的,你前腳把我弄進去,我後腳就被人踢出來,不是浪費了嗎！再說了,我這樣的性子,去派出所,又怎麼靜的下心來呢！」
兩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誰也說服不了誰,哪怕曹尚飛拿出自己老大的身份,卻依舊沒能壓住孫大軍,孫大軍這會是鐵了心要反抗到底了！
一個下午過去,吃過晚飯繼續爭論。一連兩天,兩人都在爭論這個話題,卻始終沒有達成共識。第三天,曹尚飛終于懶得去討論了,依舊在鎮上晃蕩著,混吃等死,好像渾然忘記了孫大政這個飛馬鎮的土皇帝！
昨天作者後台抽筋了,第三更發不了,今早已經補上。已經一萬字了,順道求個花和收藏,需要大家的支持,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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